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道:“血脈?你的意思是,哈爾巴拉怕自己咬傷的狼人到了中國,自己的血脈力量就會被發現?”琪琪格點了點頭:“狼人的能力有很多種,最主要的就是血脈的力量,血脈的力量中,隱含着狼人野性的力量,和咬傷你的人的力量,咬傷你的人的力量,指得就是血脈。就像是我,被哈爾巴拉咬傷,我體內就擁有哈爾巴拉的血液,相應的,我也能夠使用哈爾巴拉的變異能力,不過,這種能力是很難被發現的。在蒙古國的狼人中,只有寶迪能夠完整的使用哈爾巴拉的變異力量。”我聽了就是一愣,隨後我想起來,蒙根琪琪格第一次越過邊界來找我,在距離四十多米遠的地方,就感應到了我,應該就是傳承了我的變異能力吧?看來,狼人的秘密太多了,我現在也只是知道一些而已,要想這正瞭解,恐怕需要無數的歲月,也未必能夠做到?
琪琪格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嘆口氣說道:“其實,你不該救我。”說完,看了我一眼,說道:“活了五六百年,我對這個世界已經厭煩了,蒙古國勢力間的勾心鬥角;狼人之間的各種心思;錯綜複雜的歷史的遺留;以及個人的感情糾結,這些,已經讓我筋疲力盡了,如果有來生,我真想做一個普通人,至少在有限的生命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說完,她看着棚頂的燈光說道:“這五百多年來,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太陽,月圓夜,不管我能不能變身成功,都已經無所謂了。”說完,她轉過頭對我說道:“如果我無法度過月圓夜,第二天,你就前往喬巴山的木屋,在我的房間中,牀下有一個木箱,你將木箱帶到黃家,讓黃家家主將東西交給聯合會,到時候,黃豔自然就平安了。”
我聽了就是一愣,隨後急道:“你這兒算什麼話?合着我忙活了幾天都白忙了?”琪琪格笑了笑:“謝謝你的幫忙,如果可以,我希望死後你能將我埋葬在中國,最好是江南。”我一聽就不高興了,站來說道:“竟廢話,你自己去江南吧?”說完轉身離開了。
回到大廳,伊勒德還坐在酒吧那裡喝酒,見我出來,笑了笑說道:“琪琪格可是很少和男人單獨談話的,你小子福分不淺啊?”我苦笑了一下說道:“什麼不淺?她是想讓我幫助她準備後事?”伊勒德愣了一下,隨後問道:“如果月圓夜無法變身成功,她想讓你把她的骨灰帶到中國去?”我坐下來,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懷疑了,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合着我們大家白替操心了?”伊勒德喝了一口酒,也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琪琪格的想法,我們都曾經有過,這一點,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我們悲慘的人生。誰讓我們是狼人呢?沒有生命的限制,又無法享受人生的樂趣,活得久了,誰都會厭煩的,還不如死了好。”
說完,他看了我一眼,見我一臉不以爲然,於是笑道:“你還年輕,就算是成爲狼人,也只不過纔有不到一年的時間,還無法體會到狼人的處境。哎,剛剛成爲狼人的時候,我可是高興的不得了,認爲自己有無限的生命,可以痛痛快快的活了一回?而更重要的是,對狼人的無知,讓我不斷的感到新奇,因此,在前兩百年中,我根本就沒想過死亡這件事情。直到陰山一戰歸來,我奉命去西方學習,那個時候,我終於瞭解了狼人,對狼人的悲慘遭遇感到傷心。而回國後,面對國內錯綜複雜的情況,我慢慢就感覺到厭煩了,當時,就有了想要死去的念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蒙俄戰爭爆發,讓我再次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所以,我活了下來,一直到現在,呵呵,這也許就是命吧?”說完,將杯中酒一口乾了。
我好奇的問道:“命?你還信這個?”伊勒德笑了一下說道:“其實,現在的我,什麼都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蒙古人信天,也就是騰格里,然而,向我這種活了幾百年的人,早就已經看透了,什麼是騰格里?都是扯淡。耶穌也好,佛祖也罷,誰能幫助你?在爲難關頭,真正能夠幫助你的,自由你自己,所謂的神靈保佑、佛祖保佑都是自我安慰而已。就像現在很多人都在問,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你說有嗎?”我搖了搖頭:“沒有。”伊勒德笑了:“可是有人卻看見了鬼,你能說是假的嗎?其實,那些都是心理作用,所有的東西,只要你相信它存在,它就一直存在在你的心中。如果你不相信它存在,它就根本沒有出現過。而所謂的看到過或者是經歷過,都是自己大腦中的一種幻覺而已。我記得,在你們中國宋朝的時候,老百姓經常說死人會託夢,其實,託夢真的存在嗎?答案是否定的,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人們對死去的人總是存在懷念的心情,往往會在夢中出現而已。我記得當初有個笑話,一個人夢見自己的兄長生活過得苦難,於是第二天買來一大堆紙錢在墳前焚燒,然而,由於思念兄長,竟然在焚燒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到兄長收到了錢,然而,錢剛收到,兄長的家就起火了。隨後這個人醒來一看,整座山都被燒着了。現在你細想想,這個人是不是很可笑,人死只是一堆土,何來託夢一說呢?”
