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三郎倒蹌了三個大步,心神-定,反而大喜過望,他到此刻才覺察到自己已經到達了意動功生的至高境界,而且內元之強固也已達堅不可摧的地步。
事實上這是理所當然,他本身的所修習的師門心法是上乘的,加上融合了“般若神功”和老小子傳授的玄功,三種得其一即可傲世的奇功集於-身,匯成了一門蓋世無匹的神功,所以就焉怪其然了。
“鬼雷”包金戈已退到了兩丈外的墓邊,眼裡紅光已滅,繼之的是駭芒,他是被一股極強的反震力震退的。
“小子,你真的不賴,江天尺說什麼也不是你的對手了!”老小子忘形的大叫起來:“你穩坐第-把交椅!”
蒙面特使驚望着老小子。
“你……不是江天尺?”
“我老人家爲什麼要江天尺?”
“那……今晚是-場誤會!”
“好哇!猴兒崽子,原來人們設計了這場把戲是要對付江天尺,江天尺跟你們有仇還是有怨?”
老小子現在着實神氣。
“鬼雷”包金戈是早年令人喪膽的神秘殺手,而今竟栽在他的徒弟手下,他焉能不得意。
蒙面特使不答所問,電閃而遁。
“鬼雷”包金戈也鬼魅般消失。
浪子三郎走近老小子。
“老小子,‘鬼雷’包金戈到底是何方神聖?”
“跟你師父林老邪是同時代的人物。”
“我怎麼沒聽他老人家提過。”
“也許是疏忽了,這老鬼很早便退出江湖,幾十年的時光足以改變任何一個人的形象,要不是他握起那鬼拳頭我還真認不出他,他的鬼雷功可以隔空震死一頭牛,你小子竟然能硬接他一記,反而把震退,這是什麼功?”
“嘿嘿,浪子神功!”浪子三郎也很得意,隨口爲自己功夫取了個名字。”
“很妙,浪子神功。”老小子明知浪子三郎是胡謅,但不加以深究:“對了,你小子爲什麼要放他走?”
“情況很複雜,還不到跟他們真玩的時候,”頓了頓加以解釋道:“他們都是秘密門戶中人,判斷他們的目的是要君臨天下取代天下第一家,在情況還沒完全明朗之前盲目採取行動是不智。”
“嗯!也有那麼點道理,我現在想當年‘鬼雷’包金戈突然失蹤,定與天下第一家有關……”老小子邊說邊想:“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論正邪.突然銷聲匿跡,定然有其原因,而今復出,當然也有其因果關係……”
“爲何與天下第一家有關?”
“話說從頭……”老小子搔了搔頭:“石中龍創業開基在四十年前,那時他的年齡跟你差不多上下,而真正站穩腳步,至今不過二十年,爲了鞏固霸業,他所對的仇家都是煊赫有名的人物,這秘密門戶之主,很可能是當年仇家之一,故而以石家堡爲主要目標,不擇手段加以摧毀,家主繼任人石家慶是被人謀殺,石中龍之中風很可能內有文章,一個武功修爲上乘的高手極少會發生這種病變。所以我說‘鬼雷’包金戈當年的失蹤極可能是石中龍的傑作。”
老小子這一席話倒是一本正經。
浪子三郎不斷點頭,他立即想到了東方月華姐妹和江天尺何嘗不是爲了索仇而來,其他在暗中的人還不知凡幾。
自己呢?他的情緒又告激盪起來。
“小子。”老小子又開口:“你師林老邪也是被石中龍逼出江湖的,你之出現太原,總有那麼點意思吧?”
浪子三郎苦苦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小子,你可以鬥江天尺了!”老小子轉了話題。
“不急!”浪子三郎搖頭。
“怎麼又不急了?”
“我不想爲了虛名去傷害-位武林前輩!”
“啊呀小子!”老小子雙目迸光:“武林爲了成名,可以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甚至賠上老命在所不惜,你宅心仁厚,不枉我老小子盯上了你,可惜現在沒酒,不然我要爲人這句話幹三大碗,不過……你放心,我會安排!”
“提到酒,嘻,我們回去吧!”
“走!”老小子揮揮手。
官裡是依地勢而建的墳臺最上-層,地勢高視線便可以及遠,同時月未盡沉,在沒阻擋的地方月光仍很明亮。
浪子三郎-轉身,便發現遠遠的應家祠堂後圍牆邊有兩條影對立,不由心中-動。應家祠是他以浪子十三的身份託身的地方,立即道:“老小子,那邊有人,我去看看。”
最後-個看字出口,人已如蝙蝠般飛瀉而出。
老小子搖頭道:“這小子管的事還不少。”
地形地物浪子三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極巧妙地利用地形地物的掩護接近應家祠,很快地便進入理想位置。
兩個蒙面人,一個是“誅心人”,另一個是蒙面特使,面對面站在牆邊,看情形蒙面特使在離開墳臺之後被“誅心人”所截留。
浪子三郎悄然隱身旁觀。
“閣下意欲何爲?”蒙面特使寒聲問。
“澄清一件事實。”誅心人目光如炬直照對方。
什麼事實?”
“爲何假老夫之名算計老小子師徒?”
