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清羽樂呵呵的問道“誰..........要幹嘛”

綠柚從袖中拿出醒酒丹,一連給清羽服下好幾顆,清羽服下醒酒丹漸漸清醒過來,滿臉疑惑“好端端的天后要見我作甚?”

“誰知道呢!奴婢想會不會是因爲您與玄女善水交好,天后惱怒了..............”

清羽仔細一想也不至於,若是因爲這個天后早該召自己了,何必等到現在“算了,憑空猜想,有弊無利,還是什麼都不想直接去的好。”

清羽飛昇也有一段時間了,天后的性子她也多少知道一些,是個賞罰分明的主,如今她是天宮府的掌案使,屬於天帝管轄,萬一天后真的要因爲什麼降罪自己,多少也會顧着天帝的面子酌情放一放水,想到這個清羽心中多少有個底。

“天宮府掌案使前來拜見天后娘娘。”

天后站在水榭中,目光追隨着遠處嬉戲在水面上的雲雀,聽到清羽的聲音,長指微微一擡示意清羽可以起身,她轉眸打量清羽一番,淡然開口道“年紀輕輕便已是掌案使,真是後生可畏。”

“娘娘謬讚,臣萬不敢當。”

“今日找你來,你可知是何事?”

“臣不敢揣測娘娘聖意。”

天后淡淡的看了清羽一眼,眸中寒光一閃“如此謹慎小心,難怪錯寫命格無人發現,偷下凡塵無人知曉,就連迷惑神君,私動凡心這種犯天條的大罪也遮掩的這樣隱秘。天帝如此信任天府宮,你這樣做就不怕傷了陛下的顏面嗎!”

清羽心中猛然一涼,慌忙跪下“娘娘!”天后輕描淡寫幾句話把清羽的老底全掀了出來,還好這些罪狀裡沒有扯上丫頭,丫頭此刻又去了冥界,若是天后真的降罪與天府宮,她應當能逃過一劫自己。

“年輕人總是不穩重,本宮既喜歡你們年輕人身上的活力,又討厭你們太過於浮躁。司命星君下界雲遊,天府宮上下已然對你馬首是瞻。爲何還不知滿足,不是勾引了神君,就能舒舒服服的嫁進去,他未來的正妃可是鳳族的儲君,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喪命的。”

天后低眸看着跪在面前的清羽,淡淡一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當知道該怎麼做,趁念頭剛起,還未陷入情網深處,便忘了吧!可別學你的好姐妹,非要去凡間思過才肯放手。”

天后句句指責自己誘惑華焱,其他的事情隻字不提,這樣一來讓清羽慌亂的心漸漸安穩下來,看來天后今日召自己來的目的應該就只是華焱而已。司命早就說過她和華焱之間註定有緣無分,現如今她身邊有了丫頭,成不成婚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所在意的人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好。

清羽向天後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低聲道“娘娘說的極是,臣知錯了!”

“果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天后輕嘆一聲,略有些爲難道“你所犯下的,條條都是觸犯天規的大罪,應當剔除仙骨,革去仙籍,打入凡間受生老病死之苦,爲天界正一正綱紀,散一散邪風。但本宮是在是不忍,你是司命星君座下唯一的徒弟,司命星君是天界的元老,他的名譽若因你有了損傷,實在是不值。若此事做大說不定還會傷了整個天族的顏面。爲了天族本宮決定將此事壓下,以失儀之罪,稍作懲戒。這樣既可保住司命星君的名譽,又不會傷了陛下對你們的信任。”

雖然天后如此說,清羽心中還是明白天后必然不會輕罰自己,當日仙羅不過是一時口快,便被天后罰去了姑灌山,至今生死未可知。天后沒有以觸犯天條的名義來懲罰清羽,已經是給司命師父留下了一點薄面,如今就算是重罰自己也是願意的。

“多謝娘娘!臣心服口服,願意接受懲罰!”

