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賓客相繼離開,南冥叫住了秦亞飛,笑道:“秦哥,稍等.”
在別人面前,南冥叫秦亞飛秦總,但是私底下,南冥的稱呼就親近多了。
當初秦亞飛可幫了南冥不少忙,倆人私交極好。
又把秦亞飛讓回了包廂裡,南冥問秦亞飛道:“秦哥,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
剛纔吃冥王宴時,揭開孟婆湯的碗蓋,衆人都有不同的表現,但是秦亞飛發愁的時間顯然比別人更長。
秦亞飛笑着搖頭,道:“讓你看出來啦?不過沒啥,我已經想通了。”
“不管想通還是沒想通,都給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南冥道。
“說出來就怕你笑話我。”秦亞飛笑着搖搖頭,雖然如此,秦亞飛還是把自己的苦惱說了出來:“你秦哥我,馬上就不是青陽首富咯!”
“呃,我還沒趕上秦哥你吧。”南冥沒想到秦亞飛的苦惱竟然是這個,他掰着手指頭算了半天自己的資產,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錢了,但應該還不至於成爲青陽首富。
“噗……”秦亞飛被南冥逗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這個首富名號,早晚都要讓給你,看來我是要落到第三名了。”
或許是因爲剛纔孟婆湯的關係,秦亞飛倒是很豁達。
秦亞飛在青陽本地,從一家村辦水泥廠起家,將那水泥廠發展成了現在國內水泥業的巨頭之一,以水泥業進入建築業,再從建築業進入房地產業,最後開始多元化經營,終於成了青陽的首富。
自從秦亞飛成爲首富已經快十年了,這十年來,依託於房地產的飛速發展,秦亞飛從未從首富位置上掉下來過。
“早就知道房地產的泡沫總是要擠一擠,然而沒想到竟然會那麼快。更沒想到水泥業竟然也受到了那麼大的影響。亞飛水泥和亞飛地產的股價一直低迷,亞飛集團的總體估值已經不到200億,你秦哥我的個人身價,也不到60億了。”
“其實這倒也無所謂。反正我這輩子也不可能捱餓受苦了。”他嘆了一口氣道:“我這邊本來準備了一些計劃,然而因爲股價下跌,投資商都在觀望,對亞飛集團的信心不足,這麼一來。恐怕今年的收益更是不如預期……”
有些時候,由盛而衰只需要一個轉折點,或者是一次投資失敗,或者是一次生不逢時,又或者壓根就沒有什麼原因,就是倒了黴,一下子就無人問津了。
南冥有些苦惱,道:“金融這方面我不太懂,如果秦哥你現金短缺的話,我還能想想辦法。然而如果是股價的話。怕是我那點錢也拉不上去。”
亞飛集團的總體體量,比現在的懶神系還是要大不少的,一次大的漲跌,可能就是幾億十幾億的資產蒸發。南冥手中是有不少現金的,然而這些錢拿來週轉,維持企業現金流是綽綽有餘,可想要在股價上做文章,還是有所不足。
“錢我還有,現在還能想辦法平穩股價,然而一直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秦亞飛搖頭,“其實之前就有幾個國際巨頭想要收購亞飛水泥,我一直沒捨得賣,或許……是時候割肉了。”
這就是秦亞飛作出的決定。總體上來說。秦亞飛是一個懷舊的人,他以水泥起家,對水泥業也有着太多的感情,始終不捨得放棄。
南冥想想自己,如果他的經濟困難,必須賣掉懶神科技還債的話。他捨得嗎?
“我來想想看有什麼辦法吧。”最終,南冥也沒能做出什麼保證,他對水泥行業沒什麼瞭解,對水泥行業相關的其他產業更不曾涉足,和他所擅長的領域相比,水泥行業似乎實在是太遙遠了。
不過,隱隱的,他有個什麼想法,卻又抓不住,搖頭半晌。
秦亞飛笑着拍拍南冥的肩膀離開了,雖然是元旦,他也不得閒,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南冥有這個心,秦亞飛已經很滿意了。
……
下午三點五十,趙高峰他們就來到了和素姨約定好的地方,這是一處高檔小區,裡面除了幾棟高層之外,就是各種獨棟、聯排的別墅。
趙高峰讓開車送他的保安先把車開走,晚上再來接他,用南冥的話說,他怎麼着也是代表懶神安保,甚至代表懶神系去參加活動,該有的派頭還是要有的,再說他不在的時候,還需要有人幫他接趙爸趙媽。
打電話給素姨,素姨卻不在家,等到了四點十多分,素姨才姍姍來遲,她從一輛奧迪上下來,對趙高峰招招手,道:“來吧。”
也不停車,一溜煙就開了進去,趙爸趙媽等人得一溜小跑才能趕得上。
到了一棟雙拼別墅門前,素姨纔下來,那下車的派頭,就跟電影裡的豪門太太一樣,矜持得讓人受不了。
看趙爸趙媽在打量她的房子,素姨便驕傲地笑了笑,道:“小房子,湊活住。”
趙爸點頭道:“是小了點,院子沒俺老家大,不過大城市裡,房子貴,小點也正常吧。”
素姨差點沒被趙爸氣暈過去,鄉下人,真是沒見識!拿我家的別墅,和你們家的院子比?