“嘿!這叫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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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兵不厭詐,若非你們判斷錯誤,低估了老小子師徒的功力,陰謀早已得逞,再來便是老夫對不對?”
“是你閣下多心,我們之間並無利害衝突。”
“不必詭辯,事實非常明顯,你們的目的在併吞石家堡作爲君臨武林天下的初基,石家堡的結盟門戶之所以解盟毀約也是你們所策動,對方有可影響你們行動的同道都在你們計劃剷除之列,沒錯吧?”
“本人無可奉告。”
“現在揭下你的面巾!”斷然決然的口吻。
“哈哈哈哈,誅心人,你閣下在對本人發號施令?你什麼身份?什麼來路?什麼目的?爲何不先摘面巾?”-
連串的問號,似乎對“誅心人”並不怎麼在意。
“聽着,要你揭開面巾,老夫要看看你的真面目。”
“如果本人說不呢?”
“你還沒資格對老夫說這個字。”
“本人已經說了,怎樣?”
“誅心人”的目芒變成了銀線,雙掌一錯,攻出,出手之厲辣令人咋舌,招式之詭異也令人叫絕。
蒙面特使抗拒。
驚心動魄的場面層層疊出。
浪子三郎在暗中靜靜觀察,對雙方的出手招式他看得很仔細,這是琢磨自身的好機會,雖然他的身手已到了某一極限,但河海不擇細流,任何一門武功都有其值得觀摩之處,何況眼前的雙方都是拔尖之流。
時間並不長,約莫是三十個照面。
“呀!”驚叫陡傳,蒙面特使的面巾被“誅心人”扯落,現出一個大麻臉。
這張臉孔浪子三郎在墳場曾經看過一次。
蒙面特使後彈兩丈之多。
“你是誰?”誅心人喝問。
“在你閣下還沒有顯象報名之前不必多問。”蒙面特使的口氣強悍如故,並不因面巾被摘落而有懼怯,他有所恃麼?
應該有,不然他不敢如此,因爲“誅心人”的功力在他之上,這是常理。
“誅心人”怒哼了-聲,上步。
“慢着!”蒙面特使擡了擡手。
“你願意坦白供說?”誅心人止步。
“面巾被摘並非受制,談不上供說二字,看樣子你閣下是非要見個真章不可?”
“不錯。”
“很好,在你閣下還自由開口之前,本人先提兩個問題,希望你閣下能據實以告,你是否江天尺?”
“不是!”誅心人不假思索地斷然回答。
“第二,你稅下與石家堡是何淵源?”
“老夫與石中龍是忘命之交。”
“好!如果本人請教名號你閣下一定不會回答,所以就省了,現在我們各憑本事見個真章。”
雙掌斜揚向右肩同高,一個很普通的手式。
“誅心人”再次欺身。
蒙面特使原地一旋.變成了左手立掌,右手握拳護胸,這一變式便顯得很古怪了。
浪子三郎的隱身位置正好在雙方之間的三角點上,是以雙方的動作看的很清楚,他發現蒙面特使的拳頭裡似抓了樣東西,不禁有些納悶,立刻留上了意,只可惜距離稍遠了些看不真切。
“誅心人”已進到出手的距離。
蒙面特使單掌發出,一道狂颶裂空卷向“誅心人”。
“誅心人”右掌刃立,向前切出,相當玄奇的功力,銳不可當的狂颶竟然被刃立的手掌切開朝兩方滑開,左掌同時疾劈蒙面特使的中宮洪門。
相當技巧的打法,使對方沒有閃讓化解的餘地。
但蒙面特使似乎有意造成這種局勢,他捕捉住這瞬間的時機,護胸的右掌一翻一放,-樣黑忽忽的東西射出。
咫尺之隔,即發即至,正迎上“誅心人”的左掌。
在這種情況之下,依常理判斷,這護胸之拳最可能的是直接擂出,至多變爲掌指,極不可能發出暗器。
“快閃!”暗中的浪子三郎脫口大叫。
“隆”然一聲巨響,與浪子三郎的叫聲齊傳。
“誅心人”的反應也極端神速,斜裡標出.連打踉蹌,顯然他已經受了傷。
蒙面特使也在同一時間消失無蹤。
浪子三郎飛掠到“誅心人”身前。
“誅心人”的面巾現出明顯的破孔和血痕,衣衫則撕零掛碎,變成了披在身上的破布,且大半染紅。
“你……浪子……”誅心人已知道浪子三郎的身份,不知該叫三郎還是十三,所以只叫出浪子三字。
“閣下已經掛彩……”
“不要緊,皮肉之傷!”誅心人語音還是很沉着。
“想不到這大黑麻子會玩霹靂球,這玩意是獨門的手藝,會者不多,閣下能判出他的來路麼?”
“-時想不出來。”
浪子三郎定睛望着“誅心人”,心裡在想,如果剛纔霹靂球炸掉他的蒙面巾,此時就可以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可惜只破了幾個洞。
從蒙面巾他想到-個橫在心中許久的疑問,現在提出來正是時候。
“閣下是第二次揭開對方的蒙面巾?”
“不錯,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一間破農舍之外,也就是搜捕‘陰陽童子’的那-次……”
“對!”
