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區,天雄駕車飛奔在210國道上,我在副駕駛座給他當副手,隨時更新路線,以便準確的找到座標上的地點。
原司機坐在後排,他一定很吃驚自己接到的這個活兒,從頭到尾只需要像乘客一樣的坐着,等我們自己開到目的地後,他就可以賺到一千元錢。
這樣做的結果,我們雙方都很滿意,可謂兩全其美。
在國道上行駛了約一個小時後,車子拐入了一條黃揚土路,稍一加速,身後便揚起滾滾黃塵。
司機師傅是個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見我們拐入了旁道,有點害怕了,用普通話說:“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笑着對他說:“師傅,你放心吧,到地方了,會給你錢的。”
“不是,我是說我認識路,你們告訴我地點,我帶你們去。”
我說:“不用麻煩了,我們能找到。”
司機眼中閃爍起更多的不安,小心的問:“你們......是道上的朋友嗎?”
爲了徹底打消他的疑慮,我當場數了一千元錢,交給他,說:“師傅,你點點。”
這時候錢比鎮定劑都好使,司機師傅張嘴一樂,開心的在後座數着那十張百元大鈔,點清楚後揣入衣服內兜,然後就老實的坐着了。
在土路中又顛簸了四五十分鐘後,我終於看到了定位儀上的終點,欣喜的告訴天雄:“前方五百米就到了。”
天雄直視着說:“這麼說,就在那個村子裡了。”
我這才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道路兩旁出現了很多民居。
我問後座的司機:“這是什麼地方?”
“好像是......沙馬店村”他打開車窗看了看後說。
“殺馬店?這裡屠宰場?”我問。
“不是,是沙子的沙。”
幸虧問了一句,我差點以爲這裡是個養馬屠馬的村子了。
下了車後,司機竟然還跟我們到了聲謝,臨走前提醒我們說:“不管你們是哪條道上的,都要小心了,這裡是馬老四的地盤兒。”說完便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我納悶的說:“馬老四?很有名嗎?地頭蛇吧!”
天雄說:“看樣子像,不過跟咱倆沒關係。現在要關心的是,我們要去確定具體的地點。”
“那樣會不會太顯眼了,咱們還是在村裡四處轉一圈再說。”我說。
“咱們這是在找地點,又沒偷又沒搶的,怕什麼!”
“不要忘了,我們還要在這裡呆一個月呢,總不能一開始就給人鬼鬼祟祟的印象吧。”
“暈了!這一個月可怎麼呆啊?住在山裡?”
“不要老玩高難度!一個月的時間,若要偷偷監視的話,最好是租一個房子。”
“好主意,就這麼辦。”
我簡單看了一下,這個村子是沿着山脈走勢而建,我們來的這條路,將村子分割成了南北兩半。看到北面臨山近,我們便決定爬上那裡去觀察。
從村口到村內一路走來,看到這裡的房子多以磚混結構爲主,得有個二三十年的歷史了。
這個時間段似乎在外幹活的人很少,沿途看到有的人坐在院子裡,有的人貓在窗後,還有很多閒暇的大人和小孩都在遠遠的看着我們,時不時交頭接耳議論一番,卻每一個人過來打招呼。
我們微笑着向他們點頭致意,也沒得到任何迴應。
順着村中主幹道,我們拐上了一段石路,漸漸的走向高處,拋去了身後集中的無數視線。
天雄說:“咱倆有那麼奇怪嗎?他們幹嗎這麼盯着?”
我說:“不知道,氣氛有點古怪,我們好像很不受歡迎。”
“有什麼對策?”天雄問。
我拍了拍揹包,故技重施的說:“我帶了相機,雖然不知道在這裡好不好用。”
“相機?”天雄略一動腦,心有靈犀地笑着說:“噢~~記者,對不對?”
我說:“是啊,在毛溝村,我和李嫣就是用這招的。”
“原來還有個典故!”
“典你個頭故,你小子什麼時候都能胡亂插上一段。”
“哈哈哈,這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在一陣插科打諢中,我和天雄爬到了山上的一段凸出處。
站在這裡就可以看清楚北面沙羊店村的全貌,只見村內的住房佈局是東西走向,我們是從西邊村口上來的,整體來說地勢較高,從村口到村內房屋落差大。而東邊則較爲平坦,像是一個凹下去的盆地,從我們這位置看去,整個村子就像是隱身於叢林中的一條正欲鑽入地洞的蛇。
南北方向有一條分割線,正是我們來的那條土路,北邊建築物較多,人口密度大,南邊以耕地爲主,可以說功能劃分明確。
我們倆正看着,這時看見下方不遠處小跑着走過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扛着鋤頭,操着一口濃重的陝西口音,一身農民打扮的人,衝我們喊道:“唉!你們兩個,弄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