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順兒看見香蘭,好一似喜從天降,渾身五脊六獸的,嘴角直咧到後腦勺,顛顛跑過來說:“喲~~香蘭妹子,你可來了,讓哥哥我好等。.”
香蘭心裡有事,哪顧得上跟他廢話,進了曹麗環的屋便拉開妝臺抽屜翻找小荷包。四順兒早已急不可耐了,見着香蘭雪玉似的側臉兒,吞了吞口水,一把上前擁住,嘴裡“妹妹”“好妹妹”一通亂嚷,說道:“環姑娘早已準了的,哥哥今日好好疼疼你。”嘴就湊了過來,帶着一股酒氣,抱住就啃。
香蘭嚇壞了,拼命掙扎,張口欲喊,便讓四順兒大手掩住口鼻,便往牀上拽。香蘭連蹬帶踹,可哪是男人的對手,眼見就要被四順兒壓在牀上,衣襟小褂已被扯開,四順兒見那一痕雪膚,眼睛都直了,胯下那物兒硬得跟杵似的,恨不得立刻辦事,撕拉一聲便將那褂子扯爛了。香蘭恨極了,拼了命的往前一衝,手狠狠去撓四
順兒的眼睛,四順兒躲閃不及,“嗷”一聲臉被抓出四道血痕,頭撞在牀架子上,香蘭瞅準了機會往外跑,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院子裡卻靜悄悄的,剛跑到院門口,四順兒便追了出來,口中大罵一聲:“小娼婦!”上前一把抱住腰,香蘭腳下一滑便跌在地上,四順兒便拽了香蘭的兩條腿便往裡拖。
香蘭心裡又是絕望又是害怕,淒厲的喊了幾聲,眼見快要拖上臺階,眼淚止不住滾滾落了下來,正慘烈掙扎的當兒,卻聽見門口傳來一聲暴喝:“住手!這是要瘋了!”
香蘭只覺這一聲大喝就是極樂仙樂,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見有個男子從外走了進來,四順兒擡頭一望,見是個錦衣華服,身材高壯的年輕公子,立時認出來,這不是林家大爺林錦樓又是誰?登時駭住,暗道一聲:“壞了!”拽着香蘭的手不由鬆開了。
香蘭手腳癱軟,使不出一點力氣,用力爬到林錦樓腳邊,抱着那靴子嗚嗚哭了起來。林錦樓臉色陰沉,雙眼戾氣翻涌,往四順兒身上看去,四順兒後背一涼,冷汗便下來了,再想跑,卻看見林錦樓的身形正堵住去路,驚疑不定時,林錦樓對四順兒招了招手說:“你過來。”四順兒無法,只得往前挪了幾步,林錦樓微微冷笑:“光天化日,你要做什麼?”
四順兒嘴角不自覺抽動幾下,強堆着笑說:“沒,沒什麼……大爺……這,這個丫頭是環姑娘給我的……不,不是,是她想勾引我,誰知勾引了又不認賬,她她她……”
話還沒說完,就聽“啪”一聲,這一記大耳刮子直扇得四順兒頭目暈眩,耳朵轟鳴,彷彿要聾了,“咚”的倒在地上。四順兒知道不好,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等緩過勁兒爬便慌不擇路往大門口奔去,林錦樓擡腿就是一踹,一腳把四順兒踹出一溜跟頭,癱在牆根哇哇大吐,呻吟着起不來了。誰也料想不到看似風度翩翩的男人竟有這樣的狠手,林錦樓的小廝雙喜守在院子門口咂了咂嘴,知道這位大爺性子的人都曉得此刻主子正怒火沸騰呢,別人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雙喜縮着脖子在門口站着裝死,見有幾個婆子媳婦兒想湊過來看熱鬧,便繃着臉叉着腰大聲說:“都看什麼看?看什麼看?都給我滾,滾滾滾!”
衆人都認識雙喜,知他和他雙胞胎哥哥吉祥是林錦樓身邊兒得用的人,便再不敢靠前,一個個吐舌頭縮腦袋,灰溜溜的走了。
林錦樓俯下身,將香蘭拽起來,香蘭一個站不穩,又要軟在地上。林錦樓見她衣衫不整,隱隱能看見裡頭穿着的胭脂色肚兜,頭髮凌亂,綰好的雙髻都已散了,垂下的發更襯得一張小臉兒雪白嬌美,只是這會兒哭得梨花帶雨的,顯是被嚇狠了,渾身發抖,這會兒睜着一雙霧濛濛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他,林錦樓心裡發酥,可怒意又往上激了起來,強忍着怒火,聲音低柔道:“你身上可好?哪裡傷着了?要不要請個郎中過來瞧瞧?”
