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而俊朗的他,雙手把盒飯遞給眼前的大媽,微笑着禮貌地致謝。然後,友善地說歡迎再次光臨。大媽點頭致謝後,便輕輕地關上門。而他,則轉身下樓,騎上電單車往小城的東邊開去。
他是這座小城的中職畢業生,因爲在學校裡學習的是烹飪。畢業後的他,到了一家快餐店做送外賣的工作。儘管不能馬上當上廚師,但是,他對送外賣的工作依然勤勤懇懇、認真踏實。剛畢業幾個月的他,開始自食其力地生活並且還報讀了大專夜校。充實的學習與工作,讓他的生活充滿了熱情。
寒冬很快來臨,有那麼一天,他下班路過了小城裡那條服裝步行街時,與一家皮衣服裝店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放慢了腳步,轉身並回頭注視着服裝店門口掛在右上方的紅棕色皮衣。這件皮衣顏色深沉,但是內裡縫了一層棕黑色的絨毛,看上去給人特別溫暖的感覺。他遲疑了一下,輕輕地走進店裡。店老闆熱情地向他打招呼,他猶豫了一下,便詢問老闆門口右上方掛的棕紅色毛衣多少錢。
老闆爽快地向他報價,男生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背向老闆,雙手迅速地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數了數。然後回過頭來問老闆,能不能優惠優惠。老闆客氣地說,給他減一百五十元,這是最後一件了並且是實價。男生看了看皮衣,再看了看手上的錢包。便問起老闆,能不能給他留着,過幾天他再來買走。
老闆爽快地成交,並要求他先交付定金,男生也爽快地下了定金。
一個星期後,男生的快餐店給他結了上月的工資。下班的時候,他高興地再次來到皮衣店,正要買下那件棕紅色的皮衣。當他剛到皮衣店,老闆便十分抱歉和很不好意思地向男生道歉,手裡拿着件髒兮兮的皮衣,說那棕紅色的皮衣因爲昨天下雨,不小心摔地上弄髒了,現在正想辦法乾洗看看。老闆連聲道歉的同時,也建議男生可以選擇另外一款。
男生搖搖頭,說只希望要那棕紅色的那款。男生也覺得很爲難,因爲他了解過,這款皮衣真的就這家服裝店有賣。此時,男生有些着急但又矛盾地看着老闆手上的皮衣。這時,老闆看出了男生爲難的神情,心裡也非常不好過。便走到一旁通了個電話,而後徵求男生的意見,店裡可以再拿這款皮衣的貨,希望他過幾天再來。男生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幾天後,恰巧快餐店的輪班輪到男生休息。於是,他便匆匆忙忙地來到皮衣店。老闆見到男生,便客氣地說,店裡的男款皮衣到貨了,但是他要的那款女裝皮衣因爲快遞的緣故,可能要等傍晚纔到,並問他是否要男款的。男生搖搖頭,說他可以等到傍晚,老闆再次表示了歉意。
外面悄悄地又下起了小雨,男生沒有呆在店裡,只是徘徊在門店的屋檐下,迎接寒風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等待着他想要的皮衣的到來。男生,就這樣在門店外站了又端、端了又站地等了大半天,老闆忙着招呼來往的顧客,並沒有時間與男生多聊。很快,時間到了傍晚。街上的燈光開始漸漸地亮起,雨也開始停了。此時,一位快遞員騎着摩托車來到了皮衣店。老闆熱情地簽收了包裹,便熱情地向男生打起招呼。說男生要的棕紅色皮衣到貨了,並且熱情地請男生驗收。
男生認真檢查了下皮衣,表示滿意並且把皮衣的餘款結了,便匆忙地離開了服裝店。
這時,男生來到了城西那條有着許多路邊攤的小道。昏黃的燈光下,他看着不遠處一個臃腫而蹣跚着收拾水果的大媽身影。他,快步地跑到大媽身邊,幫忙收拾攤檔。
當他們把東西都收拾完畢的時候,男生邊把皮衣遞給那位大媽,邊微笑着對她說:
“媽,天氣冷了,這個送您的。兒子我記憶以前您上街的時候看過,您喜歡的那款。”
大媽接過皮衣,左手託着,右手輕撫着,眼裡閃動着淡淡的淚光。看着母親,男生的雙眼也被濡溼了,但是他卻微笑着說到:
“以後看攤的時候穿上,這些天很冷的。”
人生在世,我們都有一個住在心裡的永遠不曾離開的恩情。它,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母親!(文/藍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