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寄語;人生的際遇在很多時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福禍無常,往往就在一線之間。但是,我們無論遇到順境還是逆境,都要始終保持一顆積極的心態,這樣才能渡過所有難關,終能抵達成功的彼岸。
當孟思雅走出比賽現場的時候,奇怪地發現自家的轎車並沒有停在約定的地方。對此,她並沒有在意。或許司機老劉臨時有什麼事情走開一會兒,或許有什麼別的原因?於是,孟思雅一邊撥打手機與老劉聯繫,一邊不自覺地沿着馬路邊慢慢向前走。她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輛紅色的富康車正從後面疾馳而來。
“啊!”葉琪隨後走出大門,頓時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得口瞪口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尚未出口的詛咒竟然當場應驗,不禁嚇得臉色雪白,失聲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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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海洋正在上海體育館的二號練習廳裡進行一般性訓練。後天就是南區爭霸賽的第三場比賽。銘揚的對手是廣州一中,去年的南區亞軍,全國第四名,是一個絕對不容忽視的強勁對手。因此,易海洋和他的隊友們提集了百分之一百的精神緊急備戰,力求保持最佳的競技狀態。
賽場上有句至理名言:輕視對手,就等於爲自己佈下陷阱。對於以“稱霸全國”爲目標的銘揚隊來說,每一場比賽都不能有任何閃失。因爲輸了就根本無法翻身,淘汰就是如此的殘酷。
這時,易海洋做完了自定的體能訓練,決定進行射籃練習。無論他的射籃技術有多高,仍然需要經常性的練習,時刻保持良好的手感。這樣纔是保證高命中率的關鍵。
然而,當易海洋拿起球,正要出手射籃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的手臂一抖,原本百發百中的中程跳投,竟然射偏了。
“海洋,怎麼了?”負責喂球的寒北發現易海洋的臉色有些不對,不禁關心地問道。
易海洋搖了搖頭,對自己剛纔的一時恍惚感到有些奇怪。
“沒什麼?我們繼續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過寒北的傳球再度出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球竟然投了個三不沾,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精準。易海洋站在原地定了定神,隱隱感到自己今天明顯不對勁,不知爲何?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難道有什麼與自己有關的事情正在發生?”易海洋一邊暗自揣測,一邊轉身向更衣室跑去,決定給女友孟思雅和家裡打個電話問問。
他首先撥打孟思雅的手機號碼,可是系統提示爲:您撥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再撥一遍,結果依然如此。這時,易海洋開始感到有些不安了。爲了保持聯絡,孟思雅的手機從來都是24小時開機的。可是今天爲什麼會令人奇怪的打不通呢?
易海洋想了想,決定改撥孟思雅家裡的電話試試。可是連撥了五六次,對方的電話鈴聲一直響着,卻始終沒有人接聽。難道家裡也沒有人嗎?他撥114號查到梅利亞集團的電話,可是對方卻不肯告知孟伯仁的手機號碼,只是說孟總很忙,嚴禁打擾。
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嗎?思雅,你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呀?易海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開始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正當他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想起孟伯仁派到上海來保護他的保鏢,不禁心中一動。
“許可!”易海洋以自己最大的聲音高聲喊道。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15秒鐘,那個叫許可的保鏢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他來的只是一個人,但是易海洋相信,其餘的幾個人一定分別佈防在不遠的地方。
“易少爺,請問有什麼吩咐!”許可恭聲問道。
易海洋緊盯着對方,急聲道:“我有急事找你的老闆,請你以最快的速度聯絡到他。”
“是!”許可並不多問,作爲一名職業保鏢,不需要口舌之利。絕對保護主人的安全,不折不扣地完成交待的任務纔是他的職責。
半分鐘後,許可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易海洋,顯然和孟伯仁已經聯繫上了。
“請問是孟伯父嗎?”易海洋一把奪過手機,急聲問道。
“我是孟伯仁!”手機裡傳來孟伯仁渾厚的聲音。易海洋敏感的直覺立刻發現,對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微微的顫抖。
“孟伯父,我是易海洋,您能告訴我思雅現在哪裡?我聯繫不上她。”易海洋連聲問道。
對方的聲音立刻沉寂了下來,過了足有一分多鐘,手機裡再次傳來孟伯仁的聲音。
“海洋,思雅出事了!”
