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騎上馬飛奔趕往長安,不過當他來到明德門時,卻發現城門緊閉,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這讓李休也感到十分的驚訝,畢竟在關於李承乾的傳聞也都傳到城外了,而且蘇氏也能從城中出來,這說明之前城門是允許進出的,怎麼現在卻被緊閉了城門?
當下李休親自上前叫門,守門的將領自然認得他,急忙親自下城將城門打開,這時李休也不禁好奇的問道:“爲何城門緊閉,難道城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城門的守將這時卻是面帶緊張之色,當下雙手抱拳道:“國公有所不知,末將也是剛剛接到的命令,說是城中要捉拿太子的餘黨,爲了防止這些人逃出城,所以纔將城門緊閉!”
聽到原來是要捉拿李承乾謀反的同黨,李休這才明白過來,當下他謝過守將之後,這纔再次拍馬趕往皇宮,當他從朱雀大街經過時,發現城中的百姓雖然如往常一樣生活,但是因爲李承乾謀反的消息傳出,再加上城門緊閉,使得城中也多了幾分緊張的氣氛,甚至連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
當李休來到皇城之時,感覺皇城中的氣氛也更加的緊張,而且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就連他也受到了嚴密的盤查,最後好不容易纔來到兩儀殿,結果發現長孫無忌、房玄齡等重臣都在這裡,甚至連前段時間剛被提拔爲相的岑文本、馬周等人也都在這裡,但卻唯獨不見李世民。
李休的到來也吸引了殿中衆臣的注意,當下也有人紛紛向他行禮,不過李休這時卻顧不得還禮,而是快步來到長孫無忌的面前問道:“長孫兄,陛下在哪裡?”
“陛下在將太子關押起來後,就把自己關在甘露殿中誰也不見,只是傳出旨意讓我們這些共同處理太子謀反一案!”只見長孫無忌這時也苦笑一聲回答道,李世民不肯出面,現在大部分的擔子都落到他的身上,可是這麼大的事,他也不可能替李世民做主,所以只能先審問清楚涉案的黨羽,然後先把這些人抓起來再說。
聽到長孫無忌的回答,李休這才知道原來禁閉城門的命令是長孫無忌他們下的,不過現在李世民把自己關在甘露殿不見人,他也不可能硬闖,看樣子今天是很難見到李世民了。
“對了,現在太子怎麼樣了,謀反的同黨都已經審問清楚了嗎?”李休這時忽然想到李承乾,當下再次開口問道。
“太子……太子已經被關押到大理寺的監牢之中,另外他的那些黨羽也已經審問清楚了,除了杜荷、趙節東宮屬臣外,還有李安儼等禁軍將領,更加嚴重的是,漢王李元昌和大將軍侯君集也都參與了這次謀反之中,至少也是知情人,所以現在我已經派人去捉拿這些人了。”長孫無忌這時嘆了口氣道。
在這些李承乾的同黨之中,最讓長孫無忌感到意外的還是侯君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侯君集竟然會參與李承乾的謀反案中,而且還是其中十分關鍵的人物,至於漢王李元昌並不意外,不過之前李世民將李元昌貶到外地,但並沒有斷絕李承乾和李元昌的聯繫,他們已經在東宮搜到李承乾和李元昌的來往書信,確定李元昌也曾經鼓動李承乾謀反。
李休聽到這些參與謀反的人,絲毫也不感到任何的意外,哪怕他的穿越改變了歷史的走向,但是很多人的命運卻還是沒有發生變化,因爲他們本身的性格是李休無法改變的,而性格又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而李承乾就是一個最顯著的例子,雖然李休從小培養他,但他內在的性格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才導致了今天的下場。
“對了,聽說太子妃逃出東宮,並且直奔城外,不會是去了你那裡吧?”正在這時,長孫無忌也想到一件,當下悄悄的向李休詢問道,太子妃雖然是個女子,但畢竟是李承乾的妻子,現在李承乾謀反,按說太子妃也要受到牽連,甚至要一起關到大牢之中。
“太子妃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見到我和公主後二話不說就跪下來求我們救太子一命,公主怕她一時間想不開,所以就留她在府上安慰。”李休這時苦笑一聲道,太子妃和平陽公主在一起,恐怕借長孫無忌幾個膽子也不敢去抓人。
“嘿嘿,看來太子妃還真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你這個人最心軟,所以第一個就跑去向你求助。”長孫無忌這時卻是再次一笑道,不過笑容中卻帶着幾分不滿之色。