天后點點頭,端起桌上的冰碎盞移到半空中,一收手冰碎盞便摔落下去,隨着清脆的破裂聲,冰碎被摔碎成一地的碎片,遠處的仙娥聽到動靜慌忙圍上前來,天后冷冰冰的看着清羽,一字一句的說道“天宮府掌案使,失手打碎本宮的冰碎盞,殿前失儀,罰八道天雷過體,自行思過。來人,押下去。”

在清羽離開後一個紅衣女子從內閣中款款走了出來,她走天后身旁撅着小嘴不依道“娘娘,那小仙不知尊卑,勾引了曦兒的姐夫,簡直視天規如無物,您怎麼不將她打下界去好好思過,幾道天雷而已,這也算是懲罰嗎?”

說話者便是鳳族的三公主靈曦,她自幼在天后身邊,天后對她的疼愛不比天宮正經公主少,天后這樣寵着她,她的性子自然是驕橫,向來不肯輕饒別人。

天后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開解道“前不久剛剛打發了一位小仙下凡思過,如今若是再重罰的話,天宮中便會人心惶惶。仙家本該大度,做錯了事開點一二便是,何苦揪着別人不放呢!再說咱們一沒物證,二沒人證,真是重罰了,若陛下問起,咱們要如何交代呢!”

“怎麼沒有證據了,咱們不是有信箋爲證嗎?”

天后搖頭道“那封匿名信箋說明不了什麼的,再說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你房中,肯定別人故意而爲之的,再說本宮已經警告了那小仙,事情就此作罷,以後萬不要再提了。”

靈曦不依,拉着天后的衣袖道“就算是別人故意的,可剛剛您說出來的時候,瞧那小仙一臉驚恐的樣子,可見信上說的不假,既然事情是真的,您就不該放過她。像她那樣貪圖權位的女子,天宮裡必然不少,若不重罰豈不人人都不自知身份來勾引神君了。華焱神君是我鳳族儲君的未婚夫,她們如此做法簡直是在無視我鳳族的存在,損傷我鳳族的尊嚴。求娘娘爲曦兒做主!”

靈曦只顧得爲自己鳳族爭顏面,幾乎句句不離自己本族,一番話下來天后心中已然不悅“好了,華焱神君的確是晨曦的未婚夫,但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難不成大婚後華焱便不娶妻,不納妾了。女子的胸懷不能過於狹隘,會讓丈夫反感的。曦兒你與晨曦的姐妹之情雖然深厚,但不能自己任性妄爲,讓晨曦來揹着悍婦的罪名,若是傳出去人家不但會說晨曦婦德有失,還會說鳳族管教無妨,其中厲害你可明白?”

晨曦察覺出天后心情不佳,只好放棄要嚴懲清羽的念頭,低聲道“熙兒懂了,謝娘娘提點。”

“行了,本宮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靈曦走後,天后扶着腦袋,重重一嘆,近身仙娥端了杯茶走上前來“娘娘整日爲天族操勞,三公主竟一點也不體諒,真是白白受了娘娘這麼多年來的疼愛。”

天后嘆道“不是自家的孩子,胳膊肘總是要往外拐的,你方纔也聽到了,句句不離自己本族,哪裡是求本宮爲她做主,分明是在威逼本宮。若不是看在晨曦是鳳族的儲君,身份特殊,本宮纔不想趟這趟渾水,那天府宮的小丫頭瞧着機靈,又是司命星君座下的嫡系子第,修爲非淺不說,身上的仙職更是多少人熬幾萬年都求不來的。她才飛昇多久,輕而易舉的便讓司命星君如此放心的將整個天府宮交與她來打理,可見絕非池中之物、若不是靈曦鬧的厲害,就算是華焱當真要收那丫頭做側妃,本宮覺得也是不錯的。”

“難得娘娘喜歡。不過此事在沒有跟陛下商量的情況下,咱們便私自處罰了,若陛下問起來,咱們要如何說呢?難不成真以失儀之罪解釋?”