“事後閣下不願意透露所見爲何,情緒也表現不平穩,後來在墳場裡在下揭了他的面巾發現是個大黑麻子,在告訴閣下真相之後,閣下表現相當意外,顯示前後不是同一個,閣下能見示真正原因麼?”
“誅心人”默然許久。
“浪子,是你問,老夫不能不回答。”話鋒頓了頓才又道:“先後兩次的確不是同-個人。”
“頭-個是誰?”
“這一點恕老夫暫時保密,因爲茲事體大,不過可以這麼說,間一個是刻意冒充第二個,目的在透出對方。”
“哦!”浪子三郎大感意外,這的確是想不到的事。
“誘出第二個和他的黨羽。”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
“對,但也可以說未達目的,因爲仍不知對方來路。”
“應該說已經知道一半,麻臉的是秘密門戶的特使,跟自稱武林執法的‘鬼雷’包金戈是一路,所不知的是秘密門戶的首腦。”
“說的不錯!”目芒閃了閃又道:“你們要找的人還沒找到?”
“閣下說的是趙大娘””
“唔!”
“目前尚無線索!”浪子三郎的心立即沉重起來。
“你們失策了!”
“怎麼說?”
“綁架趙大娘的極可是秘密門戶的人,老小子是你記名師父,身手應當不錯,他在墳臺獨對麻臉特使時應該把他擒下,不該放鬆任其兔脫。”
浪子三郎點頭,這的確是一項失算,自己也曾有機會撩倒對方,卻考慮欲擒故縱放長線釣大魚而忽略了趙大娘的失蹤這樁大事,突地,他想到了另件大事……
“閣下說跟石老堡主是忘命之交?”
“不錯!”
“那在下請問,他真的持有‘玄功解’?”
“沒有!”決斷的回答。
“閣下能斷言?”浪子三郎張大了眼。
“能,而且可以誓言。”
“那傳言何來?”
“很明顯,故放流言,誘使一些江湖貪婪之輩對付石家堡,驅狼搏虎,以坐收漁人之利,這一想便知。”
“這麼說,也是秘密門戶的詭計?”
“石中龍沒中風之前,沒幾人敢招惹,縱使能全力摧毀石家堡,毫無疑問必將會出驚人的代價。”
浪子三郎相信這一點,但對於“玄功解”的說詞卻不能完全接受,因爲“誅心人”的來路還是一個謎,江湖事往往出人意表,有些事你連夢都不會夢到。
“三郎!”小翠叫聲傳來。
“老夫該走了!”誅心人電彈而去。
小翠奔了近前。
“我剛回祠堂,剛纔走的是‘誅心人’?”
“嗯!是他。”
“趙大娘有消息麼””
“沒有!”浪子三郎搖頭,突然想到了老小子,他怎麼到現在還不見影子?自己發現這邊有影子而趕了來,他應該跟進,不可能自願離去。心念之中,轉頭四下張望,口裡道:“奇怪,老小子搗什麼鬼?”
“老小子?”
“對呀!我們一道來的。”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浪子三郎把墳臺事件的經過簡要地說了一遍。
小翠張大眼。
“這是場大戲,可惜我不在場,對了,我在半路碰到石二公子,他跟他那美麗的寡嫂在一路,兩個滿親熱的樣子。他們會來一個‘叔就嫂’的豔事。”
“哦!”浪子三郎意態冷漠,似乎不感興趣。
“三郎!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
“我爲什麼要有意見?管他叔就嫂,嫂就叔。”浪子三郎的情緒突然轉爲激動。
“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可是……”
“小翠,不談這行麼?”
“不談就不談。”小翠噘起嘴。
浪子三郎心裡的確很苦,而這苦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無法向任何人傾吐。
小翠知道他的苦,但他不願提及,就象一個人保護自己的傷處不願被觸及一樣,他也明白小翠是出於-種關切,但他寧願不被關切。
“小翠,我們很久不在一道吃飯了。”他故意改變話題。
“又怎樣?”小翠還在氣頭上。
“到祠堂裡,請應大娘做幾道小菜,我們喝上一杯?”
“太好了,折騰了大夜,我老人家正口渴!”老小子從牆角轉了出來。
浪子三郎朝老小子翻了個白眼。
“老小子,你是有酒必到?”
“當然,人生憂患何時了,唯有杜康可解愁,日月如梭,年華去矣,不醉如何?”
老小子搖頭晃腦,裝出冬烘的樣子。
“老小子,你是唱作俱佳!”小翠熱接了一名勝。
“小小妞,你人變漂亮,口齒也利了。”
“你老小子腿長鼻子長,聞到酒味人準到。”
“好,別再逗了,小子!”老小子目光轉了方向。
“怎麼?”
“我老人家剛跑了一趟空。”
“嗯!說說看。”
“我老人家本來是尾隨你來的,那蒙面的猴兒崽一溜我就追了下去,想多知道-些他們的餿事,追了足足三裡地,他會合了老不大,兩人不知談了些什麼,結果你猜怎麼着?”
老小子賣了關子。
“怎麼着?”
