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結束之後,新羅女王也是急匆匆的離開了王宮回到住處,並且立刻召集乙祭和金庾信前來議事,結果當她將今天李世民和李休的決定講出來後,這兩個新羅的重臣也都露出沉默的表情。
“大唐此舉到底是何意,讓我們歸還百濟的土地,又拿高句麗的土地補償我們,難道真的是想調解我們兩國的矛盾?”新羅女王看到乙祭兩人不說話,當下也不由得露出急切的表情道,她現在腦子很亂,連最基本的判斷都沒有了,這點也是女人的通病,哪怕她身爲女王,在遇到事情時也容易失去方寸。
“王上,這件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當初我們佔據的都是百濟最富饒的土地,若是將這些土地還給對方,定然會讓百濟的實力增強,日後對咱們的威脅只會更大!”金庾信這時終於開口道,他是個武將,自然也更偏重於從軍事的角度來分析問題。
“金將軍說的不錯,咱們佔據的那塊土地不但富饒,而且也與咱們新羅腹心的位置接壤,若是還給了百濟,日後百濟完全可以揮兵直下,甚至威脅王都,而高句麗這邊的土地雖然可以補償咱們的損失,但畢竟離王都太遠了,除非咱們將王都西遷,但是這個代價卻是太大了!”乙祭這時也開口道,乙祭是個文官,在新羅的地位僅在新羅女王之下,相當於大唐的宰相,他的話也是十分的有份量。
“那以你們的意思,咱們是不能同意大唐的這個提議了?”新羅女王看到兩個心腹大臣都持相同的意見,當下也慢慢的冷靜下來道。
“談何容易,大唐既然提出來這個想法,肯定已經有了後續的打算,而且咱們本來就是大唐的屬國,若是這次拒絕大唐,恐怕日後會給咱們帶來無窮的麻煩!”乙祭這時卻是再次皺着眉頭道。
“這倒也是,大唐的兵鋒之盛,實在不是我們這些小國可比,上次我圍堵泉蓋蘇文時,也親眼見識到大唐的軍隊,哪怕是咱們最精銳的大軍,恐怕也無法與他們相比,更別說大唐的國力強盛,連高句麗都被他們一戰而定,更別說咱們了!”這時金庾信也有些頹喪的道,他一向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是當世名將,可是在見識到大唐的軍隊後,他才發現自己只是個井底之蛙,現在面對大唐的軍隊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聽到兩位重臣的話,新羅女王也不由得心中一沉,這段時間她也在暗中瞭解大唐的實力,畢竟以前只能讓別人打探消息,現在卻能親眼觀察,結果越觀察越是讓她感到心驚,特別是大唐的兵力之盛,難怪當初那麼強大的突厥也被大唐一戰而定。
“大唐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但是我們也不能因爲畏懼大唐,就把土地拱手相讓吧?”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新羅女王這才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道,語氣中甚至還帶着幾分不甘與惱火,她身爲一國之主,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聽到新羅女王的話,乙祭和金庾信也不由得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無奈,過了好一會兒,只見乙祭這纔開口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大唐提出要我們讓出佔據的土地,並且用高句麗的土地補償,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三方坐下來商量,所以我覺得可以儘量的拖延時間,畢竟大唐不可能長時間在高句麗駐兵,只要拖到唐軍撤回,到時也就好辦了!”
“拖延時間?”金德曼聽到乙祭的話也不由得眼睛一亮,隨後就十分感興趣的道,“這倒是個好辦法,甚至咱們可以口頭上答應,但是咱們佔據了那塊土地那麼多年,上面生活的也都是咱們新羅人,想要搬遷也需要一段時間,我不相信大唐會有耐心等咱們一點點的搬走!”
“可是大唐真的會讓咱們拖延時間嗎,萬一他們用其它的辦法逼迫我們怎麼辦?”金庾信這時卻是皺着眉頭道。
聽到金庾信的話,新羅女王和乙祭也都是再次沉默下來,這也許就是小國的悲哀吧,大唐的一句話就可能讓他們陷入到困境之中,而像大唐這種強國卻從來沒有這樣的煩惱。
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有人飛奔而來稟報道:“啓稟王上,大唐派人送來一千副鎧甲與武器!”
“什麼?”新羅女王三人聽到這個消息也全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新羅女王這才反應過來道,“大唐爲何送給我們鎧甲武器,送東西的人有沒有說什麼?”
“這個……”只見稟報人的回想了一下就回答道,“啓稟王上,唐人送來東西后就走了,也沒說什麼,只是說還有一批鎧甲武器要給百濟王送去。”
“大唐這是什麼意思,爲何要給我們和百濟送鎧甲武器?”新羅女王這時也徹底的糊塗了,完全猜不透李世民心中的想法。
“王上,咱們還是去看一看那些送來的鎧甲武器吧,說不定從中能看出些什麼?”這時乙祭開口提議道,不過他這時也同樣是一頭霧水。
新羅女王聽到乙祭的話也是立刻點頭同意,當下她帶着兩人來到軍營,李世民對新羅女王十分優待,甚至還在平壤城中特意劃出一部分區域讓新羅人駐軍居住,而新羅女王的住處就在駐軍的中心位置,出了院子就是新羅人的軍營。
送鎧甲的唐人已經走了,而當金庾信看到那些送來的鎧甲時,他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道:“這些全都是高句麗軍隊的制式鎧甲和武器,難道唐軍將他們繳獲的鎧甲和武器送給咱們了?”
新羅女王和乙祭這時也發現這些鎧甲和武器都是高句麗的樣式,甚至有些鎧甲和武器上還着血跡,明顯就是從戰場上繳獲的,可是大唐送來一批繳獲的鎧甲和武器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明白了!”就在這時,乙祭忽然再次開口道,只是說到這裡時,他的臉上卻露出一副無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