“無事,最近魔界邊境有異常,似乎魔君又有所動,陛下一顆心都放在魔界上了,怎麼會對這種小事上心。那丫頭一身修爲不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天雷一比,誰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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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北山中一處隱秘的火山口中,一條蛟龍正懶洋洋的盤在高大的古樹下假寐,不知聽到了什麼,猛然擡起頭來,側着耳朵在半空中。一直在玉塌上打坐的人幽幽睜開雙眼,血一樣的眼眸閃動着妖豔的光彩,脣畔微微一動,邪魅笑道“你們天族的人這麼喜歡下凡,不如合族上下搬個家,省的來回兩頭跑,浪費精力。”

一女子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眉眼精緻如畫,衣袂在風中飛揚,只見她脣畔微微一動,輕笑道“魔君玩笑了,善水身份低微可不敢做天帝的主。”

蛟龍圍着善水轉了又轉,將那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圓,這女子身上的氣息明明很陌生,爲什麼跟那個丫頭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白犺你不用再看了,這位是我們的新朋友,不是之前那個傻丫頭。”

善水聞言眉間微鎖,有些不悅道“清羽之前來過?”

他懶洋洋的倚在玉塌上,邪魅一笑,眸中閃過一絲戲虞“是啊!你們天族個個都悠閒的不得了,如此空閒,跳個火山什麼的也不是稀罕事。”

善水不語,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當初她被貶下界思過,在最後一世,家族被人陷害,遭受滅族之難,她一路逃脫在大北山,最後心灰意冷決定跳崖解脫,岩漿中沉睡的火靈被她必死的意念喚醒,火靈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她,肉身一死她便恢復了記憶,因爲是最後一世的關係,她自動恢復仙體方便迴天宮去,誰知仙氣暴漏的她被魔君發現,魔君一出手她怎麼可能逃脫的掉,她原本以爲自己定會死於魔君手下,誰知魔君又突然間放了她,只是逼她吃下噬心丹,服下噬心丹後她必須要定時來向魔君要解藥,否則時間一到噬心丹內的毒性便會爆發,她必死無疑。若她想要告知別人,便會在將魔君的事情透露出去,心脈爆裂,自動兵解。

“魔君當日不殺我,莫非.......跟清羽有關?”

“本座說過,你若不是長了一副好相貌,是不會活着從這離開的。你說說看,跟那丫頭有沒有關係?”

善水不屑的冷哼一聲“魔君如此看中清羽,可見清羽當真是有本事的。”

“她本事大也比不過你呀!當面微笑背後捅刀的本事簡直到了如火純青的境界,那傻丫頭怕是做夢都沒想到,想要自己命的會是自己的好姐妹吧!”

“你.........你一直都在監視我!”那封害清羽被罰的匿名信確實是善水放在三公主的房間裡的,只是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的,莫非“那顆噬心丹!”

“不錯,比那丫頭聰明很多嘛!”

善水十分惱怒,美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你..........你到底意欲何爲!”

“意欲何爲?呵!你也太擡舉你自兒了,你的作用就是成爲本座的眼睛,沒能想到得是,你自導自演的戲竟這樣精彩,只是可憐了清羽那丫頭,天雷可是好挨的!”

“可憐?”善水冷笑一聲,眸中慢慢都是恨意,她冷冷道“她哪裡可憐?她有師父寵着,疼着,纔剛飛昇幾年啊!就坐上了掌案使的位置上。她做錯了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頂着我的臉下界,引得華焱神君誤會。一不小心我便愛上了,天后貶我下界時,我半句怨言都沒有,我天真的以爲神君愛的真的是我,這次被貶只是我們相愛路上的一次坎坷而已,我真的以爲他愛的人是我,我真的以爲他愛我。”

淚水奪眶而出,順着善水精緻的面龐落了下來,她猛然間發瘋似得大笑起來,越笑越瘋狂,越笑越顯得淒涼,那雙含着淚水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你知道我會天宮後發生了什麼嗎?我最要好的朋友來看我,當面支持我對神君的愛,一扭頭就和神君纏綿在一起。我情願自己騙自己,就當成自己喝醉看花了眼,而她呢!教唆神君親自來捏碎我的心,用一顆丹藥來補償我的轉世之苦,一粒藥丸而已,要如何補償我這幾百年的相思之苦!幾百年的等待,幾百年的期盼,最後換來的,竟一粒藥丸!”

“我不甘,我不服。我原想讓她也嚐嚐這轉世輪迴的痛苦,不想天后竟以幾道天雷處罰了她,憑什麼!我和她原是一樣的,既是做錯了同一件事情,爲什麼她稍稍懲戒就完了,而我卻要重罰!”