“你小子絕對想不到,那猴兒思子夠詐,他根本不是大麻子,他除了蒙面還戴了人皮面具,我看他脫了面具,可惜太遠天色又暗,看不出他本來面目……”
浪子三郎立時瞪大了眼。
“以後呢?”
“以後沒啦!”
“哎喲!你老小子不會繼續探個究竟?”浪子三郎跺腳,這一點相當重要。
“沒辦法,他跟老不大一路,我一現身接近便得鬥他兩個,打架不要緊,我老人家還不至於被撩倒,可是這樣一來,對方又會耍花樣,不如抓住這秘密把機會留給你小子,將來再磁上時你便可以看情形揭開他的真面目。”
浪子三郎抓着頭皮想:“誅心人首次揭下那特使的蒙面巾時不是麻臉,那應該就是本來面目,顯然麻臉面具是因爲面巾被揭穿而加上去的,到第二次在墳場面巾被自己摘落變成了麻臉,故而‘誅心人’大感意外,剛纔在此地面巾第三次被揭下,證實了自己對‘誅心人’所言……”
“小子,你在想什麼?”
“別岔!”浪子三郎繼續想下去:“‘誅心人’既然不知道對方的真正面目爲何要代對方掩飾?說什麼爲了誘出麻臉的而故意冒蒙面特使的形象,卻不肯說出對方來路,這當中到底有什麼文章?‘誅心人’也是蒙面……不行,這把戲非把它拆穿不可……”
“小子,你到底什麼毛病?”老小子已感到不耐。
“我在想‘誅心人,!”
“爲什麼想到他?”
“蒙面特使的謎底在他身上。”
“噢!”
“好了,我們進祠堂去再慢慢談吧。”
三人進了應家祠堂。
一間密閉的臥房,由於窗戶都遮了黑布,雖然是大白天,幾乎與晚上無異。
趙寡婦坐在牀沿,她現在除了飲食畲洗還勉強能支撐之外,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半個月來她就這麼捱過。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綁架她的是什麼人,她是赴一個在她以爲是非常重要的秘密約會,想不到中了預布的圈套,她很後悔事先沒坦白告訴大師伯老小子,然而後悔於補了事,她無法預卜自己的命運。
“大娘,我們來聊聊!”女的聲音傳自隔壁。
這是趙寡婦半個月來唯一能接觸的聲音,每一次都是她,而唯一直接接觸的人是送飲食的小丫頭,但小丫頭從來不開口哼半個字,彷彿是天聾地啞。
“又想逼供,對不對?”趙寡婦的聲音相當孱弱,象久病纏身的人,說話很吃力。
“大娘,逼供兩字多難聽,你除了行動不方便之外,我們並沒有爲難你,每日三餐週週到到,把你當客人看待,你自己也該明白……”
“天底下……有受這種招待的客人?”
“情非得已,請多包涵。”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用最和平的方法減少-個可能的強敵。”
“老小子?”
“對,現在我再次請問,老小子是什麼路道?”
“老小子就是老小子,沒……什麼路道!”
“大娘,你說了對你有好處。”
“什麼好處?”
“也許放你回去。”
“算了,我懂捉虎容易放虎難的道理。”
“大娘,你不是虎對不對?說句難聽的話,如果你從此就從這世間永遠消失,絕對沒人知道。”
“哼!我從來不接受威脅,你們就是……殺了我再把屍體消滅我也不在乎,至於老小子他們能不能代我討公道我也無所謂,反正……人死了便什麼也不知道,活着的就非承受不可,你們看着辦好了。”
“大娘看的開?”
“本來就是!”
沉默了片刻,“大娘!”換成一個陰沉男人聲音:“你是寡婦,徐娘半老,風韻還不錯,目前你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連想自決也辦不到,如果我派風名漢子輪流陪伴你……”
“狗,住口!”趙寡婦激憤欲狂,但聲音大不起來,她渾身發抖:“你們……要敢作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將……死無葬身之地。”
“大娘,我從來不相信報應之說。”
“你們……會遭報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可惜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說。”
趙寡婦在喘氣,幾乎暈倒,如果對方真的使出這慘無人道手段,那該怎辦?只聽女的問:“你真要這麼做?”
“除此沒有再好的辦法。”
“萬一……後果你想到麼?”
“要成非常之事,必須用非常之手段,別人加諸我們的又怎麼說?”
聽論調,男的是個相當惡毒的人。
“我們……當初的目的不是如此?”
“我想過了,這麼做並不影響我們原來的計劃。”
“可是……我始終認爲不妥?”
“對敵人寬容便是對自己殘忍,照我的方法做絕錯不了,危機迫在眉睫,是我們採取非常手段的時候了,拖延下去對我們愈發不利,這只是開端,接着會有-連串的行動,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達到目的。”
“別的……也象趙寡婦這麼容易對付?”
“事在人爲!”
趙寡婦真的暈倒在牀邊。
趙寡婦悠悠醒轉,她第-個感覺是身上涼颶颶的,睜開眼,她看到燈光,半個月來,頭一次房裡燃燈,手腳-動“啊!”,她狂叫起來,用全部的力氣,但音量並不高,中氣提不起來,象重病者的一聲叫喊。
全身赤裸裸,一絲不卦,她全身細胞都要爆裂了。
將要發生什麼事?