李休也發現了長孫無忌臉上的不滿,當下略一思量也就明白過了,如果從親緣關係來說,長孫無忌這個舅舅似乎比自己這個姑父還要近一些,可是太子妃卻去找他求救而不去長孫無忌,這樣明顯的對比自然讓長孫無忌有些不悅。
當然了,太子妃如果真的去求長孫無忌,恐怕他也不會答應什麼,甚至只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相比之下,李休就比較重感情了,估計太子妃也是看出這一點,所以才捨近求遠的跑到城外找李休求救。
“除了像趙節、侯君集這些確實參與到謀反之中的人,恐怕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受到牽連,比如東宮的屬官們,恐怕一個也逃不了。”李休不願意和長孫無忌再討論太子妃的事,當下再次有些感慨的道,東宮屬官衆多,這些人就算沒有參與到謀反之中,但也有教導不利、監督不嚴的職責,恐怕最少也是個貶官。
“這也是沒辦法,而且太子落得現在這個下場,東宮的屬官也的確有責任,不過有個人倒是因此而逃過一劫。”長孫無忌聽到李休的話也是感慨的道。
“長孫兄說的是齊王?”李休聽到長孫無忌的話也立刻反應過來道。
本來在原來的歷史上,李佑造反被鎮壓,然後押送到長安審問,等到審問清楚後,李世民直接賜死了他,結果就在李佑剛一死,李承乾謀反案就爆發出來,可是李世民捨得殺李佑,卻不捨得殺李承乾,由此可知李世民的偏心。
“不錯,以我對陛下的瞭解,恐怕陛下應該捨不得殺太子,若是太子不死,同樣謀反的齊王自然也就逃過一劫。”長孫無忌這時點了點頭道,說到這裡時,他也有些感嘆李佑的狗屎運,在這種情況下都還能保住性命。
對於長孫無忌的話,李休也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有一個內侍從殿外飛奔而來大聲道:“陛下有旨,宣趙國公、燕國公覲見!”
聽到李世民讓自己和長孫無忌覲見,李休當即也是一喜,隨後與長孫無忌一同出了兩儀殿,徑直來到李世民的寢宮甘露殿中,甘露殿已經屬於內宮禁地,平時是絕對不允許外臣進入的,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李休與長孫無忌一路上也是通行無阻。
當兩人進到甘露殿,李世民則在自己的私人書房中接見了兩人,不過當李休和長孫無忌見到李世民時,卻都不由得一愣,因爲僅僅一夜之間,李世民本來花白的頭髮卻全都白了,臉色也是青中帶白,看起來憔悴無比。
“陛下務必體重身體,萬不可因此而傷了身體啊!”長孫無忌當即上前勸說道,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真誠,他雖然私心很重,但是對李世民卻十分的忠心,特別是兩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現在看到李世民的樣子,他心中也不太好受。
“無妨,朕還撐得住!”只見李世民這時擡了擡手道,不過他的聲音卻十分的乾澀,就像是好長時間沒有喝水似的。
“事情查的都怎麼樣了,朝中都有誰參與了這件事?”李世民這時再次問道,他一直將自己關在甘露殿中不見外人,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調查結果。
“這是臣已經查明的,所有參與謀反之人的名單,請陛下過目!”長孫無忌這時從懷中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奏摺送到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當即接過打開,結果當看到名單上侯君集的名字時,他的臉色忽然一陣潮紅,隨即忽然張嘴“哇”的一聲噴出一道鮮血,這讓長孫無忌也是嚇的魂飛魄散,當即大叫一聲:“來人,傳御醫!”
李休這時也是一個箭步搶上前扶住李世民,幫着揉着胸口,不過這時他發現李世民整個人已經委頓在椅子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讓李休也是焦急無比,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畢竟像李世民這種是被氣出的內傷,可能是傷在肺部,他對此也是無能爲力。
不一會的功夫,御醫也匆匆忙忙趕來,當下對李世民進行了一番急救,萬幸的是李世民雖然氣的吐了口血,但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御醫說李世民已經傷到元氣,最好要安心靜養,這讓李休和長孫無忌也是相視苦笑,現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怎麼可能做到安心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