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琪展本來是想通過三炮,來找寧孩,希望寧孩動用一下他社會上面的力量,找找兇手的,如果寧孩肯幫忙的話,那希望一定會很大的,但是沒想到,寧孩一來,就把話題扯到了這上面,其實孫琪展本人並不反感,可是他知道王贏很反感,對於他來說,兄弟,比這些,重要多了,而且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因爲這些事和王贏爭執。
“寧爺,我現在真的還是一個學生,我沒有辦法。”
“你們爲什麼這麼聽那個王贏的話?你要說那些孩子聽就算了,但是我覺得你孫琪展是一個自己主意很正的人呢,爲什麼也這麼在乎他的感受?”
“因爲我們是兄弟。”
“你和三炮狐狸也是兄弟,你們這一小幫人,也是以你爲主的,你爲什麼不阻止他們過來和我幹,還脫離了他們了呢?”
寧孩問的孫琪展啞口無言,寧孩什麼樣的老江湖了,他喝了一口茶,笑了笑。
“來,嚐嚐我這裡的茶,很讚的,沒關係了,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琪展,人和人不一樣,我寧孩看準你了,你跑不出這個圈子。”
孫琪展嘆了口氣,剛想說話呢,寧孩又打斷了他,自己起身,轉身就往出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笑了笑。
“老五!”
他只說了這裡兩個字,轉身就離開了,其實寧孩一開始就知道孫琪展爲什麼要找他,狐狸三炮他們也都說清楚了,匪虎的事情鬧的正規市轟轟烈烈的,寧孩這個層面的人,自然也都清楚了,看着寧孩離開了,孫琪展一行人聽見這個名字,沉默了。
孫琪展他們也是打小從這裡混大的,老五,道上的人一般都叫他五哥,像寧孩這樣的層面,纔有資格喊他老五,老五名叫陳明輝,是寧孩的老對頭了。
再簡單點,當初那會兒,來和寧孩搶沙坑的人,就是五哥的人,兩個人的公司在思明區明爭暗鬥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兩家公司,也是思明區勢力最大的兩家公司了。
這個五哥和寧孩,在很久以前還是朋友,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就勢不兩立了。
而且,寧孩和五哥還不是一個路子的,寧孩做事情還是比較光明磊落的,五哥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更容易讓人害怕的類型。
房間裡面安靜了好一會兒,狐狸靠在了邊上,伸手給自己點着了煙,又扔給了孫琪展和三炮一支。
“別的先不說了,反正現在的事情,如果真的牽扯到老五身上了,還不好弄,他手下人多勢衆,而且做事不講規矩,暴戾兇殘。”
“我不管他老五是誰,我只知道我嫂子被人劃了臉。”
孫琪展從邊上抽動了抽動嘴角,表情很平靜。
“現在就是不知道,寧孩告訴我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顯然,孫琪展也害怕寧孩故意把他往過引,但是孫琪展顯然就是一個想法,如果真的是老五,那他一樣往上招呼,因爲在他的眼裡,只有自己的兄弟,沒有對方的勢力。
當初敢直接招呼周強兵,這次招呼老五又有什麼,反正在他們的眼裡,都是招惹不起的,也不在乎是到底有多招惹不起。
三炮眉頭緊鎖,大家都是心如明鏡一樣,儘管現在跟着寧孩在做事了,但是哥幾個的心思肯定還都在孫琪展這裡,從小一起滾爬到大的過命兄弟,絕對是第一位的。
“但是我聽說匪虎最早以前,就是跟着老五在一起的,而且,還是老五的得力住手。”
“別瞎說,匪虎被通緝了很久了,他被抓住,那都是遲早的事,和老五沒關係。”
“反正都是外面傳的,其實我們從匪虎身邊的朋友找起就可以了,問題是咱們這個層面,想要接觸到那邊,是真的很難,寧爺也不肯說太多,就說一個老五,但是我對寧爺的瞭解,我覺得老五在這裡面肯定是有故事,但是是有什麼樣的故事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孫琪展抓撓了抓撓自己的臉,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了。
市公安局,思明區派出所,一羣警察坐在會議室裡面,正在開會,中間的大屏幕,匪虎的照片就放在那裡,周圍依次是搶劫那一批人的照片。
“現在根據我們已經掌握的情況,把匪虎他們團伙,在事之前,一個月的所有能調集到的監控,都調集到了,這個人唯一一個,多次出現,或者曾經出現在過匪虎他們周圍位置的人,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匪虎團伙剩下的那個人。”
“然後這個人的資料,我們也調查出來了,他叫嚴裕福,原先和匪虎在一個監獄裡面服刑過,當初服刑的時候,兩個人就是過命的交情,他有個綽號,叫無情。”
“這個無情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他是一個退役的特種兵教官,當初服役的時候,拿過很多獎項,至於爲什麼坐牢,是過失殺人,但是他已經刑滿釋放了十多年了。”