香蘭真個兒覺着自己是死裡逃生,驚魂未定,軟着身子嚎啕大哭起來。
林錦樓本來是給秦氏操持壽宴的,見剪秋榭裡都是女眷,便只在廚房裡轉轉,出來安排了十二個水蔥似的丫頭,每人手裡捧着一樣吉祥名貴的物件,給秦氏齊聲背誦了一篇獻壽的辭,秦氏開懷不已,叫了一聲:“賞!”林錦樓趕緊命小廝撒賞錢。正忙着,從假山旁邊看見了那個叫香蘭的小丫頭,穿着霜色小褂,頭上仍綰着雙髻,不見掛半點首飾,卻有說不出的素雅好看,林錦樓這一看便覺得意動,再挪不開眼珠子。香蘭好像看見了他,之後轉身便走了,林錦樓鬼使神差似的跟在後頭,中途碰見個管事,耽誤了片刻,等他再追來,卻辨不清香蘭往哪裡去了,這時聽見幾聲淒厲的慘叫,便循聲追了過來,誰想竟看見這樣一幕。林錦樓覺着肺都要氣炸了,這明擺着就是在他府上意欲**丫頭,也不瞧瞧這是誰的地盤,竟敢跑到他頭上撒野,難不成是吃雄心豹子膽了!更何況,這個丫頭還是他中意的,從來都是他找人家晦氣,居然還有不長眼的奴才敢捋他的虎鬚。林錦樓看看香蘭被扯壞的褂子,怒到極致,臉上反倒沒了表情,走到四順兒跟前,俯下身:“你打哪兒來的?誰允許你進的二門?”
四順兒看着林錦樓渾身煞氣,嚇得渾身篩糠,卻仍咬牙不說,林錦樓擡腳就踹,“咔嚓”一聲,伴隨四順兒慘叫,林錦樓冷笑着說:“爺先踹斷你一條腿,再不說實話,踹斷你兩條,再不說,就把你手指頭一根一根卸下來,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說着在斷腿處又踢了一腳:“快說!”
四順兒是個軟骨頭,方纔林錦樓那一腳便踢折他幾根肋骨,這一腳又踹斷他的腿,早就疼得哭爹喊娘,號哭道:“小的是環姑娘家的奴才,是環姑娘讓我進來的。”
“你跟那丫頭,是她勾引你?”
“是……不,不不是,大爺,是環姑娘把她給了我。”
林錦樓開始不耐煩,伸腿又是一踹:“少他媽給爺裝蒜。給了你?你還至於幹了這畜牲勾當?”
四順兒哼一聲:“是……是環姑娘說的,香蘭是林家的,她做不了主,可我要是我把香蘭睡了,她想不跟我都不行……等大太太生辰那天,她找個茬把香蘭支出來,讓我堵上香蘭的嘴把事辦了……”可他沒料到香蘭看着柔柔弱弱,竟不好擺弄,半途又殺出個程咬金。
林錦樓冷笑,又狠狠踹了一記,“咔嚓”一聲,四順兒“嗷嗷”亂叫,竟是將另一腿也給踹斷了。林錦樓道:“爺踹斷你兩條腿,好生在這兒呆着,敢跑,揭了你的皮!”說完回去一把撈起香蘭,推開左側小屋的門,卻聽見“啊”一聲尖叫,原來思巧和卉兒竟然都躲在屋裡。
林錦樓沉着臉,將香蘭放到炕上,對她說:“去把你東西收拾了,今後不必在這兒當差了。”兩眼在思巧和卉兒身上掃過。這兩人頭皮發麻,卉兒縮在炕角,思巧屏聲靜氣站在牆根底下,林錦樓淡淡道:“方纔院裡熱鬧成這樣,你們竟不出去瞧瞧?”
卉兒和思巧不敢說話。
林錦樓指着思巧問道:“你叫什麼?”
思巧心裡一哆嗦,期期艾艾說:“奴婢叫……叫思巧。”
林錦樓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香蘭兩手抖着從箱子裡拿出一套衣裳,勉強換上,草草綰了個髻,將箱子裡僅有的四套衣服收拾了,三三兩兩的日常東西包了個小包袱。臨出門的時候,她停住腳,扭頭看了卉兒和思巧一眼,忽然開口說:“今日四順兒的事,你們兩個原先都知情,對不對?”
二人躲躲閃閃的不敢看香蘭的臉色,香蘭心裡一片冰涼,走到思巧跟前舉起手狠狠扇了一記耳光,雙眼直直的看着她:“我待你如何,你心裡明瞭。”思巧面帶愧色,捂着臉低低垂下了頭。
香蘭本想再痛斥幾句,可忽然之間又覺得沒什麼意思,只慢慢說了一句:“你往後,好——自——爲——之!”不再看她,推門走了出去。
林錦樓正站在院門口,見香蘭出來了,便對雙喜說:“守着院子別讓人進,回頭影影綽綽告訴底下的,說院子裡那個狗奴才跟曹麗環有姦情,趁着壽宴熱鬧溜進來幽會,沒想到吃了酒把丫頭思巧當成了表姑娘要非禮,幸好被爺撞見了。”
雙喜心裡捏把冷汗,暗道這曹麗環不開眼,正惹得他們爺心裡不高興,這不是找死麼,口中連連點頭稱是,拍着胸脯說:“我的爺,您就擎好兒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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