聽到善水的話,他突然笑了出來,不屑道“你不過是無仙職在身的散仙,清羽那丫頭好歹是司命星君的嫡系徒弟,一有天府宮在那撐腰,二有仙職傍身。你們,怎麼可能是一樣的。”

“就算如此,我更不會放過她,我倒要瞧瞧司命能護她到幾時!”

善水將面上的淚漬抹去,拿出一個小玉瓶道“今日我來此並非只是拿解藥,還有一事相求,希望魔君能夠幫幫我。”

“你且說,本座瞧瞧可有興趣。”

“我想借天外鏡一用。”

“天外鏡雖然是魔界的聖物,但在本座眼中不過是個能看出人心魔的鏡子而已,你要借也不是不可以,但本座想知道你借它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當真有趣,本座可以考慮考慮。”

善水輕輕搖晃着手中的玉瓶,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魔君定會感興趣的。”

“哦?”善水如此篤定,他倒是很是好奇,長袖一揮,一面鏡子憑空出現在半空中“說吧!本座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這瓶中裝的是清羽的血,我想知道清羽的血魔到底什麼?所謂心魔其實不過是心底最爲重要秘密,而她的這個秘密裡定與華焱神君有關。魔君難道就不想知道,華焱神君消失的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嗎?”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倒是有趣,與本座也算是同道中人。”長袖一揮,天外鏡在空中打了個轉迅速飛到善水面前。

善水將清羽的血倒在鏡子上,不過片刻天外鏡便將鮮血吸食的乾乾淨淨,鏡身熒光大閃,鏡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來。那人一身藍衣,氣質非凡,一回首驚呆了善水“這.......不是冥主嗎?清羽心底在意的.......是他?”

鈺清站在凡間的一處喜堂裡,淡笑着看着一雙新人正在拜堂,拜堂的男子看起來甚是眼熟,但善水確實又從未見過,只覺得他的眉眼間與華焱神君有些相似。

天外鏡驟然一閃,畫面突然轉變,一個女娃娃蹦蹦跳跳的出現在鏡中,那娃娃一臉天真爛漫,衝鈺清喊了一聲師公,又回頭喊了一聲娘,善水心中疑惑不解:這不是天府宮那個研磨小童嗎?清羽心中爲什麼會這麼在意她呢!

話音未落只見鏡中畫面猛然轉變,清羽突然出現在鏡中,她一臉蒼白,虛弱無力的躺在牀上,對着襁褓中的娃娃強笑着說“你的名字叫丫頭,你要記住,這是你的名字,無論是上天入地都是不能改的。”

天外鏡閃了又閃,鏡身的熒光漸漸變弱,鏡中再也沒有任何畫面出現。天外鏡在空中打了個轉便消失不見了。善水呆在原地,心中千頭萬緒,一個驚人的想法慢慢浮上心頭。

“瞧你的樣子?是害怕了!”

“她....不但偷偷下凡,與華焱神君暗度陳倉,竟然還暗結珠胎,偷偷產子藏於府中,就連冥界的冥主都與她關係匪淺!”善水的眼眶溼了又溼,長笑道“這世間果真是公平的,她即是欠了我,便一同還個乾淨。”

“本座很是好奇,你想怎麼做?”

“有人不尊天條,不守天規。自然是要稟報天帝,以正綱紀。我倒要瞧瞧,如此被看中的天府宮能否再救她一救!”

“稟報天帝?天帝老兒最多將她貶下凡間,若是華焱小子真對她有情,一甩袖子下界去尋她,兩人不又在一起了嗎?只要華焱梗着脖子一直待在凡間,用不了幾年天帝便會找藉口將清羽再召回天宮。人家兩人恩恩愛愛自此不會再受威脅,倒是你,非但與華焱徹底無緣,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

“你可別以爲本座是在嚇唬你,天帝老兒又不傻,你一股腦的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他,難道他就不會去調查你是如何得知的,一旦查出你與本座有瓜葛,你覺得你還有命待在天宮裡!本座倒是有個絕妙的主意,既能讓你心中舒坦,又不會被天帝老兒發現,不知你可願聽本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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