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心中一直想着這件事情,所以第二天中午,我就睡醒了。本來我還想睡一會兒,卻是怎麼樣也睡不着,於是我起來,在蒙古包中盯着上一次大雕飛走的方向,不斷是想着。然而,人越是在等待時間的時候,就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我真恨不得現在就道晚上,馬上出發。可是,灼熱感告訴我,現在是白天,我必須的忍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也慢慢的向下移動,當太陽下到山的另一端的時候,我終於可以出來了。忍受着灼熱感,我先給羊羣添加了草料,隨後就盯着山體的陰影不斷的發愣,直到陰影覆蓋了大地,谷外的草原上再也看不到陽光的時候,我才醒悟過來。
我剛站起身,準備向邊界進發,卻不料突然一股強烈的冷風吹了過來,我渾身一哆嗦,我心中感覺很奇怪,自從成爲狼人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明顯感覺到冷,取而代之的是那灼熱感的減弱,我心中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要下雪了,只有雨雪的天氣,才能將太陽留在天地間的灼熱源快速消滅(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太陽是靠什麼殺傷狼人的,所以先用這個稱呼吧,等情節進展到我知道的時候,我在改過來),我急忙擡頭看去,只見天際的邊緣,微微露出一小塊黑色的陰影,遠看雖然很小,可一旦要是靠近了,將是很大的一片陰雲。看到這裡,我心中頓時欣喜不已,真是老天幫忙,天助我此行成功。於是,我也不做任何準備,直接飛奔向雪山上,看準了西南方向,飛奔而去。
雨雪是自然界淨化空氣的一種方法,對於人類來講,它既可恨也令人期盼,常年保持一定量的雨雪,植物會繁茂,莊家會健康成長。可一旦雨雪過多,就會造成很嚴重的自然災害,甚至導致死亡。我的興奮,是非常有道理的,雨雪的出現,首先一點就是必須要有云層,而這種雲層不是平時看到的那種薄薄的白色雲帶,而是厚厚的黑色雲團,它們在大氣層內部形成並移動,所到之處的地面,從大氣層外,是很難看清楚的。所以,只要我在下雪的時候,穿過邊界是不會被發現的。而我所擔心的,就是雲雨層能夠持續多長時間,時間短的話,我回來的時候,還是會被發現。其二,八特耳說過,哈爾巴拉暫時是不會讓我離開雪山的,那麼,山脈交錯縱橫、地形及其複雜、山勢變化無常的雪山之中,用衛星是無法看清的,他要想不讓我離開,就一定得派人來監視我,而我能夠感應兩百米內的血液流動,至今卻沒有發現任何人,也許是我多想了,可一旦要是有人跟蹤我,在雨雪的天氣中,就算是狼人的視力,兩百米以外,也是很難看清楚的。最後一點,大雕雖然很兇猛,可是在雨雪的天氣中,它也不會輕易出來,更不要說飛起來,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就有利於我擊殺它。
雨雪的到來,讓我信心倍增,我的速度奇快,可是,這狂風卻越來越猛烈,剛剛爬到一座山頂,我想遠處的天空望去,只見翻滾的陰雲,已經漫過了半個天際,其巨大讓人震撼,其速度之快,讓人震驚。可是現在的我,卻還不清楚距離邊界到底有多遠,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達邊界。我心中越來越焦急,雲層移動的速度如此之快,就怕我還沒有找到邊界,它就已經飄過去了。
我不敢過多停留,只好一躍從山上滑了下去。然而,我滑出了三四百米的時候,卻發現前方是處懸崖,這下好,省了很多時間。我直接從懸崖上掉了下去,這處懸崖,上方突出而下方卻是凹進去的,而懸崖的底部甚至連雪花都沒有,倒出是一片碎石。我‘哄’的一聲,砸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強大的衝力,使岩石當場化爲粉碎。而我的背部,卻是一陣劇痛,這個疼痛,是我成爲狼人以來,摔得的痛的一回,整個胸口血液一陣翻騰,隨後一股熱流直衝咽喉。我急忙翻身坐起,然後強力壓制血液的流動,不讓血液從口中噴出來,可是那血液很猛,我強行壓制了三回,才勉強將已經涌到嗓子眼的血液,壓制了回去。當我完全平復了體內的情況之後,擡頭一看,只見這處懸崖非常的高大,至少也有千米的距離,而從斜着下來的巖壁上,到處都是坑窪不平的凸起,懸崖的下面,則全是掉落的岩石。
就在我不斷觀望這裡的情況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腐臭的血液的味道,飄進了我的鼻子中,這股味道,非常難聞,就算我是狼人,非常喜歡血液,也依舊感覺到難受。我心中不禁一陣好奇:這奇怪的懸崖下面,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血液味道,難道這裡時屠宰場嗎?