已經發生了什麼事?
女人特有的直覺,她用手摸了摸那除了丈夫絕不許人碰的地方,還好,那種比死還嚴重的事尚未發生。
她的兩眼瞪的幾乎要冒血,人也將要發狂,想不到對方真的敢這麼做。
“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
兩個男人的邪惡笑聲。
趙寡婦伸手亂抓,牀上竟然沒被,衣物也撈不到,沒有任何可以遮掩的東西,她幾乎又昏厥過去。
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牀前,上衣也敞開。
急氣羞憤,彷彿心身都已被撕裂。
兩個男的開了口-
“老三,這種差事可是一輩子難得碰上。”
“天上落豆渣。”
“細皮白肉,準過癮。”
“誰先?”
“當然是我,我比你虛長兩歲。”
“不,這種事當仁不讓,不分長幼的。”
“老三,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要爭頭水……”
“嘿!老哥,先後的味道是有差別的,我們豁拳,三拳兩勝,誰也不吃虧,也省得瞎爭,來,豁拳?”
趙寡婦急怒攻心,嗆出了一口鮮血。
她想殺人,她想死,但沒力氣。
兩名漢子開始猜拳。
“哈!”叫老三的贏了,揮揮手道:“老哥,到門外去候着,辦完事我會叫你,這種事不能在旁觀看的。”
“他媽的,你小子別昏了頭,你先辦什麼事?”
“不必你老哥提醒。”叫老三的上前一步,色迷迷地望着趙寡婦赤裸的胴體:“大娘,要辦什麼事你一定非常明白,現在先問一句話,老小子師伯的出身來路從實交代出來,事情就會有轉機,快說?”
“趙寡婦費力地翻過半邊墊單遮住羞處。
“畜生,你們……會死的很慘!”
“你不說?”
“不說!”趙寡婦咬牙切齒。
“好!那就活該大爺我樂上一樂了。”上衣一撩,伸手過去“啊!”趙寡婦厲叫。
“砰!”另一名漢子突然栽倒。
“怎麼?你老哥猴急成……”叫老三的迴轉頭,頓時直了眼,一個蒙面人巍然站在身前,目光象把殺人的利刃。
“你……什麼人?”
蒙面人沒開口。
叫老三的漢子揚掌疾劈。
蒙面人略一擡手,老三連哼都沒有便僕了下去。
趙寡婦喜極欲狂,想不到天降救星。
蒙面人把堆在一邊的衣裙拋了過去,然後背轉身。
趙寡婦趕緊穿上衣裙。
“唉!”一聲長嘆發自蒙面之中,他爲何嘆息?
燈光驟減,趙寡婦覺穴道一麻,再次失去知覺。
下弦月高掛,大地-片朦朧。
浪子三郎在回趙寡婦家的途中,忽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人追了上來,他不動聲色,自走他的路,嘴裡還故意哼起山西梆子,但耳朵卻是保持相當程度的靈警,腳步聲已近到身後,極輕,常人是無法感覺的。
“三郎!”很熟悉的女人聲音。
浪子三郎止步回身。
“原來是你,我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別指着和尚罵禿子,能碰上你真是天幸。”
來的是東方月華,臉上依然蒙着青巾。
“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東方月華嬌嗔着反問。
“當然能,我求之不得。”
“沒時間逗了,你趕快麼那邊路口去等。”
“等什麼?”浪子三郎大爲訝異。
“去了就知道,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好吧!”浪子三郎立即轉身飛快地奔向路口。剛剛纔到地頭,便見一條人影遙遙奔來,他想:“這來的是什麼人?爲什麼東方月華巴巴地找了來要自己等?”
想着,來人已近,手裡還橫託着一個人,他一眼辨出是“誅心人”,一顆心不由抽緊。
“誅心人”止步。
浪子三郎-看對方手中託着的赫然是趙大娘,血脈登時賁張起來。
東方月華的姐姐曾經提供線索,綁架趙大娘的是“誅心人”,結果被他-陣花言巧語蒙過,現在可是人贓俱獲,真多虧東方月華趕來及時傳訊。
“浪子,太巧了,正好碰上你。”
“實在是很巧。”
“現在人交給你。”
“好,請把她放在路邊。”
“誅心人”把趙寡婦輕輕放落在岔口的小路邊。
“她怎麼了?”浪子三郎急問。
“沒什麼?只是爲了便於行動,點了穴道。”
“那就請穴道解開吧!”
“誅心人”沉默了片刻。
“她受了雙重禁制,老夫只能解開-重,另-重是劫她的人以獨門手法所封,老夫試了,解不開。”
“有這等事?”浪子三郎頭一次殺機涌現。
“你帶她回去之後,跟老小子商量着辦。”
“這我會!”
“誅心人”虛空彈指。
趙寡發呻吟了-聲,睜開眼。
“如果不碰上我,閣下準備帶她到哪裡去?”
“直接送回家!”
“誅以!”浪子三郎雙目盡赤:“你這-套免了,吃了一次虧還再上當是死鳥,現在我要連本帶利收回。”
“浪子,你……在說什麼?”