孟伯仁的回答非常簡單,可是這一次,易海洋清楚地聽出對方語聲裡隱藏的信息。以孟伯仁歷經商海十幾年、經受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大氣和從容,不可能因爲一點小事而失去應有的風範。因此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女友出的事絕對不小,甚至可能……?易海洋越想越是後怕,甚至有些不敢再聽孟伯仁的說話,生怕那是一個自己根本無法承受的災難。
然而,孟伯仁的聲音卻沒有停頓,所說的話就象一個擎天驚雷在易海洋的耳邊炸響。
“思雅被車撞了!傷勢很重,正在搶救。”
聞聽此言,易海洋的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怎麼可能?昨晚在QQ上聊天時,思雅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被車撞了?易海洋唯願這只是一個玩笑。可是作爲思雅的父親,孟伯仁沒有任何理由欺騙自己,更何況對方早已和自己的父親言歸於好,早已贊同自己和思雅的相處。
易海洋將手機交還給許可,心中一陣失魂落魄。一向處變不驚,遇事從容的他,竟然失去了所有的思考和判斷能力。現在該怎麼辦?比賽還沒有打完,自己能丟下隊友們不管,提前趕回武漢嗎?思雅如今生死未卜,如果她從此天人永隔,自己能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這時,易海洋倏然想起昨晚兩人聊天時,孟思雅所說的最後一句結束語——“不理你了”。當時只當是女友對自己的撒嬌,沒想到竟然轉眼變成了事實。
“思雅被車撞了!”易海洋口中喃喃念道,眼前感到一陣發黑。
“海洋!”正在這個時候,易海洋的耳邊突然響起一箇中年男人的呼喚聲,同時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他失神地回過頭來,發現將自己扶住的正是教練付翔。付翔剛纔從孟伯仁的電話裡瞭解到事情發生的一切,於是連忙趕了過來。
“海洋,你要堅強一些。思雅不會有事的!”付翔輕聲勸慰道。
這時,他深深地看了看心愛的弟子一眼,心中倏然一動,突然沉聲說道:“海洋,你現在立刻趕回武漢!”
“教練你說什麼?可是……?”易海洋聽到教練突如其來的安排,不禁心中一愣。
付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當機立斷地說道:“你現在立刻趕回去,看看思雅究竟怎麼樣了?”
頓了頓,他接着又道:“其它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把這裡的比賽交給齊海和阿杰他們。”
聽到教練的話,易海洋的眼中升起一股暖意。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漸漸地恢復了應有的冷靜,正想說些什麼,旁邊突然響起阿杰的聲音——“海洋,你放心去吧!”
“快去吧!我們等着你!”更多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時,易海洋方纔發現,阿杰、齊海、任銘揚和所有隊友們竟然全部來到了他的身邊。看着面前一張張真誠的面孔,他心中一陣激動。
這時,人羣中響起許可沉穩的聲音:“易少爺,我已經把回武漢的機票訂好了。一小時後起飛,現在出發還趕得及!”
付翔對許可的辦事效率雖然感到吃驚,不過此時顧不了許多,立刻和易海洋到房間取了行李,送他登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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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市X X醫院的急救室外,所有等候的人無不憂心如焚、坐立難安。
孟伯仁臉色憔悴地坐在門口第一個座位上。此時的他在人們眼中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父親,那裡還有半點集團老總的霸氣。他的身邊坐着自己的妻子,孟思雅的母親紀曉霞。這個姿色和身材仍然保持絕好狀態的女人,同樣也是眼圈烏黑,花容失色。
可憐天下父母心。當孟伯仁和紀曉霞這對父母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迅速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開始進行。現在,手術已經進行了六七個小時,卻依然沒有結束。隨着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他倆的擔心與時俱增,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
紀曉霞緊握着丈夫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術室大門上方的指示燈。整整十二個小時,他倆始終保持着這個姿態,沒有半句對話,可是心意卻彼此相通,沒有半點不同。孟思雅的好友齊如芳和她的同學們或立或坐的在走廊上靜靜等待。這麼長的時間,這些性格活潑的女孩們竟然沒有一句吵鬧,焦急地等待着手術的結束。
正在這時,齊如芳突然聽到走廊的另一側傳來一陣迅急的腳步聲,接着看到易海洋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易海洋,你終於來了!”齊如芳對易海洋的及時趕到欣喜不已,立刻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齊如芳,思雅現在怎麼樣了?”易海洋走到近前,急聲問道。
齊如芳眉間微蹙,回頭看了一下手術室的大門,輕輕地搖了搖頭。
易海洋朝手術室看去,一眼看到坐在門前的孟伯仁夫婦,立刻大步衝上前去,大聲問道:“孟伯父,伯母,思雅的情況如何?”
