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個拿着樹枝撥動柴火的士兵聽了,湊過來小聲道:“哪裡是什麼受不了苦的小姑娘啊,明明就是一個高手!我剛纔可是看到那姑娘跳出馬車摘了片葉子削斷了樹枝後一閃身又回到了馬車裡。”
“不是吧,你是不是眼花啦!”
“我剛開始也覺得是我眼花了,可是一想不對啊,當時我們都圍在火堆旁,羅扇姑娘和蘇公子都在那邊,如果不是那莫姑娘出的手,那樹枝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斷了呢。”
“用葉子削斷樹枝,不能吧,這麼厲害,這麼遠,那斷的地方有手腕這麼粗呢。”
“可是這麼粗的樹枝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說斷就斷吧,哪有這麼巧。”
三人正小聲議論着,其中一人的肩膀突然被什麼拍了一下,士兵一回頭,就見那每天笑嘻嘻的蘇公子正面無表情地站在身後,剛纔拍自己的東西,就是蘇公子手上的摺扇。
聽說這蘇公子是九爺重用之人。士兵禮貌道:“啊,蘇公子有事?”
蘇長老手中摺扇一展,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的確有事,我看三位聊天聊得這麼高興,想來是不累不用休息,就想請三位站到一旁守夜。”
三個士兵:“……”
蘇長老:“嗯?”
羅扇從一旁走過來,厲聲道:“還坐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是,羅扇姑娘。”
三個士兵立即站起身去守夜,羅扇看了看蘇長老,又看了看馬車,笑眯眯道:“蘇公子心情不好?”
蘇長老手中摺扇晃了晃:“怎麼會。”
羅扇笑了笑沒有說話。
第二天,當馬車還處於一片昏暗時,莫乞便被身邊的動靜驚醒,睜開眼就看見阿九正坐在一旁整理衣服。
莫乞揉了揉腦袋坐起來,目光渙散地看着阿九,愣愣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忘了,昨天是誰睡着了也抱着我不撒手的,我只好留下來嘍。”阿九擡手摸了摸莫乞的腦袋,“一會纔出發,你再睡會。”
莫乞迷糊地點了點頭,重新鑽進被子。
阿九笑了笑出了馬車,一出馬車,就摸出了懷裡放着的無音笛。
這些天一直做一些奇怪的夢,夢到莫乞跳崖,夢到自己娶了夏雲裳,夢到莫乞一個人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衣睡在乞丐窩裡……夢到很多東西,似乎只要無音笛放在身上,只要睡着了無一例外不做夢。
可是昨晚沒有。
阿九回頭看了眼馬車。
沒有做夢,是因爲莫乞就睡在身邊嗎?是因爲自己擁着莫乞睡覺很安心所以沒有做夢,還是因爲這無音笛和莫乞有着關聯?
阿九嘆了口氣,收起無音笛朝羅扇走去。
馬車裡,在阿九離開之前還一臉睡意的莫乞在阿九離開後睜開了眼,一雙眼睛清亮有神,毫無剛睡醒後的迷茫。
莫乞慢慢坐起身,嘆了口氣。
上次夢到義父是在奈何大婚那天,之後一直就沒再無緣無故夢到過,沒想到昨晚又夢到了。唉,果然是義父死前給自己留下印象太深了,以至於到如今也無法忘記他死前對自己微笑的模樣。
無法忘記,義父死前微笑着對自己說——姑娘,我去找她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