黎春靠在邊上,伸手一指屏幕上面的人。
“無情這個人伸手符合我們那次在商場碰見的那個人的身手,但是年齡嚴重不符,他五十多歲了,咱們都看見了,那天在商場的人,這個人最多二十歲,打電話的人可能是這個無情,技術部門相關的鑑定還沒有出來,但是出來辦事的人,絕對不是他,包括後面在學校裡面,對女受害者下手的人,應該也是這個年輕人。”
“下面就是這個所謂的u盤的事情了,根據王贏的供述,無情好像要u盤,多過於要黃金的打算,好像黃金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引子,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這裡面肯定會有案中案,這個無情是咱們唯一的突破口,還有這個孩子,給我查,一定要找到這個孩子,黃金劫案先放一放。”
說到這的時候,黎春站了起來,看着在坐的所有人。
“兄弟們,我別的不說,我現在心中充滿了愧疚,麻煩大家加把勁兒。”
黎春的語氣變得很堅定。
“我們一定要懲治罪犯!給廣大市民一個交代!給我們自己一個交代!”
“是,黎隊!”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統一的敬禮,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這個叫無情的男子,還有出現的那個神秘的男孩身上了。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外面的風陰冷的嚎叫着,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現在已經午夜時分,外面寂靜的可怕,彷彿黑暗要吞噬一切。
在一處荒郊野嶺,一處火堆燃燒着,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子,坐在火堆邊上,他漆黑的皮膚,堅毅的面容,手上拿着一瓶白牛,此人正是無情。
很快,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了,小平頭,那犀利的眼神,正是與王贏黎春他們在商場打鬥的那個年輕孩子,他站在中年男子的身邊,對他很是尊敬。
“爸,您讓我做的,我已經都做完了。”
無情嘴角掛着笑容。
“現在不想也知道,警察肯定是滿世界的再找咱們了,讓王贏他們幾個先放鬆一段時間吧,凡驍,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去躲一陣子……”
他說完之後,站了起來,手上拿着匪虎的照片,仍在了火堆裡面,從邊上把白牛,就往火堆裡面倒,一邊倒,嘴裡還一邊唸叨着。
“匪虎啊,放心吧,你沒有完成的事情,當哥哥的,一定都給你做了,下輩子投胎,好好的重新做人,遵紀守法,別特麼在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說到這的時候,他自己也笑了起來,整個人也被黑夜覆蓋,藉着月光,顯得格外猙獰。
“呀~~呀~~”一羣烏鴉吼叫着飛走……
王贏一行人再次的回到了學校,孫琪展也被叫回來上課了,他出現的時候,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這幾天一直也沒有怎麼睡覺,拼命瘋狂的打探消息,到最後也得不出來一個所以然,連警方都找不到的人,他自己怎麼能找到。
王贏一行人也都接受了這個事情,佟葉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姚雅就安心的陪在她的身邊,學校對這幾個人也是特殊照顧,不管上不上課,基本上好事都會給王贏他們。
要麼也不是什麼正規的學校,王贏依舊每天給佟葉送早餐,爲了她上下課,自己都不上課,天天晚上陪佟葉遛彎,散心,佟葉換了一個頭型,長長的頭能擋住她左臉上那一抹拇指長短的傷疤。
黎春基本上每週都會來看一次佟葉和王贏,王贏現在已經不怪他了,知道他也承受着巨大的壓力,佟葉依舊會突然之間在夢中驚醒,半夜的時候,在牀上哭泣,她這麼愛美的一個女孩子,一個手機和鏡子從不離身的女孩子,再也不拍照了,也極少看鏡子。
而且佟葉越來越反感看心理醫生的,開始的時候在說服下還能去接受一些治療,到了後面甚至一提去看,就會爆,她的脾氣也是越來越暴躁了。
王贏這些日子被摧殘的像是一個大叔一樣,成天臉不洗,牙不刷的,頭亂糟糟的,滿臉的鬍子拉碴,穿衣服也沒有那麼多講究了,睜開眼就是佟葉,閉上眼也是佟葉,所有的重心都在佟葉身上,小哥幾個看在眼裡,也都心疼,可是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整個集合因爲這點事情,都變得壓抑了許多。
被佟葉熬得,王贏也不像王贏了,孫琪展也不像孫琪展了,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