然後素姨看到趙高峰還拎着兩箱東西,道:“哎喲,來的話還拿啥東西?農村的土特產拿點來就好了……”
趙高峰心說,你也知道現在農村的土特產特別貴啊,上次趙爸曬的柿餅被素姨捲走了一大半,可把趙高峰心疼壞了。
“是啊,知道你啥也不缺,就買了兩箱牛奶。”趙爸道。
素姨拿過來一看,都快氣死了。
你說你買兩箱牛奶,至少也買兩箱特侖蘇啊,爲啥還買的是塑料袋包裝的?還是低質保期的鮮奶,一週保鮮期,你讓誰喝啊?
趙高峰突然覺得,這一刻趙爸一定是冥叔靈魂附體了,不然怎麼這麼犀利?
趙高峰從外面忙活回來時,經常看到趙爸和南冥一起躺在落地窗前曬太陽午覺,不知道都聊了什麼,竟然也學會刻薄了。
這邊說了幾句話,素姨的丈夫終於從車上下來了,帶着一股大老闆的矜持派頭,和趙爸握了握手。
素姨道:“你們不知道吧,我家老趙現在是金歡超市最大分店的經理了,金歡超市高新區分店知道吧,大着呢。”
“哦哦,金歡超市啊,這個我知道。”趙媽道,前兩天陳啓高派人送了一大堆的購物券來,讓兩老沒事別在家裡閒着,去超市裡逛逛,看到什麼喜歡,就買點什麼,還說花錢有益身心健康,老人家要多花錢。
老兩口哪裡捨得亂花,然而那些優惠券都是有期限的,過期就作廢了,讓老兩口有點心神不安的,很爲如何在期限到來之前把這些錢花光而發愁,趙媽字不識幾個,還沒事就翻報紙裡夾着的金歡超市的傳單,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都開始學認字了,就爲了每天買到便宜幾毛錢的雞蛋。
趙高峰微笑道:“我聽說姨夫的姐夫,就是金歡超市的老總,是陳啓高陳總吧。”
“呃……”素姨難得紅了臉,道:“小趙你也知道陳啓高陳總啊,不是,你姨夫他姐夫就是金歡超市的老總,陳總那是大老闆,咱可高攀不起……”
趙高峰:“……”
搞了半天,這位趙經理的姐夫,真的只是金歡超市的老總而已。
難怪他總覺得奇怪,陳啓高明明也就四十來歲,怎麼是媽媽表姐的姐夫,老妻少夫也差太多了不是?這麼一算至少差20歲了。
原來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還好上次見面時沒問,不然多尷尬啊。
那邊素姨又吹起來,說什麼陳總多有錢多有錢,過的生活多奢華,好像是自己那麼有錢一樣。
趙爸扯了扯趙高峰,問道:“小峰,他說的那個陳啓高,怎麼和小陳一個名字呢?”
“就是今天中午敬你酒的那位自稱小陳的陳總……”趙高峰低聲道。
中午陳總專門敬了趙爸一杯酒,一口一個叔叔,叫的很親熱,還是自己和趙高峰關係特好,過命的交情云云。
“那個金歡超市……”
“陳總旗下的產業之一。就跟懶神安保和南總的關係差不多……”
“陳總和小冥哪個厲害?”趙爸問道。
“當然是南總厲害了!”趙高峰斬釘截鐵。
趙爸咂摸了咂摸嘴,趙爸的詞典裡沒有裝逼這個詞,總覺得這感覺,有點微妙,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對誰有多少錢沒有多少直觀的感覺,但是類比一下就大概明白了。
如果素姨的老公是金歡超市高新店的經理,而他姐夫是金歡超市的老總,而金歡超市又是陳總的下屬企業,而陳總和趙高峰稱兄道弟,還叫他叔叔……
“那他不就和今天送咱們來的小高一樣?”趙爸比劃着這層級劃分,趙高峰對陳總,那超市老總對小高……不對啊。
趙高峰也被趙爸扯進去了,類比了半天,道:“陳總管金歡老總,金歡老總管他。我管小高,小高……開車,他就和咱們來時坐的車一個級別的……好像哪裡不對。”
趙爸看看趙經理的奧迪,再看看他那圓滾滾的身材,鬧了半天,沒想到這倆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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