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羣不知疲倦地衝擊着徐彪與黃火二人,不知不覺已持續了一個時辰之久。
徐彪此時已是揮汗如雨,胸口劇烈起伏着,金色大刀早已被火焰燒得通紅,隱隱出現了數道裂紋。
徐彪本就是金系靈師,火克金,他如此打法無異於飲鳩止渴。還好他憑藉着超強的實力將火系靈力與金系靈力短暫融合在一起,才能發揮如此強悍的威力!
六個千羽衛中有三個是火系靈師,但現在已有一人因力竭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另外兩人也已快到池幹水枯的境地,可是蜂羣卻仍然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彷彿永遠也殺不完。
黃火兩手火焰已弱了不少,在他身旁掉落的殺人蜂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但他再也沒有發出一團火球,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舞着雙手進行防守。倒不是他不敢放出火球,只是他的靈力已快消耗殆盡,已無力再發起有效的攻擊。
苟延殘喘,最能形容他們現在的境地!
“撲通!”
又一名火系靈師倒在了地上。
徐彪臉色越發凝重,轉頭望了望黃火,大吼道:“入水!”
徐彪剛落,便身形一晃,也顧不得其他人,直接向河流狂奔而去。
黃火正拼着命,忽聞徐彪一聲怒吼,不自覺地停了下來,轉頭道:“什麼?”
哪知就這麼一愣神的間隙,數百隻殺人蜂便撲到了他的身上。
“啊——!”黃火一聲慘叫,雙手瘋狂抓向臉龐。誰知他一伸手,蜂羣又粘住了雙手……
只聽“嘭”的一聲,黃火突然炸裂,死無全屍!
其餘幾人個個嚇得肝膽俱裂,玩命地向河流狂奔而去。還沒奔出幾步,便被蜂羣趕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徐彪臉上一陣抽搐,但他根本無法回身去救同伴,只聽“咚”的一聲,躍入了河中。
藍夜等人正待在水下聆聽着水上的動靜,忽覺水中一陣涌動,緊接着看見一道身影鑽入水中。
藍夜三人大驚,手腳並用,紛紛後退。
徐彪落入水中後,四處環視,早已瞧見藍夜等人,但他並沒有上前,而是緩緩地後退着。
秦塑見狀便要游過去,藍夜與朱遺生慌忙將他拉住,三人在水中不能言語,只能大眼瞪小眼,額頭青筋暴起。
藍夜連連擺手示意秦塑莫要衝動,但秦塑早已憋了一肚子氣,哪肯聽,拼命地掙扎着,想要過去跟徐彪拼命。
朱遺生與藍夜快要急瘋,一個抓手,一個抱腿,任憑秦塑如何掙扎,二人死也不肯放手。
秦塑掙扎了一會,無果,便停了下來,再掙下去,他可就要活活憋死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空中蜂羣便開始逐漸散去。
水中四人迫不及待地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十數息過後,秦塑突然猛地一發力,整個人“嘩啦”一聲躍出水面,手中巨錘頓現,閃電般向徐彪撲了過去。
徐彪剛與蜂羣苦戰一個多時辰,又在水中憋了半天,哪還有力氣與他硬剛?
當下毫不猶豫,直接躍出水面,飛快地向遠處狂奔而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錘砸在水面,激起千層浪!
本已遠去的蜂羣被這聲巨響吸引,轉頭便向下俯衝而來。
徐彪此時已奔出十多丈遠,擡頭一看,直嚇得魂飛魄散,蜂羣已近在咫尺!
他心中懊惱不已,剛纔只顧着逃命,竟然忘了天空中的蜂羣。
眼見蜂羣襲來,徐彪只得硬生生剎住身形,轉身便向藍夜這邊狂奔而來。
誰知還沒跑出幾步,後頸便覺一痛,如針扎一般,緊接着整個脖子一麻。
徐彪暗道一聲“不好!”,心知已被殺人蜂蟄了一針!當下也顧不得痛,腳下發力,玩命地發足狂奔。
脖子沒了知覺,但河面已近在咫尺,徐彪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就在此時,忽覺後背接連吃痛,已被殺人蜂蟄了數十針!
徐彪慘叫一聲,身子前撲,“轟”的一聲,砸入了水中。
蜂羣頓時停止追擊,在水面上不住地盤旋着。
徐彪整個身體已麻木,神志都變得有些混亂,跌入水中後,也沒有掙扎,直挺挺地向水底沉去。
藍夜三人早已躲入水中,眼見徐彪緩緩沉入水底,臉上盡是震驚之色。
秦塑這一次反倒沒有衝動,只是靜靜地看着。既然有殺人蜂出手幫他解決這個勁敵,何必還用他親自出手?
四人靜悄悄地待在水中,一動也不敢動,只盼着蜂羣快些散去。
一炷香後,藍夜三人再已憋不住,紛紛浮出水面。
此時,天空一片蔚藍,哪有半隻殺人蜂的影子?
三人無不歡呼雀躍地蹦出水面。
“MD,這羣要命的殺人蜂終於走了!謝天謝地!”秦塑一臉舒坦地道。
“哪用得着謝天謝地?”朱遺生微微一笑,道:“你要謝的是殺人蜂!”
秦塑一愣,道:“爲什麼要謝它們?”
朱遺生笑而不語。
藍夜直接一巴掌拍在秦塑的後腦勺上,發出一聲脆響。
秦塑忙捂着自己的腦殼,大聲道:“哎,老二,你瘋了麼,幹嘛打我?”
藍夜無奈地道:“要不是殺人蜂幫我們解決掉這些千羽衛,你認爲我們活命的機率有多大?”
秦塑恍然大悟,道:“對呀,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飛羽衛這幫鳥人了!哎,他們人呢?不會都死了吧?”
