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驚嚇

“王叔雖然老,但卻不糊塗。陛下何不按照王叔說的,去問問翼國公。”

李二疑惑的看了一眼長孫,這還是多年來長孫第一次參與到朝政的討論。或許這與涉及到雲浩有關!

儘管李二的腦袋裡面充滿了擔憂,但還是去問了秦瓊。當然,理由是探望久病之中的心腹。本以爲秦瓊會生出兔死狐悲的悲憤,卻沒想到秦瓊高興得差一點兒跳起來。二話不說,拍着胸膛表示願意去登州,做一個只有從四品的別駕。

李二更加的疑惑,他不明白自己的國公爲啥不喜歡待在繁華的長安,卻喜歡居住在充滿海水鹹腥味的海邊。這讓李二覺得不可理解!

“陛下不必多慮,俺秦瓊也是山東人。雖然老家在濟州府,但海邊也是去過的。陛下生長在內陸,很難明白海邊的好處。臣年紀越來越大了,也想着回老家。落葉歸根嘛!

至於楚國公,臣覺得他只是單純的厭倦了長安而已。這裡太多的趨炎附勢,太多的爾虞我詐。每天笑臉相迎,心裡卻互相堤防。不瞞陛下說,不但楚公覺得累,俺也覺得累了。如今我大唐在陛下的帶領下,有如沖天之鷹。秦瓊老了,已經不堪陛下驅使。到了登州,爲陛下狩牧一下當地的百姓也算是臣,爲陛下,爲大唐盡的最後一點兒忠心。”

“叔寶!你這是幹什麼?朕不是劉邦,你也不是韓信。留在長安不好麼?全了朕和你的一份君臣情誼!”李二握住秦瓊的手,眼裡似乎有了淚光。

“陛下!大唐日新月異,臣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火藥的出現,讓個人的勇武無從發揮。就算臣真的是天神下凡,又能抵擋住幾顆火油彈和火藥彈?雲浩說,軍隊將會經歷一次大的變革。以前臣還不信,總覺得說出花花來,仗還不是靠人去打。

可自從有了火藥武器,還有火油這東西之後。臣就不這樣想了!年前李文仲來拜會,說起鎮海和定海兩艘鉅艦的威勢。有說起正在建造中的大帝號是多麼的宏偉!臣覺得,個人的力量在這些戰爭巨獸面前太過渺小了。食君之祿,爲君分憂。這個時候別說您讓臣去登州做別駕,就算是去大漠裡面放羊,也比待在這長安城中,享受陛下的祿位心安。”

從秦瓊家裡出來的時候,李二很落寞。曾幾何時,他也是戰陣上的無雙戰將。並不是每個皇帝,都有百騎衝陣的輝煌。秦瓊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卻也說進了李二的心坎裡。戰爭的形態已經改變,自己引以爲傲的騎射武功,真的成了廢物?那今後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將領?

李二沒有乘坐御輦,而是騎上一匹戰馬。也只有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的馬上皇帝。很想帶着自己的驕兵悍將們找個對手大戰一番,可放眼四顧卻沒有一個像樣的對手。

剛剛賞賜給羊同部大量的糧食和兵刃,祿東贊氣得跳腳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用重金,賄賂自己手下的重臣。卻不知道,皇帝正以上帝視角審視着一切。位高如長孫無忌,也只能是笑臉相迎,收了東西不辦事,狠砸自己招牌。

高麗更加的可憐,海商們被遼東水師搞得幾乎絕戶。以前倭國還敢幫襯一下,自從有了鎮海和定海號之後,倭國也偃旗息鼓。因爲,大唐已經有了遠海作戰的能力。曾經海上貿易繁榮的高麗,現在已經被封鎖的奄奄一息。半商半農的社會,硬是弄成了農耕文明。

高麗人口很多,可高麗的水稻每年只能生產一季。加上這兩年鬧災荒,很多地方可以說顆粒無收。饑荒成爲高麗民族最殘忍的惡魔,聽說高麗有些地方已經出現賣兒賣女的事情。登州的人市裡面,每年都會有大批的高麗女子被販運進來。猶如騾馬一樣,一羣羣的被人販子買走販賣。