我不置可否的掙了張嘴,對於這些事情,我可不好評說什麼,人的教育和生活經歷不同,思想也就有所不同,個人的信仰,不是外人能夠干預的。我不想聽伊勒德繼續說下去,於是問道:“前幾天聚會你知道嗎?”伊勒德點了點頭:“你真有福分,剛來到基地,就趕上這麼好的事情,哎,可惜我不在啊!”我想了一下問道:“聚會上的食物,與活的變異動物血液有區別嗎?”伊勒德一聽就笑了:“你是想知道,那次聚會的食物,能本能頂替變異動物的血液?答案是否定的,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加工過的東西,都無法與自然產生的東西相比。雖然你們聚會吃了類似於變異血液的東西,然而,與真正變異動物的血液相比,還差了一點點。啊,現在距離月圓夜越來越近了,你從來到基地就沒有使用過變異動物的血液,恩,你是該出去了。”說完,想了想說道:“不要去肯特山,要去的話,就去顎爾渾河,在顎爾渾河的兩岸,生存着一些動物,它們沒有地盤之爭,也不會見人就攻擊,是最好的去處。不過,你需要一些時間來尋找,那裡的變異動物很少。”說着,喝了口酒說道:“我就在基地上面等你,回來直接去那裡就行了。”說完,站起身走了。
我離開基地一路向西北行進,今天的夜空非常美麗,沒有一絲雲彩,整個星空彷彿鑲嵌這寶石的黑玉帶,夜空之下,不時傳來一些野獸的叫聲,然而,這個叫聲距離很遠,只是由於夜晚太靜了,聽得很真切。要想前往顎爾渾河,需要穿過肯特山餘脈,我用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才離開山區,然而,剛離開山區,我就看到了一條大河,這條河,並不算太寬,然而,卻可以行舟。在月光下,整條河流發出銀光,非常的耀眼。在我的印象中,烏蘭巴托向西,第一條河流就應該是顎爾渾河,因此,當我看到河流的時候,我放慢了速度,並留意四周的動靜,仔細尋找每一處可能出現動物的地方。
然而,我走了半個多小時,卻只感應到一些普通動物,不是黃羊就是野馬,這讓我很鬱悶,這個地方水土肥沃,卻沒有變異動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雖然這樣想着,然而,現在也不能去其他地方了,更不可能放棄,於是,我只能沿着河流向北行進。向北的原因很簡單,河流的上游,也就是南部,有人口密集的城市,人越多的地方,越是不可能出現變異動物。而河流的北部,雖然也有城市,然而,卻距離肯特山近,很有可能遇到變異動物。
我沿着河流向北行進了大約半個小時,就能夠看到肯特山中段的電網,然而,能夠看到並不代表已經到了,距離還有很遠,當我過了與電網平齊的河段的時候,我放滿速度,開始仔細的感應。還別說,我放慢速度後,走了大約千米的距離,就感應到了動物,這是一羣旱獺,數量非常的多,而且,它們異常的龐大。這羣旱獺正在地面不斷的亂跑,很快就進入到距離我不足一百五十米的地方,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應到一個變異動物,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一隻非常碩大的旱獺,那旱獺還沒有來得及鑽進洞中,就被活活咬死,並被那兇猛的動物幾口吞了下去。
那動物的速度太快,還沒等想到這到底是隻什麼動物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然而,就在它剛剛吐下旱獺的時候,我也終於知道了,能夠擁有這樣快的速度,一定是雪豹。一想到雪豹,我心中就有種想要挑戰一下的意味,原因很簡單,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單獨和變異雪豹打鬥過,當初在杭愛山東部,被老虎追得及其狼狽的時候,遇到了一隻變異雪豹,然而,最後卻是被黃豔殺了,這不算數。而在此遇到雪豹,應該說是在肯特山中,那時動物的數量太多,我還沒有和雪豹正面打鬥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