朱遺生悠然道:“不是還有個徐彪麼?”
秦塑聞言脖子一縮,道:“對,水下還藏着一個徐彪,MD,你還別說,這老小子力氣真大,連我都有些抗不住!”
朱遺生搖了搖頭,低頭悶笑。
秦塑脖子一梗,道:“哎,我說朱哥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不是徐彪的對手麼?”
藍夜插話道:“廢話,瞎子都看得出來,雖然你也不差,但最多能和他拼上十招,十招之後,你必敗!”
秦塑不服氣地道:“哎,老二,你到底是幫哪頭的?憑什麼說我扛不住他十招?有本事你把他叫來,我跟他大戰三百回合,看誰更厲害!”
藍夜正待答話,忽聽一聲水響,徐彪已從水中一躍而起,穩穩地落在岸邊。
“正說你呢,來來來,咱們再來幹一架,看誰更勝一籌!”秦塑見徐彪上岸,一下子來了精神,提着巨錘就走了過去。
徐彪陰沉着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水珠從身上滴落。
“哼,無知小兒,遲早要爲你的狂妄付出代價!”徐彪冷聲道。握着大刀的右手不禁緊了一緊。
“說大話誰不會?”秦塑滿不在乎道:“只有打過了才知道!”
徐彪不再答話,大刀金光一閃,直把秦塑晃得睜不開眼。
就是現在,徐彪身形已動,一道金光破空而來。
“小心!”朱遺生與藍夜同時驚呼道。
一道身影閃過,只聽“呯”的一聲,朱遺生已擋在秦塑身前,伸出右拳硬接了一記光刃。
朱遺生身形暴退十多步,空中揚起數滴血花,右手已血流如注,整條手臂無力地聳拉在身旁。
徐彪一擊得手,身形早已暴退三丈,轉身便向遠處掠去。
“想走?”秦塑回過神來,怒喝一聲,腳下一用力,身子如流星般竄出,直奔徐彪而去。
徐彪身中劇毒,靈力又消耗過巨,剛纔只是虛晃一招,其實是想趁機逃命。
三息後,秦塑已追至徐彪身後不足一丈。
“去死吧你!”秦塑大喝一聲,掄起手中巨錘猛地砸向徐彪。
徐彪聞得身後風響,一咬牙,奮力轉身,大刀向上一撩。只聽“呯”的一聲,大刀瞬間斷成兩截,半截刀身化作一道金光飛向遠處。
徐彪大驚,只覺手中一麻,另半截刀柄也脫手而飛。
“嘭”地一聲,徐彪重重摔倒在地。
秦塑得勢不饒人,向前邁出一步,巨錘再次砸向徐彪。
“看招!”徐彪大喝一聲,右手一揮,數十道黑點疾射而出。
秦塑吃了一驚,連忙收回巨錘,橫移一丈,黑點並未飛出多遠,便掉落在地。
“MD,你特麼在逗我呢?”秦塑望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碎石,氣不打一處來。
徐彪趁機一躍而起,徑直向藍夜疾馳而去。
想跑肯定是跑不過秦塑,唯一的辦法就是制住另外一人,讓他投鼠忌器,方有一線生機!
此時,藍夜與朱遺生相隔近十丈,而徐彪離藍夜又最近,因此,首選目標便是藍夜!
朱遺生雖然看清徐彪的意圖,但想要趕來相救已是來不及。
藍夜卻並不驚慌,只是微笑着看着徐彪向自己襲來。
徐彪見他如此淡定,心中不免打起鼓來,這傢伙莫不是故意等我過去,然後出其不意將我制住?
心裡這麼想着,腳下便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
朱遺生看得真切,連忙身形一晃,朝藍夜奔了過來。
“真火如意!”人未到,朱遺生已轟出一拳。
只見無數細如髮絲的火光如流星般向徐彪襲來。
徐彪只得頓住身形,手中已無大刀,情急之下雙拳猛地轟出。
“卟,卟……”數聲,火線刺入徐彪雙拳數寸。
徐彪忍不住慘叫一聲,想要抽回拳頭,卻哪裡動得了?
“呯”的一聲巨響,秦塑的巨錘狠狠砸在徐彪的背上。
“卟!”
徐彪張口噴出一團血霧,身子猛地向前飛出數丈遠。
秦塑拖着巨錘,緩緩走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徐彪身前。
“我這算不算是揀了個漏?”秦塑望着朱遺生道。
朱遺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這是揀漏麼?”藍夜大聲道:“你這是搶功!說得再直白一些,就是不——要——臉!”
秦塑一臉黑線,道:“哎,老二,有你這麼損兄弟的麼?”
藍夜聳了聳肩,道:“沒辦法,我就是這麼實在!”
秦塑還要爭辯,朱遺生連忙擡手製止,道:“秦兄實力超羣,即便沒有我剛纔的牽制,你一樣能輕鬆擊殺此人,算不得揀漏!”
秦塑揚了揚下巴,得意道:“聽到沒,到底還是人家朱家大少有文化,哪像你這個鄉巴佬,沒見過世面,哼!”
藍夜苦笑一聲,懶得跟他犟,搖着手道:“好,好,我沒文化,我是鄉巴佬,這樣總行了吧!”
秦塑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朱遺生凝望着地上的徐彪,突然伸手一指,徐彪身上猛地冒出火焰,數息間便將徐彪整個人包裹住。
秦塑嚇了一跳,道:“我去,你這是要毀屍滅跡麼?看不出來啊,朱哥兒你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下起手來還真不含糊!”
朱遺生盯着燃燒着的徐彪,靜靜地道:“唉,我這也是被逼無奈,若是不將他清理掉,我們以後可就麻煩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