信馬由繮的行走在長安的街市上,虎狼一樣的爪牙早就將繁華的鬧市變成了難覓行人的鬼蜮。無數的百姓躲在屋子裡,扒着門縫窗縫向外瞧着,希望目睹一下皇帝陛下的陣容。

街道兩邊的酒樓上,更是聚集了許多的人。尤其是外地來的人,都想看看自己的皇帝陛下是如何的威武霸氣。

當然,開窗是不敢的。只要有腦袋敢探出來,絕對會被虎視眈眈的皇家侍衛射成刺蝟。李二經過的當口,不知道有多少弩箭對準每一扇窗戶。

門縫和窗縫成了稀缺資源,在皇帝經過的時候無數人爲了爭搶這次難得的機會,都爬在窗戶上。爲此,拳腳相加的人大有人在。

皇帝纔不會理會由他製造的混亂,此時此刻偉大的李二陛下正沉浸在秦瓊帶來的傷感之中。

忽然,一扇窗開了。一個人鳥一樣的飛了下來,同時響起的除了驚叫聲和慘叫聲,還有無數弓弦的聲音。這個倒黴的傢伙落在地上的時候,身上插了好幾枝弩箭。最倒黴的一枚,射穿了他的腦袋。好死不死的,歪倒在李二馬前抽搐。

“建成!”神遊天外的李二,猛的勒住了馬繮繩。眼前這個人的模樣,像極了自己的大哥李建成。

鮮血從傷口中滲出來,然後順着臉頰流淌。這一下更像了,更像是玄武門那天,被李二親手射殺的李建成。

“大……!”李二硬生生住了嘴,地上那人渾身不斷抽搐。似乎想張開嘴說些什麼,可張開嘴只有大口的鮮血冒出來。跟那天被亂箭射中的李建成,簡直一模一樣。

侍衛們瘋了一樣圍攏到李二週圍,無數盾牌把李二罩了一個嚴嚴實實。地上那人的臉被擋住,可驚鴻一瞥之下李二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着黑色鎧甲的皇家禁衛,狼羣一樣衝進了那家酒樓。然後酒樓裡面就響起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

“軍爺!他只是酒客,看熱鬧被後面的人擠下去的,小老兒真的不是刺客,真的不是啊!”酒樓掌櫃都快崩潰了,天殺的那些瘋子,居然這時候耍鬧將人推下去。現在驚了聖駕,這可怎麼得了。

“跟閻王說去吧!”長孫衝眉毛都要立起來,升任羽林中郎將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帶班,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他的親姑母是皇后,恐怕也保不下來這個職位。

橫刀旋風一樣批了下去,酒店老闆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就被從肩頭斜劈到胸口,半邊身子連着一條胳膊,在血泊裡面不斷的掙扎。

“搜!可疑人等格殺勿論!剩下的押去刑部審訊!”長孫衝咬着牙說道,他甚至已經看到父親長孫無忌鐵青着臉,手裡拎着家法的模樣。

一聲令下,橫刀入肉的聲音就此起彼伏。出了這樣的事情,侍衛們的責任絕大。幸虧皇帝沒有受傷,不然他們要拿自己的命來抵。所謂的可疑人員,被無限的擴大。只要看着不順眼的,兜頭就是一刀。這時候,手拿橫刀的皇家禁衛,跟餓狼沒有任何區別。

魏徵趕來的時候,刀劈斧砍之下,酒樓裡面最終活下來的只有區區幾個人。這還是因爲他們躲在廚房裡面,沒有被人發現的結果。

即便彈劾的話從御使大夫嘴裡說出來,長孫衝都沒有一丁點兒的害怕。順暢的仕途,忽然間出現了一座斷崖,此時的長孫衝快要瘋了。

急吼吼的回到皇宮,就發現皇宮已經如臨大敵,侍衛們弓上弦刀出鞘,宮牆上甚至支起了八牛弩,上面的火藥彈已經裝填完畢。如果他不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子,現在肯定已經被繩捆索綁扔進大牢裡面。

“跟爲父進去吧!”長孫無忌無奈的拍拍兒子肩膀,不知道皇帝有沒有受傷。如果受傷,兒子的仕途即便不廢,今後也不會順暢。

太極殿前站滿了文臣武將,看到房玄齡杜如晦都站在殿外,長孫無忌很知趣的沒有讓內侍通報。人很多,卻連個咳嗦的都沒有。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看着進進出出的內侍和御醫想問,卻被大佬們嚴厲的目光阻止。

