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陳偉電話的時候，南冥正在軍訓場上。
和劉敏中的合作，是南冥親自談的，並沒有假手其他任何人。
這並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沒看到南冥拿出東西來，劉敏中很難相信南冥所說的那種特殊的訓練方式確實存在。
有了彭老的前科，而在不能商定條款，確信自己的秘密不會泄露之前，南冥不會對劉敏中交底。
兩個人終究有一個人先妥協，終於，今天上午，兩個人簽下了先期協議，算是達成了一致。
不斷的扯皮，讓倆人都精疲力竭的，但還不能歇着，劉敏中休息了一會，就對南冥道：“走吧，今天可還有活幹呢。”
還有活幹？南冥瞪大眼。
“你不會忘記了，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吧。”劉敏中失笑，“你可還是青陽大學宣傳片攝製小組顧問的助手呢。”
南冥對自己利益的據理力爭，談判中的口才與說服力，讓劉敏中對南冥越來越刮目相看，雖然最終還是讓步，但他對南冥的觀感，卻比之前更好了。
說不定，南冥真的是他苦苦追尋的那個事業突破口。
劉敏中伸手比劃，說顧問的時候指了指自己，說助手的時候指了指南冥。
南冥翻了個白眼，怎麼把這茬忘記了？
本來以爲只是一個頭銜呢，卻沒想到竟然還要幹活？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軍訓場上，今天算是軍訓的一次小結，學校和軍隊的領導要來視察，正好可以拍攝一些鏡頭。
在軍訓場的邊緣，和攝製組的人會合，看到場邊站着的幾個人，劉敏中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唉，那個老頑固竟然也在……今天可麻煩咯……”
這時候，他的表情還算是比較正常的，但當他看到了站在所謂“老頑固”身後的那個人，表情就只能算是厭惡了。
“怎麼到哪裡都能碰到討厭的人。”劉敏中一臉厭惡。
南冥側頭，看到站在那頭髮花白老者身後的男人。
那是一個方面大耳，看起來很有派頭的男子，不知道爲什麼，劉敏中如此討厭他。
“那是誰？”南冥印象中，劉敏中是個很和善的人，從未見他對人如此厭惡。
劉敏中搖搖頭，沒說話。
南冥就找到一個角落裡蹲着偷懶，看攝製組的人扯皮。
這個攝製組的構成有點複雜，有學生，有老師，有僱傭來的第三方公司，這會兒產生了分歧，正爭論得面紅耳赤。
“這種時候，應該有在場領導的採訪，表現領導對軍訓工作非常重視，咱們青陽大學的軍訓規格很高。”這是一個頭發花白，負責行政工作的老師，也是劉敏中口中的老頑固。
“這時候應該有一個俯瞰的鏡頭，從空中飛過去，拍攝一個超大的場景，展現出氣勢來，鎮住人家。”這是專業攝影公司的人員。
“這種時候，應該拍攝一些學生的笑臉，軍訓已經那麼苦逼了，誰在乎學校的軍訓是不是高規格……”這是一名學生會宣傳部的成員，不過他聲音最小，只能小聲嘀咕。
劉敏中低聲給南冥介紹着，那頭髮花白的老者，是校長辦公室的副主任趙主任，而那學生會的成員，則是他的一名學生。
至於另外那人，則是連提都不願意提起。
“朱顧問，你是總顧問，你說該怎麼拍？”那邊幾個人爭論不下，就開始徵求別人的意見了。
唰一下，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被劉敏中恨得牙癢癢的朱顧問。
“趙主任高瞻遠矚，說的很有道理！”朱顧問微笑着點頭，“想要拍出高水平的宣傳片，自然要按照趙主任說的這樣拍。”
南冥突然理解，爲什麼劉敏中討厭他了。
像劉敏中這種耿直的人，看不慣那種溜鬚拍馬之輩是當然的。
劉敏中撇了撇嘴，套用最流行的話，當初請他當顧問的時候，最初他是拒絕的。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軍隊的領導，不是那麼好採訪的吧。”第三方公司的人弱弱道，“最好還是要讓學校幫忙溝通一下……”
“這是小事。”朱顧問滿不在乎。
看攝製人員和學生會的人都一臉無奈，南冥就覺得，這些人還挺可憐的，必須要幹自己不願意乾的活。
“一會把臺上的幾個主要領導都採訪一遍，朱顧問你幫忙盯着點，我還有別的事。”那邊，趙主任得到了朱顧問的肯定，終於滿意了，他拋下了自己的要求，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面面相覷的幾個人。
攝製組的人兩眼一抹瞎，誰都不認識，只能無辜地掃視着四周。
學生會的學生更是指望不上，最終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朱顧問面上。
“你們放心吧，我曾經和軍方的一些專家有過來往，我去溝通一下。”朱顧問把胸脯拍得震天響。
然後他看看旁邊站着的一名軍官，湊上去詢問去了。
“抱歉，首長的日程安排得很滿，等會會議結束之後，立刻就要離開，不能接受採訪。”那軍官一板一眼，嚴詞拒絕。
朱顧問一張臉頓時拉下來，開始亮自己的身份：“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曾經和你們……”
“對不起，我不管你認識誰，首長的日程安排很緊，沒有時間。”那軍官的表情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先不說軍方和教育系統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是有關係，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能耐你大包大攬什麼？”攝製組的幾個人都在腹誹，這可怎麼辦？不管怎麼着，纏住朱顧問，不依不撓。
看朱顧問碰壁，劉敏中一點都不厚道地笑了，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朱顧問被那些人纏得煩了，竟然丟下了一句：“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拍攝要求已經提出來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然後轉身就走了。
南冥搖搖頭，不管他了，反正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他管，乾脆去安心看錶演。
此時正在進行軍訓中的彙報演出，學生們的正步還踢不直呢，齊步走過閱兵臺，然後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錶演，錯腳的，同手同腳的，引起了一陣鬨笑。
然後就是教官們表演，和學生們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繼續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