“揭開你的底牌,要你付出該付的代價,人本來就是你綁架的,現在被我湊巧截住,任你舌燦蓮花也不管用了,你說的半個字我也不會相信,”
“浪子………”
“住口,準備自衛。”
“浪子,你聽老夫……”
“不聽!”浪子三郎已經決意要撩倒這行事詭異的神秘人物,不想再重蹈覆轍,-錯再錯,掌隨聲出。
“誅心人”灰鶴般沖天而起。
浪子三郎緊隨升空,更高,更疾、姿態更妙曼。
“誅心人”空中劃弧瀉去,勢盡落地,浪子三郎截在他的頭裡,片言不發,出掌便攻,用的是慄人招式。
“誅心人”出手迎架。
不出手的高手,用的都是玄極奧絕的招式,可惜沒有有眼福在場目睹這武林罕聞罕見的蓋世搏擊。
真的沒有第三者麼?有,在稍遠的暗影中,是特地趕來的傳訊的東方月華。
在石家堡她曾經被“誅心人”擊倒而遭擒被禁,是浪子三郎以浪子十三的面目救她出來的,她不想現身,只在暗中觀看。
“誅心人”似乎未動殺機,是以守多攻少,而浪子三郎是下了決心,志在必得,故而出手無情,如此-來.十招不到,“誅心人”便已險象環生,落入下風,情勢所迫,“誅心人”打法-變,力扳頹勢。
戰況趨於激烈。
罡風凜裂,似乎月光也已被擊碎。
如果是普通高手,決接不下雙方之中的任何一式。
這種場面,只有泣鬼驚神四個字差堪形容。
浪子三郎已展出了經過他融合自創的所謂“浪子神功”,但“誅心人”應付裕如,有攻有守,這份功力,絕不在老小子之下,放眼江湖還真找不出幾個。
盞茶時間過去,仍是旗鼓相當之局。
“浪子,你……不肯聽老夫解釋。”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定要迫老夫……施展重手?”
“有本令快使出來,否則你閣下再沒機會。”
“誅心人”乍退又進,招式已變,如山掌影勢如排山倒海,虛實相間,每一掌都有碎碑裂石之威,暴卷激撞的罡風震碎了每-寸空間,沙飛石舞,草葉漩卷如幕,遮蔽了月光,名副其實的天昏地暗,數丈以內的樹木疾搖劇擺,彷彿要連根拔離地面。
浪子三郎掌掌實接。
硬碰硬的拼搏。
這時,趙寡婦已起身,-步一步朝這邊移來。
浪子三郎本來打算本身的功力有所隱藏,只要能達到克敵的目的,寧可多費手腳而不盡展所能,但現在看情形要想有所隱藏,而不全露已不可能,對方的功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磨下去說不定會大意失荊州。心念之中,他改變了策略-
陣疾風迅雷的快攻之後,“誅心人”主動收勢。
“浪子,我們要生死互見麼?”
“不錯!”浪子三郎斷然迴應。
“你不怕鑄錯!”
“我向來不懂什麼叫鑄錯!”
“不再考慮?”
“我是決心要放倒你,你閣下自己考慮。”
“好,那老夫就無話可說了!”
“誅心人”雙掌斜舉胸前,右掌高左掌低,掌心反向交錯相對,目光變成了白熱的電芒,全身散放出一種看不見但能使人確切感受的逼人之氣,換句話說,就是-種至高的無形氣勢,簡直可以不戰而屈人。
浪子三郎心頭微凜,亮出了一個古怪的架式,也把功力提到九成。
雙方心裡明白,這是決定性的一擊。
趙寡婦已到了四丈距離,急叫道:“三郎,住手!”但是聲音不夠大,傳不出多遠。雙方凝神聚精。
“誅心人”掌式一變,掌心向前,平緩推出。
浪子三郎卻是掌心半向前,拇指尖相對,呈迎拒狀前伸。
“三郎!”趙寡婦已到了三丈之內,再次呼叫。
雙方的手掌同時起了震顫,內力已發出。
“隆!”一聲巨響,猶如一坍地崩,勁波破空伸展,如裂岸濤,帶起一長串奔騰呼嘯,波涌開去。
浪子三郎身軀連晃,但仍在原地不動。
“誅心人”倒蹌了三個大步,蒙面巾現出-塊溼印,他已經吐出了血噴紅。
趙寡婦卻已經被勁波震倒地。
“浪子!”誅心人開口:“你……很了不起!”
“好說,現在就請閣下除去面巾,交代來路。”
“不!”
“不見棺材不掉淚麼?”
“你……逼人太甚,老夫……”他喘息。
“我再不做後悔的事!”
“你已勝了老夫,難道非……”
“對,非見真章不可!”
浪子三郎雙掌再揚,跨步欺身。
“你迫老夫殺人?”
“不殺人就被殺,路只一條。”
“很好!”
“誅心人”目暴剎光,探手入懷。
趙寡婦又站起身來,挪了丈許,拼出全身力氣,厲叫一聲:
“三郎!”隨即又跌坐地面。
“大娘!”浪子三郎這才發現情況,立即彈過去。
“三郎。他……他……”
“他怎樣?”