紀曉霞看到易海洋焦急萬分的樣子,不禁悲從心起。倒是孟伯仁還有幾分冷靜,當即鬆開妻子的手,站起身來說道:“海洋,手術還沒有結束。我們一定要相信思雅能夠挺得過去。”
“我的思雅!”莫蘭在一旁抽泣着,快要哭出聲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易海洋眉頭緊鎖地沉聲問道。
孟伯仁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在第三環節比賽結束之後,思雅在街上被一輛車子撞上,傷勢非常嚴重。那輛肇事車隨後逃逸。目前除了動用警方的力量外,我已發出懸賞,利用一切社會關係,務必儘快找到這個肇事者。”
易海洋正待再問,齊如芳突然大聲叫了起來:“手術燈熄了!”
衆人聞聽,立刻回過頭來,只見手術室的大門已然大開,一名醫生和幾個護士走了出來。
“醫生,我是孟思雅的父親,手術情況怎麼樣?”孟伯仁上前急切地問道。
那名醫生將手套和口罩摘了下來,滿臉疲憊地說道:“病人的傷勢非常嚴重,幸好送來及時,若是再晚一點,就性命難保了。”
頓了頓,醫生接着又道:“手術還算成功,但還不能樂觀。病人頭部受傷較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手術後的24小時對她來說最爲關鍵。如果她能挺過這24小時,甦醒過來,纔算是暫時渡過危險期。另外,她的雙腿被撞成粉碎性骨折,我們盡了一切努力,幸好沒有截肢,可謂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她的傷勢很重,到時候能不能完全恢復還是個未知數。”
“什麼?”易海洋輕呼一聲,不禁大驚失色。如果思雅從此站不起來,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好了,病人已從專用通道送到重症病房。爲了不影響病人休息,你們只能派兩名家屬進去看一下,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
看到易海洋焦急的眼神,孟伯仁向他點了點頭,於是易海洋向一名護士問清位置之後,大步向重症病房奔去。
易海洋走進病房,立刻被孟思雅的樣子驚呆了。這哪裡是原來那個美麗的女孩?渾身上下纏滿了白色的繃帶,連頭部也被繃帶纏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她的雙眼緊閉,嘴部連着呼吸機,旁邊儀器顯示的波形圖不停地划着曲線,表示着她的生命還在繼續。不過,她的心跳和脈膊極其微弱,顯然情況並不理想。
“思雅!”易海洋坐到牀前,輕輕握住女友那支插着輸導液管的右手,心中充滿憐惜。儘管知道麻醉效力未過,但他還是忍不住發出聲聲呼喚,希望孟思雅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以頑強的生命力與命運抗爭,儘快地恢復過來。
孟思雅的雙眼緊閉,沒有半點回音,這讓易海洋感到心如刀絞。他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和孟思雅相識以來的一幕一幕,竟然如此清晰,彷彿就在昨天發生。於是,他深情地凝望着女友,低聲訴說起來。
思雅,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是在高一開學時的大門口。當時你對我那種不懈的表情,讓我看到了你的高傲!可是後來,因爲籃球,讓我們走到了一起,讓我們從此相識,相戀,直到相知。
思雅,我知道,你的心中一定對我有些埋怨,怪我陪你太少,怪我心中只有籃球,怪我永遠籃球第一、你排第二。可是這些想法,你從來不曾對我說過。你總是在背後用你那雙美麗的眼睛默默地凝視着我,給我最大的鼓勵和支持。雖然我們很少見面,但這一切一切我全部知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好,知道你全部的心意,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思雅,你還記得去年你過生日的那天晚上嗎?我曾經說過,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獻給你。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我要你看着我奪取冠軍,將所有的榮譽捧到你的面前。因爲它們的獲得,有着你的付出。沒有了你,我的一切成功將黯然失色。
說到這裡,易海洋已是淚流滿面,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再也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哽咽地繼續說道:“思雅,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我的心裡只有你。無論今後發生什麼,你永遠是我今生的唯一。思雅,我——愛——你!”
孟伯仁和妻子站在窗外,靜靜地看着病房裡發生的一切。雖然他們聽不到易海洋的聲音,卻能猜出他在說些什麼。看到這個孩子如此深情的樣子,他們不禁潸然淚下,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