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日起日落數天後.....................

鬼漓氣急敗壞的舉着一把烏黑雪亮的大砍刀在月隱後面左砍右劈,一邊砍還一邊喊“兔崽子,老子要砍死你,我的千年蛟龍參,你居然當蘿蔔啃了。”

日起日落數天後......................

鬼漓怒髮衝冠的扛着一把百了八十斤的大石錘在藥谷內封殺月隱,原因是月隱把他藥圃裡僅剩的幾株紫玉全拔了當香菜給熬湯了。

日起日落數天後

鬼漓幾近瘋魔的甩着泛着藍色寒光的血滴子“呼嚓呼嚓”的在後面追殺着月隱,月隱一邊逃一邊嚎“老頭我不就偷吃了你的一個果子......你至於下死手嗎?.......”

“放屁!你偷吃了老子的芪果,全天下就那麼一個,老子這次不宰了你老子跟你姓。”

日起日落,日落日起....................

短短五年的時間,經過鬼漓這般魔鬼的訓練,月隱自然而然的學會了出神入化輕功和千變萬化的奇門遁甲還有如火純青的十八般武器,這身手那天要是走途無路了,踏入江湖也能隨手掙個武林盟主噹噹。

玉妗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早上看日出,中午去下廚,晚上去黑屋,爲什麼去黑屋呢!因爲月隱經常被鬼漓鎖在小黑屋裡反省,雖說這個辦法沒用但是好歹讓鬼漓的那些寶貝暫時有些安全感。

每次月隱被關小黑屋玉妗都會偷偷的去送些吃的給他,因爲鬼漓爲了給他的寶貝報仇不許月隱吃東西,月隱嘴上說不餓無所謂,可每次玉妗拿來的東西都被他一掃而空,玉妗每回收回去的盤子潔白如瑕像是被誰洗過了一樣。

月隱爲了報玉妗這個恩情只要每次燉了好東西都先給她一份,月隱笑呵呵的說這是有福同享,然而後來小黑屋中從一個人被關變成兩個人被關,月隱笑嘻嘻的說這是有難同當,到了晚上兩人肚子相序打鼓,在昏暗而又安靜的屋裡響的像兩個小花鼓一樣,月隱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苦笑的說這是有餓同響。

在玉妗十一歲生辰的時候月隱送了一件紅色的火鳳涅槃流蘇墜地曳地裙給她,說是跟鬼漓一起出谷採買時見到的,月隱說當他看到這件衣服時就覺得會很適合她的,所以就買來送給她作爲她的生辰禮物。

玉妗很喜歡這件也曳地裙,除了在十一歲生辰的時候穿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捨得穿過,從那以後玉妗就偏愛紅色的衣衫,歲月漫漫,從未有變。

玉妗十三歲的時候被宮中的一道聖旨接回了宮中,離開藥谷時月隱爲她準備了一瓶解毒的藥丸讓她不舒服的時候就吃上一顆,若是有困難就及時寫信給他。

她從藥谷中只帶走兩樣東西,一樣月隱的解毒丸,還有一樣就是從自己牀頭上的素錦小包袱。

在回宮的路上玉妗心中忐忑不安,對皇宮的恐懼和陌生像張巨網一樣,一層一層的包裹着她,讓她無法呼吸坐立不安,唯一能給她一絲心裡安慰的就是那個她帶在身邊的小包袱,包袱裡沒有別的只有一件火紅的衣裙,每當她看到這件長裙的時候心中總是莫名的安心。

回到宮中後並不太平,妃子們之間相互勾心鬥角,公主們之間也是劍戟森森,她雖然整日躲在房中不出門,但是也是躲不了別人的算計,一開始的她總是無緣無故的被罰莫名其妙的捱罵。

起初她並不在意,但後來她終於惱了,她學會了虛與委蛇,學會了做張做智,學會了心狠手辣。沒多久她成了衆公主之首,成了最討皇上皇后歡心的人。

讓她變成這個樣子並不是因爲別人只單單隻刁難她,而是有一天她上完先生的功課開心的回房時,發現她牀頭那件每日每日給她勇氣的紅裙不見了,而牀邊多了一團被踐踏過的血色碎布,支離破碎的血色傷了她的眼睛,她的珍愛,她在宮中的唯一支柱,轟然離去。

她問宮女是誰做的,宮女怯怯的說是那些公主,她笑了,瘋狂的大笑,宮女以爲她魔怔了急忙去請太醫,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醒,她的痛已化成了恨,這撕心裂肺的恨足以讓她有勇氣拿起武器來反抗。

入夜後,她向宮女要了一個火盆,她守在火盆前親手將長裙放在火盆裡,貪婪的火焰吞噬着殘破不全的紅裙,她剪下裙上一塊碎布做成了一個荷包貼身而帶,時刻的提醒着自己這一刻的痛楚。她望着赤紅的火焰,流盡心中最後一滴淚。

紅裙化成灰燼,她甩袖離去,身後的火焰大起,赤火燎天撕破了夜晚的安靜,宮中宮女太監亂成一團,紛紛跑去取水滅火,她優雅從容的從火中走出,身後飛揚的紅裙如鳳凰涅槃。

三年內皇室的公主有的遠嫁塞外,有的暴病身亡,有的去了蠻夷之處,也有的被貶爲庶民,沒多久衆公主中唯她獨尊,父皇疼惜她母后偏愛她,從那以後後宮最風光的就成了她。

在玉妗最風光的時候,前朝發生了一件大事,越國和凌國相鬥輸給了凌國,越國主動提出聯姻,當時聯姻的公主還未選定,玉妗主動請求要去聯姻,越王和皇后疼惜她不願意她去遠嫁,玉妗在殿外整整跪了一天她們才同意,玉妗去凌國不爲別的,只因爲她知道他就在凌國,只因爲他在,所以她要去。

她千辛萬苦來到凌國只爲見一見他,她知道他住在瑞王府裡,是瑞王的專用大夫,她爲了見他多次登門瑞王府,不知是不是天意,她把瑞王府都尋了個底朝天都沒有見到他。

後來她終於見到了他,她向他吐露心意表白心聲,只要他的一句迴應,她願意放棄一切跟他而去,無論是浪跡天涯還是四海爲家,她都無怨無悔,卻不曾想自己的這麼多年的心意卻換來一句不行。

她問他爲什麼?他不語。

窗外下着傾盆大雨,雨水被烈風颳進屋來打在玉妗身上,雨水冰冷徹骨順着髮髻一路滑到了眼角,玉妗藉着轉身關窗的時候快速的將眼角的雨珠擦去,她不想讓他以爲自己哭了,她不想在他面前那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