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翁婿間

34、34、翁婿間

34、翁婿間

皇帝,是天下間最自戀的人。

何況是蕭擎昊這種以絕對實力說話的霸主型皇帝。 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概念,根深蒂固,看任何人的眼光,都習慣用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角度。

但是這一回,皇帝第一眼看到他的“情敵”,感覺是震憾的。

眼前這傢伙,太過不平凡,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國師雲逸,是個仙子一般的大美人,皇帝從他那張美好得超凡脫俗的臉上,早已料定他的兄長,必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但是,卻着實未曾估算到,他這“情敵”竟然能耀眼到這樣的程度。

跟大國師一樣,兩兄弟都是漂亮得不似凡間人物的絕色。

不同的是,大國師的漂亮,雖然嬌豔無比,卻明顯偏向於陰柔嫵媚,屬於那種雌雄莫辯的美貌。

這樣的容顏,即使生得天人一般,也不容易給人壓迫的感覺。至少,絕對不會給蕭擎昊這樣的男人,帶來壓迫感。

而那大國師的兄長,雖然同樣也是一副無可挑剔的極品皮囊,但這副皮囊,卻渾身都張揚着屬於雄性生物的那種悍性和侵略氣息。

冷硬、鋒利,就象是一柄絕世的寶刀,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芒和霸氣。

這男子明明什麼都沒做,他眼神溫柔,靜若止水,僅僅只是從後面環抱着蕭祁,專注的凝視着蕭祁,彷彿他的世界中,從來就只有蕭祁一個人。

但是,站在離他們數十米之外的皇帝,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一種逼得人氣來喘不均勻的壓迫感。

那是一種皇帝從未領略過的感覺。讓他打從心底感覺到威脅。

不過皇帝畢竟是皇帝,心中再是波濤洶涌,面上仍是可以做到聲色不動。

他只是冷冷的盯着那一對相擁而坐,貌似全神貫注沉浸於二人世界中的野鴛鴦。摟在大國師腰上的那隻手越箍越緊,越箍越緊,險些要勒斷大國師的腰。

大家都很會裝。

小狐狸不相信以男人和蕭祁的功力,到現在都沒發現他們的靠近。

但是,那兩個傢伙一個就裝得全神貫注的吹簫,一個就裝得全神貫注的看吹簫的人。彷彿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闖入者。

而皇帝,從看到那兩隻相擁而坐的身影,便被激得血壓升高、心跳加速,卻偏偏還要擺出這樣一副無動於衷的面癱臉孔,只一個勁的折磨他的細腰!哼!

人類真是虛僞!

小狐狸狠狠在心裡啐了一口,身子卻順勢偎進皇帝的懷抱,緊貼着皇帝的胸膛,纖纖玉指一勾,不知打哪兒弄了根翠玉一般的笛子出來,臉上掛着一抹勾魂懾魄的魅笑,嘴裡甜膩膩的嬌聲笑道:

“陛下,雲逸也要爲您吹笛……”

皇帝一怔,隨即醒悟,眼中寒光一閃,冷酷的面癱臉上,線條卻傾刻柔化,硬生生堆出一臉色授魂予的淫-笑,嘴裡一疊聲的“深情”迴應:

“好好好,朕最愛聽愛卿吹笛……”

聽到皇帝對那少年如此誇張縱容的口氣,蕭祁的心上“格登”了一下,隱隱約約捕捉到點什麼,簫聲略一停頓,就聽到那少年清亮婉轉的笛音響起。

那是不能不回頭了。

於是,蕭祁調整下面部表情,準備調頭……

看着蕭祁的頭略略動了一下,小狐狸心下竊喜,可是,下一刻又耳尖的聽到男人在蕭祁頸後輕聲制止了他。

“再等等,祁兒!”男人說得很直接。

男人的聲音低沉、慵懶、性感,帶着對擁有那名字的幸運傢伙強烈的愛意,和一種特屬於愛人之間不分彼此的親暱控制,聽來說不出的讓人面紅耳熱、心神盪漾。

可惜,喚的不是他,內容更不好……

再眼尖的看到男人的手,微不可察的在蕭祁的腰間輕輕點按了下……哼!口令都已下達,犯得着再多餘的加上肢體暗示麼?

於是,蕭祁那顆本該扭過來看向他們的頭顱,又穩如泰山的擺在原來的位置上。

簫聲,繼續吹奏,彷彿絲毫未受到他的笛音干擾。

小狐狸有些憤憤看着男人擁在蕭祁腰間,佔有意味強烈的大手。眼巴巴的看着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身軀,緊緊熨帖在蕭祁身後,象是一座堅實的大山。

那樣的胸膛,靠在上面,可不知有多麼的溫暖、多麼的舒適……

讓人無限嚮往……無限嚮往……無限嚮往啊!

