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青的角度，他是真不在乎右岸那邊打殺成什麼樣。
甚至包括阿德他們這些人會有什麼下場，他都不放在心上。
慈不掌兵，這是他們當年最起碼的煞氣。
大不了最後藉着給弟兄報仇的理由，又去搜刮一遍。
在他們這種天煞星的眼裡，除了個把個生死弟兄，其他都是耗材而已。
真是順口說來，老何的杯子都凝固了。
他當然能看到這些東西的重要性。
燕青的時代侷限性，蓋青雲還不具備這種敏感性。
老何一聽就懂：“你還是要照料他們能更平穩的掌握話語權。”
燕青則是一點就明：“有這個必要？”
老何點頭：“當然，在大局勢面前團結各個階層，各種力量本來就是我們的法寶，你把這個工作做好，必要的話成爲那個邱家女婿也是很有用的身份掩護。”
何媽媽翻了老大個白眼，伸手摘了丈夫的酒杯：“不差這點個人貢獻！不讓你喝酒還偏要喝！”
何順芝卻平靜的挾菜給燕青：“只要有這個必要，什麼身份都不衝突，伱回廬州再回家來就行。”
燕青反而幫何順芝倒了半杯，敬她這種執拗的脾性，況且也是對兄弟忠貞不二。
然後自己跟老何笑談：“其實有沒有那個身份都無所謂，關鍵是我頂着奧運冠軍、網絡紅人的身份過去，他們就不好隨便拿捏，特別是我在歐美國家還有點名氣，更不好丟這個臉，所以現在我是讓他們不停的招小弟，然後挑選些能打的過來到各地體育城培訓提升，現在看起來多招些更忠於我的，可能作用比這個什麼女婿身份都更強。”
老何也秒懂：“那……我給你安排些人手，適當的給他們做些培訓？”
燕青笑眯眯的點頭，這些腰牌拿得越多越好，獨臥底不如衆臥底，未來局面才更有趣。
老何還是敏銳：“那你的身份可能就更危險更重要，這一步棋要格外謹慎，甚至不能跟你產生關聯，這次部裡面通報嘉獎，都故意把這個功勞加在了其他省份部門，這個電詐祖師爺能夠合理合法的歸案，不靠臥底根本沒法完成，所以你要更注重自己公開身份的打造，保護這個珍貴的身份。”
說着還敲敲那瓶被收繳的美酒：“越醇越香，所以你不應該在廬州呆太久，要有更多四面八方露面的機會，去夯實你的體育明星、網絡紅人、現代體育企業家的身份。”
何媽媽氣得只想拿小狗子去咬他！
何順芝又平靜的拿過酒瓶幫燕青倒酒：“我從來沒有想拴着你的意思，更祝你工作順利，安全歸來！”
反而是這樣的她，蓋青雲怎麼不愛，燕青都挺喜歡。
索性跟她碰碰杯：“反正都快年底了，要不你要跟我一起去瓊海基地暖和下，的確是有不少運動隊陸續在朝着那邊彙集展開冬訓，專案組不也有要求嗎？”
聯絡員就近跟臥底交流工作也合情合理嘛。
何順芝臉上的光彩，真是瞬間綻放出來，美得不可方物的那種絢爛，重重的點頭：“嗯！”
何媽媽又抱着小狗看得慈母笑，還悄悄踩老何的腳表達心情。
老何卻慢慢看着燕青，估計是真的下意識在分析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心態。
說他是花花公子吧，對女兒又如此守禮。
要說是爲了老何的身份地位，卻又明顯犯不着，甚至專案組那些人都能給予更多支持。
早就明示了不會對何順芝有什麼非分之想，卻又如此順從親近。
就挺燒腦的。
反正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燕青這是兩個腦啊。
最後臨走纔給燕青交了個底：“其實我最滿意的是你對整個體院追隨人手的處理，從開始我一直觀察你很有可能朝着幫派性質發展，所以第一次見面我就跟你談過流民意識，但這一年下來你基本保證了創造就業，卻不把這些人留在身邊，不停滾動提升，沒有立刻封閉這個核心利益圈，記住這是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好好揣摩。”
北宋人士的心態其實才是曾經古代歷史上最富足最高高在上然後走下坡路的時候，可以類比現在的花旗。
哪怕燕青自己想得沒那麼學術清晰：“所以這一年我出國到處看世界，還是增長了不少眼界，右岸那些幫派爭奪，放到內地就啥也不是，在內地搞什麼團伙難道爲非作歹嗎，真正還是看到了不如一致對外做大蛋糕，到全世界去搞營生，有了這個思路，我這些身份就假不了。”
老何終於笑着點點頭：“我會看着你的做法，好好做，我當年也埋頭在刑偵業務上，但不知不覺的思想境界改變後，看到的事物自然也就不同了，你有這個潛力，不要因爲身處詭譎多變的現實中，就放縱自己走向深淵。”