長孫衝好像一隻鬥敗了的小公雞,站在長孫無忌身邊一言不發。

“觀音婢!朕看見了建成,朕真的看見了建成。”李二低沉的囈語着,此時的李二不像是一個帝王,更像是受了驚嚇的孩子。

“陛下看錯了!哪裡有什麼建成,您一定是看眼花了。”摟着懷裡的李二,長孫溫柔的勸慰道。

“觀音婢,真的是建成。真的是建成,朕不會看錯。”李二一下子坐起來,雙手抓着長孫的胳膊道。

長孫感覺自己的胳膊被鐵箍箍住,很疼卻不能喊甚至臉上不能帶出痛苦的表情出來。

“陛下!貧道爲陛下診脈!”李二的病輪不到什麼太醫之流的人物來看,快馬請來了孫思邈。

孫思邈手搭在李二的手腕上,臉色古井無波。思索了一會兒道:“陛下的病沒什麼,只是受了驚嚇。靜養一些時日就會好!”

“有勞孫道長!”當着老孫的面,李二當然不會提李建成的事情。

“貧道去開方子!”孫思邈深施一禮,然後退到一邊去。長孫不着痕跡的跟出去!

“陛下的身體究竟怎樣?”長孫非常擔心的問道。

“陛下這是受了驚嚇,這種病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很是難辦啊!”孫思邈嘆了一口氣道。

“很嚴重?”

“現在還不敢斷言,這癔病最是難以揣測。貧道現在只能開一些治療驚厥的藥,希望能夠延緩一下陛下的病情!”老孫筆走龍蛇,在紙上不斷的書寫。

老孫剛剛停筆,長孫就吩咐內侍去抓藥。內侍剛剛要走,又被長孫叫住。走到一旁輕聲道:“去請袁天罡道長來。”

“諾!”內侍應了一聲,悄然出去。長孫回到病榻旁,看了一眼焦慮的李二,心立刻糾起來。

李神通躺在雲家舒服的沙發上,手裡拎着一串葡萄,惡形惡相的吃着。

“你小子就是個棒槌,你知道不知道上這封奏章有多危險。朝中只要有人歪歪嘴,你雲家一門老小還有命在?”一邊吃,一邊數落雲浩。葡萄皮吐得到處都是!

“沒關係!不是有您在麼?”雲浩無所謂的說道。

“哼!你就知道抻練我這把老骨頭,這次老夫幫了你。下次不知道誰來幫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幾年。”說道心塞處,李神通隨手把葡萄丟到案几上。

“不如您老也跟着我到海邊,朝廷裡面不安穩。波譎雲詭的遍地是坑,上面都是有水有泥的。您知道哪個坑深不見底!雲家小門小戶的,就怕崴了腳。您老就算是獨具慧眼,恐怕也瞧不真。”雲浩懶洋洋的躺在榻上,好像在對空氣說話。

“你小子的鼻子,比狗鼻子都靈。說清楚了,又聞到什麼味兒了?”李神通眼睛一亮,緊張的問道。政治嗅覺上,雲浩一向非常準確,信譽有保障。

“太子大婚……!”

“太子大婚怎麼了,承乾的年歲也應該成親了!”李神通疑惑的道。

“陛下特許魏王殿下不必就封!而蜀王,則去了自己的封地。”雲浩悠悠的道。

“你的意思是……!李泰那小子,對太子的位置有心思?”李神通眼睛裡面精光直冒。

“別想太多,從龍之功不是那麼好立的。這幾年,朝廷會很亂。咱們還是躲到一邊歇着,讓他們鬧騰去。咱們躲在海邊釣魚就好!”看到李神通的表情,雲浩就知道李神通動了心思。

“你比較看好哪個?”

“不知道,我只知道雲家要遠走避禍。您老願意去,您老就去登州。不願意去的話,在長安最好什麼都不做裝糊塗。有一句話說得好啊,難得糊塗!”

“鬼靈精!”李神通嘟囔一聲,不說話想事情。

“嘭!”房門忽然被撞開,一股冷風裹着一個人衝了進來。

雲浩和李神通都是一愣,這座房門可不是誰都能闖進來的。

“父王,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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