……可惜,男人抱的不是他。

小狐狸的眼睛緊緊盯着那恩愛的一對兒,笛聲突然高亢急促,迅速的追逐着簫聲,也欺壓着簫聲。

象是在清晨的山澗中,花在開,水在流,鳥兒在歡叫。

突然這個時候,從遠處飛來一隻雲雀,叫聲清脆、嘹亮,以一種更加歡快的、甚至是一種囂張的姿態,完全的掩蓋住先前那隻鳥兒的叫聲……

憑心而論,小狐狸的笛子吹得十分高明,如果拋去其中某些不好的色彩去享受這笛音,會感覺到,小狐狸的笛子,實在是不比蕭祁的簫吹得差。

只不過,蕭祁並不覺得跟這種任性的少年,有在樂技上一較高下的必要。

他愛吹,便隨他去吹,他樂得享受。

索性就收了簫,微眯着眼,靠在愛人的懷裡,愜意的做個聽衆,順便在心下琢磨,這一幕“父子相見歡”的戲碼,該如何把握。

——父皇行事招搖的帶着那少年上山,已經半月有餘。他們日日賣力表演,分明是刻意要引起他二人的注意。

但無論如何,雙方總算堅持到了今日,這才安排了這場精彩的“紫竹林巧遇”。

那麼,之前的“不巧遇”,都可以把它推給祁連山太大。大到“專心”忙於二人世界的兩對“鴛鴦”不方便“巧遇”。

可是如今日這種情況,父皇已經按耐不住,摟着那少年直接尋來,腳步聲雖然沒有弄得聲勢震天,可是也絕沒有刻意收減。

已經近在數十米的距離,可他二人,卻硬生生裝沒聽見。某些行爲,已經做得十分明顯。

甚至,那少年如此刻意挑釁的笛音吹過來,也沒有令他們回頭。

這已經是公然的,在和父皇叫板……

……

皇帝畢竟積威深重。這樣的行爲,若放在從前,蕭祁是不敢做的。

可是現在,背靠着狼馭天寬闊雄壯的胸膛,在那樣一個溫暖可靠的懷抱之中,彷彿做什麼事情都可以率性而爲。

——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自己的男人,爲自己撐出一方天地!怕什麼呢?

何況,明人眼前裝瞎子和聾子的,又不僅僅是他這做兒子的……

……

“祁兒,仍要裝做沒看見父皇麼?”

皇帝隱含怒氣的聲音終於響起。

朝思暮想的寶貝就在眼前,皇帝卻耐着性子聽大國師吹笛,聽了半晌也沒看到他的祁兒回頭,終於按耐不住,直接喝停了笛音。

蕭祁很自然的轉過頭來,衝着皇帝眨了下眼睛,一臉的頑皮,笑得象個正在給大人嬉戲玩鬧的淘氣孩子,讓人怎麼都沒有辦法對他生氣:

“呵呵,父皇,兒臣只要想看看,咱倆誰先沉不住氣而已……”

說話的同時,狼馭天已擁着蕭祁站了起來,右臂仍然如同宣告主權一般的摟在蕭祁的腰上。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了過來。隨意得就象在自家後花園中散步,跟自己家人或者朋友遇着了,一邊打着招呼,扯談着些家常瑣事,然後一方自然而然的走近,繼續閒聊……

而狼馭天對着邏輯上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的“岳丈大人”,竟然也是一臉的毫不見生,燦爛着一臉陽光明媚的微笑,露八顆雪亮亮的牙齒,有禮貌的打着招呼:

“小侄見過伯父大人……”

竟完全不似臣子參見皇帝的口氣,聽來不過就象民間有教養的孩子初次見到自己朋友、或者心上人的父親大人時,合禮的問候……

皇帝愣住了。

他懷裡,已經收好玉笛的的國師大人,也有些傻住了。

當然,後者的犯傻,更多的是因爲第一次正面看到男人那種渲染力極強、耀眼得一塌糊塗的燦爛笑容。

皇帝發愣,卻是因爲蕭祁。

五年多了,自從“御書**件”以後,再也不曾見到過蕭祁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笑容。

——這個從小被自己抱在膝上寵愛的孩子,自從那回事件之後,就在自己與他之間,築起牢牢的心牆。

父皇,從此,不再象是父皇!

兒臣,從此,也不再象是兒臣!

有多少日子,沒有享受過孩子對自己這樣親暱無間的撒嬌?

有多少日子,沒有再看到過孩子這樣天真頑皮的笑容?

……

雖然,明知祁兒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笑容,仍是……假的,都是假的!

可是,即便是假的,也……聊勝於無……

那一瞬間,皇帝眼眶發熱,淚意上涌,差一點沒憋住,就要上演一出“老淚縱橫”。

而蕭祁這邊,雖然成功把握住自己面上的表情,非常自然的營造出“父子相見”和諧氣氛,但是心上,卻同樣也是暗潮翻涌。

他的腦中飛速掠過那日律格爾城下,自己那就算泰山崩於前也絕對面不改色的父皇,因爲自己的受傷,頻臨崩潰的樣子。

想起自小失去母后的自己,被父皇珍寶一般捧在掌心中呵護寵溺,想起他那冷厲威嚴的父皇從來只對自己展露溫柔慈愛的笑臉,想起那張自小看慣的,堅毅卻慈愛的臉上,出現的那種睚欲裂的表情,心上同樣也一陣陣的抽疼……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大家,這兩天在忙定製男色那邊的事,所以又當了烏龜.

QQ版的男色圖圖.都是我家樂樂畫的.親們,有愛吧有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