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零!你醒醒啊,快點醒醒!你不是最聽我的話了?!”玲藍猛地抱住曉零的肩膀,用力的搖晃着。
曉零蒼白的臉上還帶着淺淺的微笑,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美好的東西。
“藍,別這樣。”水天絕按住玲藍的手,將他的頭按進懷裡。“你還有我,還有我啊~~”
北駿背對着衆人,站得筆直,頭高高仰起,不讓任何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曉零!曉零——都是我不好,都怪我···”玲藍急促的喘息着,面色一片不正常的潮紅。如果他不出現的話,曉零就會死心和北駿過一輩子,而不是這樣孤孤單單躺着地上。
“藍?你怎麼了?!嗯?!”水天絕捧着玲藍的臉,之見他閉着眼睛,額上滿是汗水。
“我···我···咳——咳咳咳——咳咳!唔···咳咳——”失神地望着水天絕,玲藍想說些什麼,可是一開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有些喘不過氣,口中滿是腥甜,反射性用手指捂住嘴巴,可惜還是晚了,大口的猩紅**順着指縫爭先恐後涌出來,散落到他白色的紗衣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水天絕頭上滲出汗珠,緊張的聲音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殿下!”
“忘塵?!太醫!把太醫叫過來!···”
眼中的人影越來越模糊,周圍的人聲也漸漸遠去,最後轉過頭看了躺在一邊的曉零一眼,他終於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個橫打將玲藍抱在懷裡,水天絕大步跨進剛剛駛到的馬車上。鐵青着臉看着又急忙趕過來的太醫,他就是不肯鬆手。
“你這樣太醫不好檢查。”不放心還是跟着上了馬車的火之軒搖搖頭,眼中滿是藏不住的擔憂。
“······”水天絕瞪着滿是血絲的雙眼,擡起頭直直地看着火之軒。
嘆口氣,火之軒用下巴指了指角落,示意他們到那邊去說。看來,水天絕也該知道了。
幾個士兵正將曉零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擡進另一輛馬車中,不敢有絲毫馬虎。一旁,北駿紅着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從曉零閉上眼睛開始,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道人影忽然撲上來,死死扒在曉零的身體上,嘿嘿傻笑着。
“曉零——曉零——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睡啊!”
“咚!”北駿提起那人的領子,毫不留情地狠狠擲到地上。從牙縫中憋出一個字來,“滾!”
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那人骨碌一下爬起來,又朝曉零撲了過去。“曉零,醒醒,快醒醒啦,我要開始向玲藍學琴了,你還不起來!······”
“咚!”再次被丟到地上,那人又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
“晨希!”晨守上前,一把扯住那人,晨希的手臂,“你鬧夠了沒有?!”
晨希歪着脖子天真地望着晨守,嘴角彎出一個純真的笑容,露出兩隻可愛的小虎牙,“你是誰呀?”
晨守一愣,他這是什麼反應。
見他不說話,晨希忽然對準晨守抓着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唔!”悶哼一聲,晨守反射性一抽手。
“哎——”晨希一個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緊接着竟揪着自己的頭髮大哭起來。“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曉零不是我殺的,曉零——是我?不是我?······”
“對,不是我殺的!”驀地站起來,鼻涕口水糊得滿臉都是,晨希再次露出笑容。“曉零,你在哪裡?我們偷偷溜出朝陽殿去玩怎麼樣?你快點出來啊——”
晨希已經瘋了。
不忍地別過頭,吩咐手下看好晨希,晨守走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忘塵患的是殘血癥。”
“殘血癥?”
“也就是不治之症。”
火之軒說過的話在腦中迴轉,水天絕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目光停留在昏迷不醒的玲藍身上。
“火之軒——我殺了你!”水天絕一把扯住火之軒的衣領,“都是你,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哼”不屑地彈開水天絕的手,“我結識忘塵的時候,他就已經得了那種病了。倒是你,若你有好好照顧他,他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若我能先你一步認識他······”說到後面,火之軒語調也低沉起來。
“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一把推開因自己的話而失魂落魄的水天絕,火之軒走到太醫跟前,“他怎麼樣?”
“······很危險。”疑遲了一下,還是沒有將那句“準備好整理後事吧”說出口,太醫縮了縮脖子,“身體過分虛弱,目光散渙,沒有求生意志,又經歷了重大打擊,實在是······”
“你說什麼?!”水天絕衝過來,兇狠地瞪着那倒黴的太醫。
“他一定是吃了什麼珍貴的藥材,堪堪吊住性命,這才一直沒有死。”被水天絕一嚇,太醫的後面的話一口氣飛快地說了出來。
“哼!”再次瞪了火之軒和太醫一眼,水天絕坐下來握住玲藍的手,“不會有事的···我們回漣水···我不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看他那喃喃自語的樣子,哪有半分像之前囂張張狂的漣水國陛下。
面帶惋惜之色步出馬車,卻見北駿跪在一旁。“怎麼了?”
“臣欲跟隨五皇子殿下前往漣水,請陛下批准。”低着頭,北駿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是因爲之前對曉零的承諾吧···良久,火之軒淡淡開口。“什麼時候覺的夠了,就回來吧。”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