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風波

每當放假,都是學校最最最亂的時候,因爲積累起來一個學期的仇怨都要在這一兩天解決。

在學校門口社會上各種混混、輟學的也都多了起來,他們都是誰誰誰的哥哥或者是誰誰誰的哥們朋友,要麼來撐場子不打架要麼直接就是幫場子打架鬥毆,跑空的基本上是沒有的。

每當這個時候學校小賣部加門衛室保安、喬靜的姨夫候寶來是最忙的,他的職責是不讓這些小混混進入學校、更不能讓他們在學校門口發生打架鬥毆的事件,要打也要去一邊,小樹林、馬路邊、河邊反正不在學校,你們愛去哪去哪,與我無關!在學校門口的混混大多都是從學校出來輟學的,候寶來也認識,所以他碰到熟人也好生勸說讓他們走,看到校長來巡視,候寶來直接給混混頭子一盒煙讓他帶人馬上走。而碰到那種油鹽不進的候寶來直接拿着棍子就嚇唬,再說:“你們這羣熊孩子抓緊走,不走我就報警了哈!110馬上就來,等着,別走哈!”

聽到這裡大家都會一鬨而散,畢竟誰也不想招惹警察,還有,這些涉世未深又剛離開學校的灰色孩子們的膽子可不是特別大。

這天,初二的張鎮、張朋、趙浩、王凱、徐成偉等十多個人把張斌叫到廁所裡狠狠的揍了一頓,沒別的,就是裝逼裝的太過頭了,讓初二的各個大佬們很是不爽,他提初三的劉子東,沒想到初二的根本不買劉子東的帳,反而揍張斌揍的更狠了,還把張斌的煙給搶了過來,張鎮一腳把張斌踹出了廁所,衆人哈哈大笑。

走出廁所的張斌鼻青臉腫,身上也是髒兮兮的,渾身是土,他那飄逸的髮型也凌亂了,臉上熱乎乎的,一動一動的疼,張斌痛定思痛,他在想:自己雖然擺脫了在小學時候受氣包的枷鎖標籤,但是離稱霸學校的夢想太遠太遠了,什麼時候才能自己跺一跺腳堠固中學就要顫抖呢?劉子東這個靠山根本就靠不住!我呸!呸呸呸!我張斌還想靠着他不受氣、稱霸初一,簡直是做夢!劉子東是白瞎(沒用)了,自己要再找一個或者一羣外援,學校裡的能得罪的大多都被自己得罪了,不敢不能得罪的又高攀不起或者揍過自己,學校裡的是不能找了,那找誰當自己的靠山合適呢?張斌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張斌裝逼是出了名的,是大名人,徐傳柱也是小有名氣,得勢就大搖大擺的,走路牛氣哄哄的,本來個子就大,又胖又壯,這讓很多人都誤以爲他背後有很大的靠山或者自己本身就很有實力,其實實際上他就是跟在王慶宏手下夾着尾巴的小弟弟,他這一舉動,不知道哪裡得罪初二的張朋了,張朋直接在學校走廊就把徐傳柱給辦了,徐傳柱壓根沒有還手之力,準確的來說他不敢還手,畢竟是初二排名前五的老大,他怎麼敢呢?只能被張朋拳打腳踢……

徐傳柱捱揍了哭哭唧唧的回到了一班,和王慶宏說自己捱揍了,王慶宏問是誰,一問是張朋,王慶宏也無語了,只能吃虧,張朋的影響力很大,自己姐姐王芳都讓他三分,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可能挑戰張朋?徐傳柱只能把這個虧給吃下去。

初二也來了一場大規模的鬥毆,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並不清楚,畢竟躲都躲不及,誰還敢上前邊問一問是咋回事呢?不過逃不過誰和他的女朋友曖昧、誰在球場辦了誰一下又或者沒事找事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就揍你!

到了初三就沒有那麼血氣方剛了,或者血氣方剛的人都走了,唯一能折騰起來的陳霆已經沒有了對手要麼都輟學轉學了,要麼被打服了,自己也就折騰不起來了,初三各個我都很淡定,很淡定,一如往常的安寧。

面臨放假,班主任心情也是特別的爽,畢竟折折騰騰了好幾個月終於可以的好好休息了,真好啊!一番叮囑是少不了的什麼:“不要去河邊玩啊。”

“不要出去玩的太久不回家。”

“不要去危險的地方。”

“過年不要玩的太高興忘了寫作業啊。”

…………

一大堆的嘮叨、一大堆的叮囑,我們都不厭其煩的一個一個的回答:“知~道~了!”

然後就是班主任留寒假作業,作業不多不少但是班主任每佈置一篇作業我們都:“啊~~”

再佈置一篇又會嚷嚷道:“啊~還有啊。”

然後再佈置一篇有的更說道:“老師你還讓我們過年玩不?”

班主任呵呵一笑,示意讓大家安靜,說道:“最後一篇哈,最後一篇哈同學們!”

“啊~~。”

班主任安排完最後一篇,他說到:“同學們,作業就這麼多,都記住了沒有?過了年回來我可是要檢查的!”