“是我……救命恩人,你不可誤會。”
“他是大娘的救命恩人?”浪子三郎回顧了“誅心人”-眼。
“不錯,要不是他,我的遭遇……簡直不堪提。”
“大娘,是……真的?”
“我會騙你?”
“這……”浪子三郎-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誅心人”掉頭奔離。
浪子三郎目送“誅心人”的身影消失,心裡那份感受真的無法以言語形容,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己以爲做得很對,想不到又錯了。要不是趙大娘這裡趕來阻止,大錯已經鑄成,雙方必有一死。自己再次出擊,“誅心人”以受傷之身,當然承受不了,而對方剛纔伸手入懷,不知要用什麼無法想象的利器,說不定倒下去的是自己。
突地,他想起該向“誅心人”揭開蒙面特使雙重面目的秘密,以查明對方的起初來路,但已經來不及了。
“三郎!”趙寡婦低喚了一聲。
“大娘!”浪子三郎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剛纔的事。”
“我大師伯還好麼?”
“他還好,酒照喝,只是大娘失蹤這些天來,他是相當着急,現在……他可能又在家裡猛灌,近半個月,他很少上牀,多半在桌上捱過。”
“唉!我們……回去再說。”
“大娘……不能行動,這……大娘,你是長輩.不必避什麼男女之嫌,我揹你回去。”
“好吧!”
浪子三郎背起趙寡婦往小村裡奔。
東方月華從暗中現出身來,喃喃自語道:“想不到浪子三郎的身手竟然到了這等可怕的地步,恐怕會超過浪子十三,整個的計劃得重新考慮。”
說完,她也走了。
荒野寂寂,月色迷茫,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趙寡婦家的堂屋。
窗紙已透白光,天快亮了。
老小子、浪子三郎和趙寡婦圍坐桌邊。
趙寡婦敘述完遭劫數救的經過,由於話講多了很累,閉上眼背靠板壁休息。
老小子與浪子三郎默然靜坐。
趙寡婦養了會神,目睜開眼來。
“大娘,你很累?”浪子三郎關心地問。
“半個月來都是如此!”趙寡婦悽苦地笑笑。
“砰!”老小子重重拍了下桌子,憤然地道:“這些王八羔子,簡直地可惡到極點,看來我老人家要大開殺戒了!”
老眼裡第一次進出慄人的煞芒。
“不得了,老小子居然要大開殺戒,那批猴兒崽子有福了!”
浪子三郎拍手。
“小子,有福是什麼意思?”老小子瞪眼。
“早死早擡胎,重新做人,這不是有福?”
“看你小子以後還表不表現宅心仁厚?”
“當然痛改前非,追隨您老人家大開殺戒!”浪子三郎一本正經地說。
趙寡婦卻被逗笑了。
“大娘!”浪子三郎神色-肅道;“你剛纔說的是大概,我聽了有些迷糊,我們-樣-樣弄明白好不好?”
“好!你問。”
“大娘最初是赴一個秘密約會,對方是誰?”
“這……”趙寡婦面有難色。
“大娘不方便說?”
“不是不方便,是我答應對方不向人說的。”心念-轉,又道:“好,我說了吧,都不是外人,約的是小翠。”
“小翠?嗯!這是個圈套,後來呢?”
“我到了地頭,有個人影躲在暗處向我招手,我毫無防範走過去,結果我被點倒了。醒來之後已在黑屋中。”
“不知道黑屋的座落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對方是一男-女,他們逼問我都在隔壁的房間,叫兩名大漢侮辱我是那男的出的主意,女的不太贊成,讓我想想……”片刻又道:“有-次我好像聽到他們的稱呼,後來男的警覺阻止,稱呼似乎是大嫂……二叔……”
“砰!”浪子三郎拍了桌子:“我知道是誰了。”“是誰?”老小子插口問。
“石家輝和月女!”浪子三郎咬牙說。
“好哇!”老小子大叫一聲,想再說什麼但被浪子三郎用手勢阻止。
“你是說石二公子和他大嫂?”趙寡婦驚聲問。
“不錯,他們彼此的稱呼我聽過多次。”浪子三郎內心一陣刺痛,他盧到小翠說過的“叔就嫂”這件窩心事。
“石家堡……視我們爲敵?”
“先不管這個,後來的‘誅心人’突然現身救你?”
“不錯,他還出手殺了那兩名大漢。”
“奇怪,‘誅心人’到底是哪一方面的人?”浪子三郎在自語。
“哪方面的都不重要……”老小子瞪着眼睛說:“重要的是石家堡那猴兒崽子竟然敢以這麼下流惡毒的手段對付碧桃,這口氣不流血咽不下去,我老人家非上門討公道不可!”
說着就要起身。
“老小子,我去!”浪子三郎挑了挑眉。
“你小子去!”
“嗯!這公道由我去替大娘討,不過……”
“不過什麼?”
“石家堡不會搬家,遲早去都是一樣,眼前最重要的是大娘還有一重禁制末解,得先設法解除,萬-真的解不開,我把石家輝那猴崽子逮來要他解,老小子,你先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麼手法連‘誅心人’也乾瞪眼。”
老小子點點頭。
“碧桃,到裡邊牀上平躺着,檢查比較方便。”
“好!”
