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拉住了天雄,邊對老王頭說:“那就按您說的。”
天雄雖有疑惑,但還是從揹包裡拿出了二百元遞了過去。
老王頭接過了錢很是高興,臉上的皺紋都笑開花了,並將錢置於陽光下,驗看真僞。
我笑着說:“你就放心吧,不能是假的。”
對於城裡人來說,二百元錢就是一雙鞋,一件衣服,一頓飯的費用,可在這裡,卻可以幹很多事兒,買很多東西。
不管怎麼說,我們是一次**齊了房租,天雄問說:“你們村子裡有超市或者商鋪嗎?”
“超市啥的這裡可沒有,不過村西頭有個小賣店。”
“噢!知道了,那我們一會兒去看看,您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們了!”
“成啊,有什麼事就去我那兒招呼一聲。”老王頭說完美滋滋的走了。
天雄看他走遠了,這才問我:“剛纔爲什麼阻止我?”
“人家一個月的租金才收二百元,你一下子給他七千,他敢要嗎?這些錢他指不定會生出多少種想法來,何必給人負擔呢!等咱走的時候再說吧。”
天雄聽了後說:“是這樣啊,還好,我還以爲你又想修路什麼的了”
這是我們在雲南克羅村的善後之舉,他此刻忽然一提,我不禁笑道:“不能不能,哪能總讓您老人家那麼破費。”
天雄說:“要再來那麼一回,你就要看我老人家等着被別人救助了。”
克羅村出山的那條路,花費了他六百多萬美元,被他老爸知道後,一頓大發雷霆,雖然給村裡人謀來了福利,卻讓他家幾乎失和,所以他說這番話,我也非常理解。
不知不覺間,外面火紅的太陽都要下山了,我們這纔想起去找村裡的小賣店,以解決晚餐。
順着白天村長帶我們來的那條路,我們倆摸索着走到了村西頭,遠遠的便看見村長家的煙囪裡冒着青煙,想是正在做飯,我們只好轉而向別人打聽了,免的被別人誤會是去蹭飯的。
不遠處看到有幾個小孩正在嬉戲,我和天雄走了過去,他們看到後,便停下了遊戲,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着我們,就像是看見外星人了一樣。
天雄說:“你們誰知道小賣店在哪?帶我們去的話,獎勵雪糕一根。”
這個獎勵的受歡迎度立竿見影,天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男孩舉起右手叫道:“我知道。”
其他的孩子也不甘示弱,紛紛舉起了右手,又蹦又跳的,各種高低音此起彼伏,嚷嚷道:“我知道,我知道。”
天雄笑着揮手說:“停,停一下,聽我說。帶我們去,到了後每個人獎勵一根。”
小孩子們這下子開心了,撒開腿就開始跑起來了,爭先恐後的在前面給我們引路。
漸漸的,我發現我們回到了村口下車的地方,而就在前方大路邊上,孩子們停在了一個獨戶無院的房門前,朝我們喊:“到了,就是這。”
門上和窗上並沒有明顯的標誌,難怪我們沒有注意到。
屋裡人看到門口一羣小孩子在門口叫嚷着,走出來說:“去去去,到別的地方玩去。”
看到我們走了過來,一雙眼睛賊溜溜的將我們上下打量了一番,並不和我們的眼神接觸,一邊看還一邊在琢磨些什麼。
我注意到了這個人的異常目光,他看起來有三十上下,T恤衫加牛仔褲,胸口露出半條金鍊子,腳上穿的是一雙ADIDAS的旅遊鞋,看裝扮像是個混混。
這樣的穿着在農村,絕對是異於常人,在人羣中一眼就能挑出來。
小孩子們被這個人一喊,嚇的都不敢說話了,隻眼巴巴的看着我們。
我對這個年輕人說:“這裡是小賣店吧?你是老闆嗎?”
他說:“是啊,你們哪兒來的?”
對於一個做生意的人來說,哪有人一上來就這麼問的,他似乎對我們的來歷比做生意還要感興趣。
讓人看得心氣很不順,我就沒理會他,直接進了屋裡,說:“先給門外的小朋友來七根雪糕。”
“成啊,你們還要點啥。”不知是否感覺到了我的不客氣,他語氣一變,不似剛纔般生硬,這纔有點做生意的樣子。
從冰箱裡拿出雪糕後分給了門口的小孩子們,他們分到雪糕後就高興的走了。
我和天雄仔細翻看了屋內其它的商品,麪包過期,罐頭過期,香腸過期,能吃的絕大部分都過期了,似乎這裡並不經常更新貨物。
最後挑出了兩小袋餅乾,一看離過期還有一個月,算是這裡質量最過硬的東西了。
只能這麼湊合了,等明天還得去一趟城裡。
趁結賬找零錢這功夫,老闆又問我們:“你們是外來的吧?我咋沒見過你們。”
“是啊”我說。
“這麼晚了,怕是沒有回去的客車了。”
“沒事,我們晚上有住的地兒。”
“噢!來串親戚的?”
這問的也太詳細了,像是公安局盤查一樣,我一下子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