簡單的稀飯加紅薯,但吃起來可香着呢。
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李嫣打招呼:“早啊,怎麼就你自己?老闆呢”
我迷迷糊糊應道:“早!他可能還在躺着吧?桌上的早飯你做的?”
李嫣微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是大叔早上送過來的,他們送完了就去忙農活了。”
我抓了抓頭,不服不行。昨晚喝成那樣,大叔他怎麼還能天沒亮就起來出去幹活呢?和他老人家一比,我們這體力也太差了點。
只能拿飯撒氣了,對李嫣說“快趁熱吃吧,不用等你老闆了,他要醒過來可早着呢,他起來就說沒早飯。”
李嫣聽了後呵呵笑着,突然身後傳來略帶嘶啞的聲音:“你們在吃什麼呢?這麼香!”
真是不抗唸叨,才隨口唸叨一下,他就醒了。
他這次的吃相可沒那麼文雅了,可憐的李嫣,她好不容易適應了我的吃相,現在又得去適應一個新的狼吞虎嚥。
吃完飯總算胃口舒服點了,我們三個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發了。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沿途欣賞着原野風光,神清氣也爽了。
農地上,很多人都在耕種着,雖然這裡不是個很富饒的地方,但無端的讓我內心產生一絲羨慕。
這時候,李嫣看着遠方突然說了一句:“真不希望在這麼美麗的地方大動干戈。”
這句話讓我和天雄均感莫名其妙,問她:“什麼大動干戈?你說什麼呢?”
李嫣表情有些慌亂,磕磕巴巴的說:“沒,沒什麼,我在想,那些追蹤的人萬一追過來的話,恐怕要大動干戈了。”
“哦,擔心這個啊?應該沒那麼快吧,不用擔心”天雄說
旁觀者清,我沒說話,但是我內心清楚,李嫣在說謊。而她又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所以她儘管編了謊言,但依然露出了很多的馬腳,以至於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她肯定掌握了一些我和天雄都不知道的信息,而且這信息後面包含了一個大陰謀,這個大陰謀發動的話,這裡一定會大動干戈,所以她纔會緊張,看來我需要防備着她一點。
天雄一路上嘻嘻哈哈的,不以爲然的樣子。他不是個笨人,甚至可以說有點小聰明,我想他也應該注意了。
我們一邊說話一邊欣賞着山水一邊前進着,更多象是遊客,很快就來到了村子口,幾隻大水牛在河邊靜靜的吃草,偶爾庸懶的甩甩尾巴,彷彿對我們三個客人表示歡迎,但那是不可能地,它永遠都是一頭牛,它只會歡迎水草。
來到河邊,不知道是該叫它溪還是叫它河,我對這樣的概念最爲模糊,暫且稱之爲溪吧。溪水深淺不一,但均清澈見底,魚兒清晰可見,但要想赤手空拳抓住它,可就有難度了。
沿着溪繼續西行,漸漸的出了村子,隔着一片茂密的小樹林,半拉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真的就如同薩大叔描述的一樣,這個山頭只有下半截。
大家都很興奮,順着小路穿過那片樹林,來到山腳下,從這裡開始,就可以看到村民們是多麼重視這個祭祀聖地。
上祭祀臺的路上都鋪滿了鵝卵石,呈臺階狀,每一層都有幾十上百個,擺出了各種不同的圖案。
迎着鄉民們用石頭堆積成的臺階逐步而上,心曠神怡,從來沒有試過在這樣一件天然藝術品上踩踏着,有一種說不出的小人物優越感。
不一會兒,臺階的盡頭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站在那裡,整個半拉山的風光都盡收眼底。但山頂上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好的景色,相反,眼前的景象讓我們都驚恐萬分。
只見眼前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樹枝樹幹上掛滿了牛頭骨,有的樹上掛單個,有的樹上掛三五個,有的多達十數個。每個頭骨都面朝着臺階的方向,面露猙獰,讓我們內心不由的閃過一絲恐慌。
山風吹過,配合兩旁樹木的低號,讓我們一時難分這是人間還是地獄。
雖然沒見過龍摩爺法面,也不迷信,但心裡卻開始默默的祈福,什麼希望神保佑啊類似的亂七八糟的。漸漸的,內心平靜了,看到他們倆臉色也稍微好看了點,我們毅然決定向裡面走。
頭骨林中間依稀有條兩人寬的小路,直通這個半拉山的中央,行走在這數千頭骨之中,即使向龍摩爺祈福了,仍然讓我們毛骨悚然。
邊走邊看着路兩邊,生怕哪個牛頭忽然拱了出來。
很短的一段路,我們卻走了很久,時間在這裡變的不重要了,只要活着到達祭祀平臺就萬幸了。
這一路走來,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肅穆氣氛,藉助阿Q的精神勝利法,暗暗把自己當成一個得道高僧,處世不驚。
等貧僧睜開法眼的時候,已經站在祭祀平臺上了,我目中無物的打量着周圍,大有一覽衆山小的氣魄。冷不丁看到平臺邊臺柱上悄然而立着兩個人頭骨,雙瞳空洞幽深,緊盯着我,瞬間我的渾身汗毛豎了起來,什麼老僧啊,阿Q啊,都灰飛湮滅。
突如其來的人頭骨,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讓我一時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而天雄卻慢慢的走向了那兩個頭骨,並且從包裡還拿出了放大鏡,仔細的看着。李美女則走向了另外一個頭骨,看了看,然後上了祭祀臺,端詳着平臺上每一處。
這時候天雄朝我招了招手,我魂遊般走近。天雄遞給了我放大鏡,說道:“這個頭骨額頭沒有圖案,只是年代有點久遠。”
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透過放大鏡,看到確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只是頭骨一些有棱角的地方,已經被磨損的十分光滑,有些地方甚至長出了青苔似的植物,看來有個百來年曆史了。
這時候那邊李美女一聲輕呼:“天啊,快來看”。
我和天雄拔腿跑上祭祀臺,來到她身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不由到吸一口冷氣,不知道我的心臟還能否承受這麼大的刺激。
只見她手指的方向,也就是祭祀臺的後身,茫茫一片頭骨,人的頭骨。
如果人有三魂七魄的話,我估計,我現在身上就剩一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