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芳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只裹了件浴袍就跟着跑下來,緊緊貼到燕青身後。
的確能感覺到那充滿彈性的身子還在顫抖。
特麼換誰,睡到半途被兩道黑影驚醒,都會嚇得魂飛魄散吧。
燕青沉穩的報警,表明自己國家射擊隊的身份,懷疑對方是來盜搶槍械。
同時這個消息也由蓋青雲立刻發送給聯絡人,還有國家射擊隊的直管領導手機上。
哪怕相對偏僻,警察還是在十來分鐘後,就抵達現場,隔着十多米外的幾棟小別墅裡張指導跟其他幾位射擊運動員都過來七嘴八舌的圍着。
看那滿臉血污、垂着手臂的賊人萎靡模樣,大家都很咂舌。
燕青當然已經把組裝好的獵槍收進槍箱,出示合法證件,並且把上報國家隊的手機信息給展示下。
包括連兩名竊賊,抓住一人的照片都拍下來發給了領導。
到這個時候,他都沒有透露自己的警察身份,更不提房間裡面有攝像頭。
對方甚至也沒有要求“被害者”出示身份證件,只是態度好好的認真記錄了所有經過,現場拍照,簽字,上銬帶走。
也沒讓“被害者”到警隊做記錄,能住在高檔度假村裡面的國家隊成員,還是有不同的社會地位了。
再說這案情也太清晰明瞭了,其中直接找到這棟別墅來的行爲,更說明不是偶然隨機。
警察臨走都說現在不耽誤被害者休息,天亮以後由相關刑偵部門介入。
總之這也基本折騰到天色微亮,造成直接後果是小特務寸步不離了。
驚惶得像個受氣包,抱着籌碼袋子,燕青走哪跟到哪,噓噓都靠門口。
泫淚欲滴的樣子蓋見猶憐:“真嚇着了吧,背井離鄉這麼遠跟着你,這種事也算是因爲你被牽連到了。”
燕青一眼萬年:“這是她弱的時候變本加厲演,真給了婦人好臉色,又會得寸進尺要風得雨。”
蓋青雲其實已經嚐到了被芝麻收拾的滋味,小心翼翼:“其實被人依賴、被人關心或者管着都還蠻開心的哦。”
純情少男就是這樣,異性做點什麼都荷爾蒙急劇流轉。
燕青簡直苦口婆心:“這都是陷阱啊!”
水聲中稍微語氣重點,邱文芳已經疑惑:“你在跟誰打電話?”
還想推磨砂玻璃門進來!
燕青煩死了:“你看你看,撒尿都不得安寧!”
還有沒有私人空間了,女人真煩,特別是認定所有權的現代女人,一點分寸感都沒有!
提高音量大罵:“要你管!閉嘴!”
蓋青雲完全還沒意識到紅粉溫柔鄉的兇險,長嘆……
小特務果然被打壓了也沒氣焰,只委屈的說自己想換衣服,但一個人都不敢脫衣服了。
燕青更暴躁:“滾!別來勾搭我!”
這些花樣老子沒少見。
邱文芳真就躲在牆角看着他,裹住浴袍很有點神奇的換了內衣襯衫牛仔褲,但上樓拿東西的時候,還是討好的問能不能陪她去臥室。
連那屋她都不敢去。
燕青說那就不去。
再說也不得清淨,度假村的服務員、經理,乃至老總都陸續趕來安慰、道歉,甚至送了張高爾夫球場的VIP卡。
燕青皮笑肉不笑:“這事兒沒完,兩個小毛賊是怎麼知道我這棟屋裡有寶貝,而且明明三間臥室,那兩間門都開,直奔有人的臥室搜東西,厲害呀,有高科技知道屋裡的情況啊,不拿個交代出來,我會讓你們看看什麼叫京城來的厲害,真以爲天涯海角的就沒有王法了嗎?!”
張指導他們幾人也在客廳,煞有其事的一起點頭。
邱文芳已經換成了樸素的白T恤、緊身牛仔褲和平底船鞋的打扮,素面朝天的坐在燕青身邊。
她真捨得連化妝都不做了,也不自己上樓。
昨晚還在賭場同臺消遣的老闆痛心疾首:“肯定有人吃裡扒外,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交代,這都是街上的混子,居然敢到度假村來伸手,我說他們是真的不想活了!”
