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乞躺在牀上,感覺越睡越冷,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一個人覺得這樣,後來點了蠟燭才發現原先坐在地上睡覺的侍衛都被冷醒了。
莫乞乾脆不睡了,穿了外衣打開窗戶,發現睡覺之前停了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莫乞有些奇怪,下雨就下雨唄,這猛然降低的氣溫是怎麼回事?哎,遭了,自己的桃花看來要遭殃了。
舉着燭臺環顧一下四周,發現除了離九還在睡覺外,其他人都醒了。看到離九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莫乞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走過去查看。
離九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帶青。莫乞把手伸進被窩裡,被窩裡是冷的,離九的身上冰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莫乞連忙抱了自己睡暖和的被子給離九捂上,目光在一羣侍衛掠過,指着一壯漢道:“快,脫了衣服抱住你們家大人!”
衆人:“……”
莫乞:“還不快點,是要看你們大人凍死不成!”
侍衛磨磨蹭蹭地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莫乞放下燭臺出了屋子,一會後從廚房裡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
莫乞端着碗,扶起離九喂酒,無奈離九竟是閉着眼閉着嘴滴酒沒進。莫乞看向其他侍衛:“這是熱酒,誰給你們大人喂進去?”
圍在牀邊的侍衛全部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莫乞瞪眼。
有侍衛勸道:“姑娘,我們一個個的大男人……你就幫幫忙,平日遇到這種事都是夫人做的。”
莫乞嘆了口氣:“你們轉過身去。”
侍衛連忙轉身。
莫乞伸手開始努力扳離九的嘴巴,準備把一碗酒直接倒進去,準備動手時又怕還沒把人救醒就把人嗆死了,只好作罷。
但救人要及時,莫乞最終還是取下了遮面的白帕,喝了口熱酒低下頭去。
離九的脣是冰冷的,輕觸的時候有些僵硬,莫乞微微一怔後把酒緩緩渡入離九口中。
一口一口的渡進熱酒,桃花酒的香味在脣間蔓延纏綿,猶如那紛紛落下的桃花在空中打着轉兒最終落入一堆烈火。
莫乞在這烈火的溫度裡忽然記起了當年離九離開桃枝縣前往京城謀取前程的前一夜。
那一夜是離別夜,莫乞坐在火堆旁,默不作聲地看着離九大口大口喝着烈酒。離九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嘴脣也是豔紅的,不像現在這般暗紫灰暗。
“義父。”莫乞極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就着渡酒後在離九脣上舔了舔,希望離九脣色可以因此紅潤一些。
如此這般,直到離九的脣色好看了些,莫乞才直起身重新戴上白帕子。
一旁的暖被窩的侍衛伸出腦袋,正好看見莫乞戴上白帕子,愣了愣有些疑惑道:“姑娘,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啊。”
莫乞笑了笑:“我們不曾見過,燭火暗了,小哥看錯了。”
在牀邊坐着,直到天矇矇亮時離九才緩緩睜開了眼。
那暖牀的侍衛幾乎是在離九動了第一下的時候就掀了被子跳下了牀。以至於離九醒來後搞不清狀況,直愣愣地看着一旁的侍衛穿着衣服,半天也沒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