我站起身向四周擦看,對面的山體雖然不是懸崖,卻非常的陡峭,只有少數比較平緩的地方有積雪,而大多數地方都是岩石。而氣味傳來的方向是西面,我來到山谷的中間,只見整個山谷都是大小不等的岩石,根本看不到遠處。於是,我一邊沿着氣味傳來的方向走,一邊不斷觀察四周的情況。可是,只走了三四百米的距離,南側的山體就變得越來越陡峭,慢慢成爲了懸崖。這一側的懸崖,初始還是陡峭的,可是慢慢地卻與北側的懸崖一樣,形成了上凸下凹的樣子,而這個時候血液的味道也越來越濃。我躍過一塊巨大的岩石,眼睛不由得一愣,只見在南側懸崖的底部,有幾快雪白的骨頭凌亂的擺在地上,難道這濃郁的血液味道,就是這幾塊骨頭髮出來?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我完全否定了,因爲我剛一看見這幾塊骨頭,就已經判定了它們的年代,絕對都在五年以上。只是,一般來講,骨頭露天擺放,只要超過三年,都會風化的很嚴重,而這幾塊骨頭卻還很完整,只是,已經有些發黃了而已。還有就是地面,雖然地面都是碎石,可是卻沒有任何干枯的血跡,就算年頭久遠,可大型動物那麼多的血量,也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跡,甚至連氣味都不曾留下。而且,我所聞到的味道,是那樣的濃郁,肯定不是簡單的幾具野獸的屍骨就能散發出來的,肯定會有大量的屍骨,甚至有可能是堆積如山的屍骨才能散發出來。因此,我斷定,在山谷的深處,一定還會有更多的屍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耳邊傳來一陣嗚咽的聲音,這個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擡頭看去,只見天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只是,這些雪花只能落在山谷的中間,根本就飄不到懸崖的底下。而那嗚咽的聲音,正是從山谷上空傳來的,我仔細聽了聽,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這嗚咽的聲音是風發出來的,它們無法進入山谷,只能從這陡峭的懸崖上面吹過,而懸崖下面是空洞,所以就會發出聲音,而在懸崖下聽來,這個聲音是及其恐怖的,就彷彿是什麼野獸在嚎叫一樣,及其的刺耳。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心中不由得感嘆大自然的神奇,不同的地貌有不同的景觀,這就像一個寂寞的人,獨自生活在一處偏遠的地方,他總是想弄些東西,來擺脫孤獨。大自然的寂寞,自然是不用說,而它擺脫寂寞的方法,更是任何生命體都想象不到的,令人歎爲觀止。
懸崖上面風聲嗚嗚作響,而懸崖的下面也不平靜,雖然大部分風都被凸出的巖牙阻擋住了,可是,還是有些許微風吹了進來,這股風帶來的是一股極爲新鮮的血液的味道,這個味道對於我來講,是非常敏感的,味道剛一飄過來,我就已經聞到了,而且,我判斷,那味道的源頭,應該距離我不是很遠。於是我沿着氣味一路尋找,剛走了百十來米,我就感覺到了一個龐大的存在,這個血液太熟悉了,就是那隻巨大的雕。
我感覺到它的時候,不知道它正在忙碌着什麼,只是感覺到它血液循環系統中的頭部的位置,正在不斷活動,而卻那裡的血液流動很快,因此,我判斷,它在吃東西。我慢慢向前走了過去,眼睛不斷看着地下,生怕碰到了石頭,弄出聲響來。可是,在向前走了幾十米,我從一塊岩石繞過去的時候,卻看到前方的地上全都是白骨,這些白骨全部鋪在了地上,非常凌亂,而且,這些骨頭全部都是大型動物的,黃羊、牛、野馬、野豬、人熊、雪豹、甚至連這些年草原上很少見的狐狸的屍骨都有,而且,在這些骨頭下面的地上,還有大量的血跡,這些血跡都已經乾枯了,那刺鼻的血液的味道,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