大家都異口同聲說道:“記住了!”整齊劃一!絕無僅有!每一個同學都認真聽講,只爲聽班主任最後一句話:“放假!”

“那我交代你們的事都記住了嗎?”班主任又問道。

“記住了~~!”同學們又答道。

“那好,回去的路上都慢着點,放假!”班主任熱情洋溢的說道。

同學們都沸騰了,歡呼聲、熱烈敲擊桌子的砰砰聲、還有嘈雜聲不絕於耳!

我們也迎來了初中的第一次假期:初一寒假。

雖然這幾天學校裡都亂的不行,可是我還是一如往常,就這樣到了放學回家的時間,我和連州在學校打了會兵乓球才走,一路說着玩着不緊不慢的踏上回家的路,可就在這時,有一大羣人在青龍山追上了我們,然後齊明輝、大候等幾個人騎的飛快的騎車趕在在我們前邊攔住了我們,等後邊的人也趕上了我纔看清領頭的是王慶宏,這一羣人都是初一的,一班耿之奎、徐傳柱、蕭雷,二班有齊明輝、嶽新海、江鵬、尤慶祥、柯石頭,三班有方空、大候等十幾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本來想圍毆張斌的,但是張斌一放假就跑的飛快,根本就追不上也截不住,又想弄徐盛懷,但是揍他太沒有成就感了,一點戰績也刷不上,想想還是算了,不知道是誰,看到了我們倆,然後一商量,想弄我和連州,我在班裡不算混的好,也算一般般,絕對不是被輕易欺負的人,不知道王慶宏出於陳萍的原因或者其他原因對我很是尊重,他不讓這些人動我,所以大家就把矛頭指向了連州,他們把連州拽下自行車,拉到地裡羣毆了一番,我並沒有出手相救,後來我想就是由於我的軟弱我的懦弱吧!我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玩伴、同學被他們打,而我卻冷眼旁觀,當時我感覺並沒有什麼,又不是揍我,我也管不了三個班的混混頭子,我只能無能爲力,但是那時候我沒有負罪感,沒有那種沒有幫連州說話或者怎麼的那種愧疚,沒有!現在想來真是可恥!

如果不是後來自己吃虧,我絕對想不到絕對的!不會有可恥感更沒有後來的愧疚,那是初二的一天,我和連州在我們小學打乒乓球,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陳霆、陳述、張兵、張鎮,陳述和張兵早就已經輟學了,陳霆畢業了,張鎮也已經輟學了,幾個人沒事來小學晃悠玩,因爲我和新初一我們村后街的倆小屁孩兒有點過節,張鎮喝了點酒,拿着那點事兒做理由就想揍我,陳霆他們幾個去抽菸了,並不在球檯這邊,所以只有我、連州和張鎮,張鎮一腳把我踹了個踉蹌,然後上來又是一巴掌,這次被我躲了過去,這時候陳述陳霆已然從廁所裡抽菸出來了,見我被打,立刻衝了過來,拉住了張鎮,張鎮對他倆說:“是哥們就別拉我!今天我非得揍他!”

“你抓緊走!”陳述拉着張鎮對我說。

“你敢走試試的,媽了個巴子的,你動動試試!”張鎮想掙脫他倆對我說道。

“你走就行,有我倆呢,他不敢怎麼滴你!”陳霆對我說道,又對張鎮說道:“你瘋了嗎?喝點酒就不是你了是不?你二啊?”

我不敢走,我生怕他倆掙脫不住張鎮,張鎮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很多人都怕張鎮,包括我,我想如果陳霆陳述不在了再遇到張鎮怎麼辦?張鎮是真的替他們出氣還是隻是想撒酒瘋?我並不得而知,他倆又讓我走我猶猶豫豫的、步履瞞珊的向校門口走着,張鎮就一直吵鬧着不讓我揍,非得揍我不行,我最後還是走了,後來張鎮也沒有找過我的麻煩。

後來我想了想,陳述幫我是因爲我們在小學就玩的還好有情分在,陳霆幫我是因爲都是一個村還是一個生產大隊,平常家裡都是互相幫忙所以他不得不幫我,而還有一個人,至始至終並沒有做出任何一個動作、說一句半句的話,這個人就是連州,我也不怪連州,畢竟他落得如此境地時我也沒有幫過他,而且連州不止遇到過一次這種事,這讓我有種深深地愧疚感,我感覺我作爲他的朋友沒有在他遭遇困難的時候沒有出手相幫,這是多麼的冷漠啊!只有自己設身處地的體會了,才知道那種心酸,但是連州並沒有說過,我們的感情也並沒有因此而斷裂,反而更好了,後來也沒有人欺負我或者連州,沒有被堵住過了,如果有,我絕對會幫助連州擺脫困境,我想那是一定的,因爲我再遇到這種事,反過來連州也一定會幫助我的!所以我欠連州一個抱歉,很想和他說句:“對不起。”

是我明白的晚了。

人就是這樣,凡事不淪落到自己頭上根本就體會不到深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