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絕坐在客棧的天字級客房裡,手指不耐煩地敲着桌面,“怎麼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旁邊一個隨從低下頭低聲答道:“最近烈火國盤查的特別嚴厲,我們派去的間諜需要特別小心才能把消息傳過來······”
“哼!夠了夠了。”打斷那人的話,“不必解釋了,本王知道了。”我只是,迫不及待想再見到心中的那個人罷了。
忽然,客棧外面傳來一陣叫賣聲,“賣糖葫蘆咯,又大又圓好吃的糖葫蘆咯,不好吃不要錢······”
那隨從眼神一動,行了個禮就走了出去。不一會,他就拿着一串糖葫蘆進來了。將糖葫蘆放在桌子上,他從袖子中抽出一張皺巴巴的便條,恭敬地遞給水天絕。
飛快地接過紙條,水天絕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終於,來了!
但很快的,笑容就僵硬地凝固在他臉上,拿住紙條的手也止不住顫抖起來。那畫師已證實就是五皇子殿下,火之軒知情?!烈火國君火之軒迷戀畫師,將其囚禁在一偏僻別院內?!!不日前畫師所住別院被毀,守院侍衛死傷慘重,五皇子殿下生死不知??!!推測是火之軒爲了瞞過陛下所設的騙局,爲了五殿下不被發現??!!!
上面的內容一條比一條驚人,尤其是最後一條,細細想來,卻又不得不相信。爲什麼他水天絕一來,五皇子所住的別院就被襲擊?況且這是烈火的國都,火之軒的大本營,什麼別院被毀,在火之軒的眼皮底下,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有這個本事?!
越想越覺得事實如此,水天絕將手中的紙條捏成一團,“火、之、軒!”
“扣扣扣——”外面穿來敲門聲。
“進來。”
“陛下,烈火國左相庫奇求見。”一侍從走進來,低聲稟告。
“哦?讓他進來。”
“是。”
烈火國皇宮內,“陛下,太醫長求見。”
“不見!”火之軒煩躁地在書房內走來走去,目光時不時掃過攤放在書桌上,已經洗淨的髮帶。害怕了,他火之軒,怕被搜出來的是一具冰涼的屍體,怕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孩子般天真的睡顏······
“陛下,太醫長有要事求見。”侍衛再次通報。“說和天才畫師有關。”
“說了不見!····嗯?讓他進來。”正想怒責那侍衛,卻忽然聽到最後一句。那個老頑固是什麼意思?
“參見陛下!”太醫一進門,就拜了下去。
“免禮。有何事稟報?”皺起眉頭,要是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的話,哼哼。
見到陛下不善的表情,太醫長頓了頓,還是從懷裡掏出一本破舊的古籍遞了過去。“陛下請看,這是那個人的病況······。”
“哦?”接過書,沒想到這老頭真的找出來了。仔細看過上面的內容,火之軒身體晃了晃,一隻手撐在書桌上,臉色慘白。他一直以爲忘塵只是單純的身體不好而已,結果,這是······
“不治之症。”太醫長遺憾地搖着頭,“這種殘血癥相當稀少,目前爲止,並沒有人能夠撐過去而活下來。”
身體軟軟地,如同飄在雲端一般。額頭上冰冰涼涼的,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有人在說話。眼睛好重,怎麼也睜不開。自己這是···
心中忽而一震,他從一個地方摔下去,現在這樣,應該是被人救了吧。呵呵,真是的,還真是命大啊,怎樣折騰都死不了,哈哈,哈,他竟然沒有死呵。他該高興嗎?他應該高興對吧。
“······殿下?”一直昏迷不醒的殿下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是做是什麼好夢麼?才這麼想,便看到,伴隨着笑容的,透澈的淚珠順着眼角一顆接一顆地滑落,最終形成一道深深的淚痕,消失在鬢角。
原本要撫上細膩臉蛋的手一抖,定了定,還是垂了下來,緊緊握成拳頭放在身體一側。他做錯了嗎?
送走了大夫,晨守在牀頭坐下,凝視着這個讓他幾近背叛了他自兒時便立下的誓言的人。他發過誓,一定會誓死效忠水天絕陛下,在他還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的時候。然後,他食言了。
不是不知道陛下和殿下之間的誤會,不是看不到他們兩人的痛苦,是他的私心。所以他只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誤會越來越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晨希送走了殿下,甚至於發現殿下的行蹤後他也沒有如實稟告,而是憑着尋找的藉口一個人走出來,遠遠地看着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不愧是殿下,不只琴技天下無雙,連畫也是稀世珍品。所以,那個火之軒纔會發現···也纔會發生之後這許些事來···
晨守痛苦地把頭埋在雙臂之間,他該怎麼做才能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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