老小子與趙寡婦進入房間。
浪子在堂屋原位瞪着眼睛想:“石家輝把老小子和自己當作敵人無可厚非,事實上也如此,只不過他不能用這種既卑鄙又下流的手段,要是趙大娘真的被辱,老小子不血洗石家堡纔怪,還有‘誅心人’,他似乎插手石家堡的每一件事,卻都是在暗中,爲什麼不開明打響地做呢?這麼高的身手,絕不是等閒之輩,而且是屬於上一代的人物,何以老小子對他的身份摸不到呢……”
他想了又想。
老小子步出房門,從神色就知道情況不妙。
“大娘怎麼樣?”
“要是石中龍那老猴子不中風,這筆帳有他的份。”
老小子氣呼呼地說,重重落坐在椅上,還捶了下桌子。
“解不開?”浪子三郎的心緊了-緊。
“廢話,解開了還用說。”
“那就只有打石家輝了。”
“小子,這多丟人?連穴都解不開,哼!”
“沒辦法,天下武術浩瀚如海,藝業各有專精,解不開不算丟人,丟人的是天下第-家,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下三流手段,石中龍要是能動,該-頭撞死。”浪子三郎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拜訪石家堡。”
“我們-道去?”
“不成,大娘沒人保護會再出岔。”
“也好,你小子聽着,放開手做,出這口惡氣。”
“這我知道,準鬧他個雞飛狗跳。”
“你用什麼身份去?”
“當然是浪子三郎。”
“好.你去吧!”
日早三竿的時分。
“天下第-家”五個大字在陽光照射下依然閃光,但給江湖人的感覺上,已失去了不可-世的煊赫氣勢。
堡門前四名武士還是站得筆挺,表面上的威風。
浪子三郎遠遠駐足而觀,感慨一個武林霸業的消長。
寬闊的馬道上已再也見不到威風十足的騎士影。
許久,浪子三郎再次舉步前進。
堡門前的警衛武士已經發現浪子三郎直朝堡門而來.互相交談了幾句,其中-個似是帶班的迎上前數步。
浪子三郎來到。
“什麼人?站住!”那武士大聲吆喝。
看外表,浪子三郎的確是不起眼,如果不是最近換了套過得去的行頭,照以前形象跟小叫化差不了多少。
“連我你都不認識?”浪子三郎止步。
“你是……”
“天理人道流的開山祖師浪子三郎。”
他很得意於這杜撰的頭銜,碰上生人-定會搬出來,不過浪子三郎這四個字對石家堡的人來說是絕對不陌生的。
四名武士全都臉上變色。
“你……浪子三郎!”那武士領班驚叫出聲。
“不錯!”
“請問……”
“找石家輝那渾小子談幾L句話。”
四名武士臉色又是-變,帶班的連眼睛都藍了,堂堂家主被人呼做渾小子,在-年之前,石家堡-條狗出去都沒人敢正視,這變化實在太大了。
“容本人通報!”帶班的不敢發火,沒被老虎抓過也聽過老虎的威名。
“不必,我自己進去找他!”
說完,昂頭舉步。
浪子三郎這一着有其用意,他怕石家輝聞風躲藏避不見面,今天就白來了。
“浪子大俠.請……”帶班的橫身阻路。
“閃開!”浪子三郎-揮手。
“哇!”摻叫聲中,那帶班的直跌出一丈之外。
另三名武士立即亮劍。
浪子三郎本就是存心來算帳的,根本就沒任何顧忌,手掌揮動,慘呼疊起,三名武士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便像稻草人似的飛了出去。
浪子三郎連眼角都不掃一下,徑直進入堡門.腳步沒停過。
七、八名武士聞聲而至,一擁而上,可能沒看清來的是誰。
浪子三郎巴不能有機會大鬧,出一出心中這口惡氣,掌影翻飛中,八名武士接二連三栽倒,沒-個站着的。
眼前是空曠的廣場。
浪子三郎不疾不徐昂首行進。
警鐘大鳴,各級高手武士從不同方向涌來如臨大敵。
浪子三郎已到廣場中央。
包圍圈立即形成,刀光劍影映目生輝,人數在百人以上,最內層是領隊級以上高手,武士級的在外圈,紅黃各自組成,井然有序,這顯示石家堡的武士全經過嚴格訓練,較這-般江湖幫派,迥然有別。
浪子三郎停步。
武士總教習“滿天星”蔡雲倒提大煙桿直入核心面對浪子三郎,強抑住怒火。
“浪子二郎,你意欲何爲?”
“找石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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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二?”這從沒人叫過的怪稱呼,蔡雲想了想纔會過意來,瞪眼道:“既然要見堡主何不依江湖規矩,胡亂闖堡傷人?”
“我找石老二談的是江湖規矩!”
“你以爲本堡無人?”
“這不是很多麼?”用手四下-指:“不過,全都是不堪-擊的土雞瓦狗。”
所有的武士和搪事人等齊齊怒哼出聲。
“滿天星”蔡雲的老臉氣青了。
“小子,你太目中無人,石家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給老夫拿下!”
喝聲中朝側方後移丈許。
一聲令下,立即有內層的三名高手揚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