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色勒莫搖搖頭小聲道:“完了,什麼也看不到了。”說完,看着八特耳問:“能感應到嗎?”八特耳點點頭說:“正好在範圍內。只能隱約感應到一點。只是,爲什麼只有五隻狼呢?”特木耳一聽解釋道:“一般來講,狼羣最大也就十幾只,在狼王爭奪的時候,除去崗哨外,也就只有幾隻狼能夠見證狼王之爭。”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那五隻狼中,已經有三隻狼走向遠方,只留下兩隻狼在原地。八特耳皺了下眉頭說:“快要開始了。”說完,急忙趴在土坡上,以免被頭狼發現。趴在地上,八特耳看着我說:“在有生命時限的生命中,野性的狂暴程度是可以說明了它們的年齡。”說完,就不在看我。
我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仔細去感應,果然,我發現那留在原地的兩隻狼中,有一隻狼的血液中,野性極爲兇猛,而令一隻狼的野性,卻有些平穩,彷彿到了老年,已經沒有了鬥志一樣。那麼,就可以判斷出,這隻狼已經度過了它生命中,最輝煌的時期,即將走向衰敗。而挑戰者,是一隻即將取代它,將帶領狼羣繼續生存下去的,年輕的狼王。就在我思考間,那年輕的挑戰者發出了一聲咆哮,隨後就撲了上去,直接咬向狼王的脖子。
色勒莫和特木耳都將目光投向了八特耳,看着他們兩人,八特耳只好一邊感應一邊解說,只不過這種解說也只是他自己的一種判斷,將感應到的血液變化、移動的方向,進行快速分析後,判斷出對方的動作,這一點,對於八特耳來講,是很簡單的事情,而對於我來講,就有些難度了,一邊聽着他的解說,一邊與我感應到的情況進行對比,我不由得不佩服,八特耳頭腦的反應速度、以及分析事情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的感應能力比八特耳要強上很多,不過,對於感應血液流動的細節,我卻沒有他分析的到位,這不是依靠對自然感悟就能達到的,而是需要常年的對血液流動的接觸和領會,才能慢慢掌握的能力。
狼王雖然已經老邁,卻依然不能小視,當年輕的挑戰者撲來的瞬間,他只是向後退了兩步,便輕鬆躲了過去。當挑戰者即將落地的時候,它看準時機,張開大口咬了過去,這一個動作,把挑戰者嚇得不輕,它急忙向旁邊閃身,才勉強躲過了過去。經過這一回合的較量,挑戰者彷彿知道了狼王的厲害,因此,它沒有在貿然出擊,而是圍着狼王來回的走動着,試圖在尋找機會,可是,經驗老道的狼王,怎麼會輕易給敵人機會呢?
挑戰者不斷圍着狼王轉動,希望能夠找到一絲破綻,然而,狼王的防守極爲嚴密,不肯有一點點鬆懈。這讓挑戰者極爲惱火,在忍耐了片刻後,發出一聲低吟,隨後再次撲了過去。我聽着八特耳的解說,心中卻也想嘗試去判斷兩隻狼的動作,然而,第一次判斷就出錯,挑戰者撲了過去,狼王的腿部血液流動瞬間加快,我以爲狼王要躲閃,卻不料,那狼王竟然蹲了一下,然後,縱身躍起,用身體撞向身在空中的挑戰者。當講到這裡時,八特耳都忍不住讚歎,這狼王太聰明瞭。
要知道,一般的狼在戰鬥的時候,大多是進行力量的比拼,或者互相撕咬等一些很簡單的打鬥,很少會有狼利用戰鬥經驗或者智慧來獲取勝利,而這隻狼王,也許是因爲年邁的原因,竟然非常熟練的使用技巧來戰鬥,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然而,這個時候,我卻沒有在乎這些,我一心想要弄明白判斷生命行動的方法,其實,八特耳的感應能力沒有我強,卻能夠準確判斷出兩隻狼的動作,這就說明,這種判斷並不完全依靠感應,更多的是依靠戰鬥經驗來判斷動作,而這一方面,正好是我的短板。
挑戰者被狼王撞回地面,心中很不甘心,血液的流動也越來越混亂,心中開始急躁起來。相反,狼王卻表現的很沉穩,它一直站在那裡,很少會主動攻擊。這也是讓挑戰者急躁的原因之一,狼王站在那裡不動,它就很難找到破綻,而且,無論它從哪個方向攻來,用什麼樣的方式進攻,都會被狼王輕易躲閃開。但是,年輕的挑戰者並沒有完全混亂,它的大腦中還明白一點,那就是,自己很年輕,在力量上,要比狼王強大很多。所以,在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挑戰者再次發動了攻擊。
我突然間感覺到挑戰者的血液流動速度,瞬間達到了定點,它如同失去理智一樣,不斷狂亂的跳躍、撕咬着。由於我無法判斷出它具體的動作,所以,只能聽着八特耳的解說,來了解情況和對比自己的判斷。挑戰者的動作,其實就是一種瘋狂,它的想法,無非就是依靠年輕的體力,不斷進攻,來逼迫狼王露出破綻。然而,狼王雖然老了,卻還沒有老到無力還手的地步,憑藉豐富的戰鬥經驗,前後左右來回跳動,很輕易就躲過了攻擊,更難得的是,它能在挑戰者瞬間出現的破綻中,快速反擊,一口咬在對方的耳朵上。(咬偏了)挑戰者一聲哀嚎,猛然跳了出去,也顧不得耳朵的傷勢,急忙向遠方逃去。耳狼王,卻很得意的站在那裡,不斷的咆哮起來,彷彿在宣誓自己頭領的地位。
八特耳剛解釋完,色勒莫嘆口氣道:“都說狼王之爭很有意思,我看也沒什麼嗎?白白浪費我這麼長時間。”特木耳看了伊勒德一眼,撇撇嘴說:“你是沒見過真正的狼王之爭,那才叫過癮呢,今天這場,充其量也就是場挑釁,沒什麼意義。”說完,翻過身,望着夜空說:“我曾在戈壁阿爾泰山東面的山谷中看過一場狼王之爭,嘿,別提多過癮了,最後,兩隻狼王都打到渾身是血、筋疲力盡,整個山谷到處是血,你是沒看到,你要看到了,都得佩服。”說着,愣愣的看着夜空,像是在回味一樣。
色勒莫一聽,來了精神,拉着特木耳的胳膊問:“說說,我還沒見過狼王之爭呢?”其實,我也想聽聽,可是這個時候,八特耳探出頭,說:“頭狼已經走了。”說完,看了一眼夜空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就只能到塞佈雷去住了。”說着,當先站了起來。經八特耳提醒,我們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從傍晚離開雪谷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大略一估算,現在最早也得下半夜兩三點鐘,在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我擡起頭,在夜空中找到北斗的位置,然後算計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三點半左右了。
我們都知道時間的緊迫,畢竟,誰都不想在人類面前顯露出自己狼人的身份,因此,我們急忙向回趕去,當回到雪谷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由於色勒莫一心想聽狼王之爭的經過,因此,也將特木耳拉到了雪谷,回到住處,竟然纏着他,直接開始講訴起來。我雖然也想聽,可是忙了一夜的奔波,讓我有些疲憊,一陣睏意襲來,我便昏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