燕青也笑了，說謝謝。
何順芝明顯聽不懂倆男人之間談論的什麼，歡喜得手上不停，揪了好幾把狗毛，疼得小貴賓嗷嗷叫，還不敢炸刺。
估計是被燕青身上殺過人的血氣震懾住。
蓋青雲晚上還是問了。
燕青靠在牀頭舒適：“老何做刑名出身的，肯定從第一次見面就能感覺到我手黑心狠，所以那會兒就敲打過我，當時我們剛開始跟文物案，帶着打殺確實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但真是出國看了幾次，哪裡還在乎一地一隅的爭奪，世界那麼大，靠你我的頭腦身手，可以做的事情多了……”
蓋青雲連忙對對對，這一年多他爲了拉住浪子哥不隨便殺人，費了多少心思啊。燕青更笑：“其實他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有你啊，是你不斷提醒我，有底線有原則，以前我們那都是毫無約束的殺胚，你纔是我的底線。”
蓋青雲感動，原來我的努力一直被浪子哥看在心頭的哦。
這時候外面可可可的輕輕敲門，何順芝的聲音好溫柔：“你還沒睡啊？！”
燕青立刻：“馬上睡！”
想想還提醒：“今天表達的意思並不是說我們要怎麼，而是我也希望你是開心的，不是非得做男女關係做夫妻才能成爲好朋友是不是？”
何順芝還是沒踹門。
但第二天飛瓊海的時候，小女警明顯睡眠不足，估計昨夜難得的輾轉反側了。
呵欠連天的抱怨：“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有時候覺得你在網上聊天和平時說話跟兩個人似的！”
燕青差點給她鼓掌，您終於接近了事實的真相。
但是秉承兄弟的女人，不多交流。
其實何順芝這心性吧，只要抖摟出來又敞亮了，心寬的睡了一路。
靠燕青肩頭還流口水。
讓悄悄問燕青合影簽名的空姐，都挺羨慕這嬌媚的姑娘。
跟網上出名的那個前凸後翹的助理明顯換了款啊。
所以燕青到瓊海落地就示意公開場合我們還是要注意距離。
小女警白眼他，表達要你說。
但這回她能名正言順的扮演奧運冠軍秘書了。
跟着燕青去給陸續抵達的各種國家級運動隊寒暄交流。
她以前那種在刑偵總隊就因爲長相偏媚，頻頻出外勤扮路人的特點。
這次也能派上用場。
當然前提是不能查她的家庭背景，所以其實是連夜搞了套新身份，名字沒變，但其他所有信息都不同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媽的指點，順着來氣溫二十多度的瓊海，穿着大膽不少。
寬大的裙褲配纖薄時裝，打底的真絲吊帶彎腰就容易走光。
明明很貧窮還很慷慨。
燕青忍笑，虎着臉批評她遮嚴實點！
算是幫兄弟教育女人守婦道。
之前的奧運冠軍團隊功效出來了。
十多位奧運冠軍遍佈多種項目，大家從馬坎結爲朋友，到蓉都已經算是工作夥伴，甚至小股東關係，最後到廬州見證了體育城的規模。
回頭都真心實意的幫着燕青拉關係拉業務。
其實很簡單，相比各種國家隊耗費巨資到瓊海自己建設冬訓基地，燕青這裡收費合理還配套條件更加全面舒適。
畢竟任何單項都不可能在基地裡面搞個高爾夫球場吧。
封閉式訓練早就被證明並不科學，這裡基於高爾夫球場擴建出來的“室內田徑館”、“游泳跳水臺”、“多功能訓練大廳”其實都是那種現代大廠房式的的波紋鋼建築。
淡黃、純白、粉綠的分佈點綴在高爾夫球場裡的林地間。
擴大的水上運動訓練碼頭，就更漂亮了。
相比其他幾座體育城花費數億資金購買地產，這裡從專案組部裡“借過來”的場地，就主要花了幾千萬建這些新設施。
然後燕青打的算盤居然是這邊國家隊來小小賺點錢甚至可以不賺錢，但另一邊招收各種社會運動愛好者，來跟國家隊高手同場訓練，那不就等於是追星式訓練麼，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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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種模式還公開跟來的國家隊都說清楚。
都不需要國家隊做什麼，自己訓自己的，普通愛好者在旁邊場地高價付費就是了。
結果燕青來挨着跟各家隊伍一接觸梳理，就發現這裡面的貓膩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