燕青還是笑笑:“我不妨請你給這什麼混子轉達下,我不光拿了亞洲巡迴賽的射擊冠軍,還是全國摔跤、柔道冠軍,學的就是殺人技,我是嫌血流滿地耽誤遊山玩水的心情,真要再來做手腳,我就放開手了。” 邊說,還邊若有所指的在客廳這邊劃拉一圈,甚至在攝像頭插座那邊點了點。
擺頭示意下,邱文芳提了釣魚包一起出來。
連這度假村的早餐都不能吃了。
等上了車,小特務才發出和蓋青雲一樣的問號:“是他嗎?是他安排的嗎?”
燕青的回答也是對兄弟:“這很多小地方的人啊,發了財就以爲這一畝三分地是自個兒的天下了,狂妄得像是土皇帝,看到的好東西都是他的,所以出現這種事兒一點都不稀罕,同理,攀上大人物,也會讓人有種飄飄然的狂妄,可你得知道,大人物的每一分青睞都是要收穫效忠的。”
蓋青雲只能哎哎哎,你別說了,臉疼。
邱文芳才認真聽:“你說的這種人還真不少見,可大人物是誰,你就是我的大人物了。”
燕青好想懟她,爺們兒說話你插什麼嘴。
可看了滿臉討好的小特務,也就沒能下嘴,確實是給嚇着了。
寧願在街面上重新買點普通化妝品、防曬霜,都不單獨回房間去。
而且是在街上還好點,吃過早餐回到度假村,哪怕是在人來人往的大堂,也對燕青寸步不離。
市裡面的刑警果然上班就趕過來,準備細緻勘察所有現場痕跡,燕青卻拿出吃早餐前,放在沙發角落的智能眼鏡拍攝畫面。
當他倆走了以後,老闆也陰沉着臉走掉。
然後清潔工進來把所有地方都清掃過!
而且還有個明顯是技術人員穿着的員工,過來拆換了牆上開關插線面板,樓上也去忙碌了一陣。
刑警立刻明白這裡面的貓膩,卻重新打量燕青:“你的偵查意識也很高啊。”
燕青不過是試探下,從上回在金陵的片兒警能從身份證查閱似乎發現他的特殊身份,今天給了身份證以後,再故意這麼展示下。
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同行確認,那就是轉入專案組以後,徹底把燕青在系統裡的標註都抹了。
所以他摘下自己的眼鏡遞過去:“我是用槍的,這本來就很危險,隨時可能被人下圈套,更不用說這支槍幾百萬,隨時留證纔是細緻穩妥的工作習慣。”
刑警只能對國家隊的用槍高手錶示由衷景仰。
然後立刻把這段視頻轉發到他們的手機上,並通報出已經被抓住那個賊子具體身份情況,的確是那邊街上的混混,卻來自北方,屬於流竄團伙,已經在抓捕他的同夥,並且清查所有通訊聯絡人。
燕青這才掏出當時他收繳的手機遞過去:“我沒有看,但我對這邊的治安表示不信任了,已經向國家隊領導彙報以後,他們也報案了,因爲案情特別嚴重,所以肯定會派人來。”
沒錯,專門針對體育部門的專案組求之不得這樣的切入機會。
發生在高爾夫度假村針對國家隊槍械盜搶案件,絕對屬於體育範疇,也讓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插手。
這幾位市裡面的刑警臉色都凝重起來。
他們也知道事情鬧大了。
現在倒不是不予立案,而是想盡量就到這個階段完事兒,人都抓到,繼續追查抓到另個盜賊這案子就算差不離。
哪怕案值出人意料的高,這倆被抓以後可能判刑較重,那也是他們倒黴。
但燕青卻顯然咬住不放,必須深挖背後主使!
果然等到中午燕青他們剛從射擊場熟悉場地訓練回來,瓊海省廳已經打電話要求協調跟市局、本地警署的關係。
因爲明天省裡,甚至平京都會來人督察這起針對國家隊運動員的惡性案件。
其實已經給足了緩衝時間,下面具體怎麼回事,大家都清楚。
感覺只是故意大張旗鼓的敲打,別太過分,連國家隊的都敢起心思,純屬摸老虎屁股了。
張指他們也接到管理中心的慰問電話,強調一定會保證安全,嚴查到底。
他們還以爲真是自家體育部門的面兒,頗有些自得。
燕青卻知道這是聲東擊西,故意在這起並不難清查的案件上帶走注意力,卻順勢讓能夠管控局面的人手到位。
目的還是清查賭場案。
所以他作爲戰鬥在第一線的臥底,當然要連續作戰,繼續去賭場抄……哦哦哦,是摸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