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老對於羊皮囊產生了濃厚興趣，其實羊皮囊以前的主要作用是扎筏子。黃河上游的地方，羊皮筏子是很普遍的渡河工具。也不知道武元爽的腦洞怎麼開的，居然想到用這東西裝汽油。
羊皮囊被扎得緊緊的，放在馬車裡面無論怎麼晃盪都不會有問題。雲浩見到漁老的時候，老傢伙正指揮人將羊皮囊往投石機上裝。
“你來的正好，這東西的確不錯。虧你小子也算機靈，怎麼沒想到這麼好的法子。剛剛用投石機裝上水試驗了一下，二三十斤的東西很影響射程。這種射程，很容易就會被城牆上的八牛弩擊毀。藉着高度的優勢，城牆上的八牛弩總是比地上的射程遠一些。”漁老剛剛說完，身後的投石機就“咯吱”一聲。一個羊形的皮球，就被扔出去。
大約只飛行了二三百步的距離，便掉在地上。重力作用使得羊皮破裂，裡面的水淌了一地。
雲浩撫了撫額頭，就這還說自己不機靈。羊皮太大，不會換小一點兒的？兔子皮就不錯，一般裝個三五斤應該沒問題。重力槓桿投石機可以把這種東西送出一千步，別說八牛弩，就算是八一槓都夠不着。
“漁老，您看將羊皮囊換成兔子皮如何？成本便宜，而且兔子這東西繁殖的快。一對兔子，三兩個月就能下一窩。”雲浩笑眯眯的拱手，希望得到老傢伙的表揚。
沒想到，老傢伙一巴掌就抽在雲浩後腦勺上。“有這麼好的主意，怎麼不早告訴老夫。害得老夫白忙活一天！”
“小子剛到！”
“那也揍你，不行麼？”
得罪不起惱羞成怒的老東西，雲浩決定以後和漁老少說話。大唐以孝立國，這種上了年紀的傢伙，在李淵的金鑾殿都橫着走。在書院，漁老更是螃蟹一樣的存在。可憐的溫大雅，恨不得把這位老先生打個神龕供起來。
“哎……！老夫心裡急啊！洛陽前線傳來戰報，城池久攻不下只能圍困。”看到雲浩一臉的委屈，漁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墨門不是提倡兼愛非攻？您怎麼忽然對戰陣殺伐感興趣了？”雲浩疑惑的看着漁老，這種事情應該不是老傢伙的興奮點。
“你懂什麼？一戰而克固然會死人，可死的人終究有限。大唐軍律森嚴，絕對不會在中原地界發生屠城的事情。
可圍城就不一樣了，最先減少配給的就是普通民衆。當權者永遠會努力保障軍隊吃飽穿暖，當無糧可吃的時候。人就成了糧食！圍城歷史上，多少次出現了人吃人的慘劇。
你以爲老夫喜歡研究這殺人利器？可不殺人，就不能救人。只有快速攻下洛陽，才能不讓朱糜的慘事重演。”
雲浩鄭重的給老傢伙深施一禮，殺人能救人的理論雖然看着不同情理。卻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事情。上輩子看過一部比較扯的電影《英雄》，裡面說的道理和漁老殊途同歸。
戰亂年代，只有大一統才能減少殺戮。還以爲老傢伙想效忠李家王朝，卻沒想到老傢伙纔是真正的博愛。只有李家的大唐一統天下，隋末亂世的殺戮纔會停歇下來。難怪，老傢伙研究起殺人武器來那麼賣力。
“你說的那個硫磺提純的事情，還是一個大難題。生產效率太慢了，照這個效率一年也成產不了幾百斤。這已經是兩百人輪班成產的結果！”漁老很無奈，提純硫磺已經超越了他的知識範疇。能有幾百斤的產量，絕對是不眠不休的結果。
“您不要着急，火藥這東西是新生事物。想要得到好的火藥，就得先從笨法子裡面來。然後一步步逐漸簡化，任何事情都有一個積累過程。相信按照現在的速度研究下去，了不起三五年咱們就能夠找到合適的方法提純硫磺。”
電腦剛出來的時候有三居室那麼大，重量有三十噸。運算你能力卻只是每秒鐘五千次，幾十年之後。智能手機能揣兜裡，一個幼兒園的娃娃拿着玩都木有問題。可運算速度，卻是當初的千萬倍。拿着看小說《懶唐》《篡秦》《漢雄》，一丁點兒都不累。
沒辦法跟漁老說電腦的演變過程，雲浩只能簡單的說了一下。希望老傢伙能夠舉一反三，厚積薄發纔是研究人員應有的態度。
漁老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好多東西造出來的時候，都是複雜無比。最後一點點簡化，最後變得越來越簡便，越來越高效。
“其實有火油這東西，已經可以造成戰場的不平衡。咱們以前着相了，武元爽這人雖然壞得冒泡。但腦袋還是很靈光的，兔子做成的燃燒彈如果太小。咱們可以用豬尿泡，羊尿泡一類的東西。總之，火油實戰化已經邁出了一大步。相信這東西到了戰場上，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都將出現在他們最恐怖的噩夢裡。”
道理說通了，一老一小兩個傢伙就不再糾結。漁老將雲浩的想法和幾個墨門弟子研究了一下，覺得非常可行。幾個傢伙迅速尋找尿泡做實驗！
那東西又不能吃，應該很好弄。在不考慮成本的情況下，大象尿泡都木有問題。
經過一天一夜的實驗，雲浩和漁老一致認定，羊尿泡這東西就很好。主要是羊尿泡彈性比較好，這可能和羊的習性有關。豬這東西一般有尿當場就排了，而羊一般的睡覺的時候不撒尿。
投石機輕鬆的將十斤左右的裝水羊尿泡送到八百步外，又灌了滿滿的汽油點着引線拋出去。射程居然超過了剛纔，雲浩覺得這是汽油比水輕的結果。皮囊掉在地上彈了幾下，接着就是一團橘黃色的火球騰空而起。無數火苗濺到哪裡，就在哪裡燃燒。這是加了糖霜的結果，雲浩和漁老對實驗結果很滿意。
大規模的燃燒彈製造，立刻被溫大雅提上日程。爲此，李淵給書院配備了數百名死囚。上一次的泄密事件，李淵決心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