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人皆知

“呵呵,唐少俠多慮了,老夫只是一番好意。既是如此,老夫也不強求。”

奇相也不惱,道:“只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爲了兩位少俠的安全着想,老夫就讓本行衛隊長張徵洪率衛兵護送二位回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唐小六沉吟片刻,道:“這樣也好,不過,只需張隊長一人即可。”

“哦?”

奇相有點摸不着頭腦,道:“願聞其詳。”

“人太多反而太過張揚,再說,張隊長是貴行的人,別人只要有點眼力就不會惹事,但若對方是狠角色的話,帶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唐小六踱着步,慢悠悠道。

這個老狐狸,讓一大隊皇家拍賣行的衛兵跟着我們,表面上是保護我們兩個,其實就是爲了告訴別人,我們兩個身上懷有重寶!

等到大家都來爲難我們時,我們就會自覺的來求他了!

這算盤打得,唉,他狠不得當場爲這老頭做詩一首!

“唐少俠真是心細如髮,後生可畏呀!老夫佩服!”

奇相笑了笑,道:“既是如此,就依少俠,由張徵洪護送二位回去。”

吳媚兒知趣的退了出去。

奇相又與唐小六、藍夜二人東拉西扯了一陣,全是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在此略過不提。

……

張徵洪已在門口等了一陣子了。

魁梧的身軀直挺挺的站在門前臺階下,堅毅的臉上劃過一條疤痕,從右眼角直接到下巴。

一身銀色甲已有些黯淡!

他身旁立着三頭獨角獸,通體雪白,神俊無比!

“奇長老!”

張徵洪低頭抱拳。

“嗯,這次護送兩位少俠回去,千萬小心!”

奇相點了點頭,沉聲道。

“諾!”

張徵洪應道,隨即躍上一頭獨角獸,朗聲道:“此次由張某護送二位一程,請!”

唐藍二人各自躍上一頭獨角獸,與奇相告別後,一行三人快速向遠處奔馳而去。

奇相待在原地片刻後,輕挼鬍鬚,自言自語道:“血蔘現世,怕是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風了!”

說完便轉身入院。

就在藍夜二人離開後不久,兩道人影顯現在拍賣行門前。

“老大,皇家拍賣行張徵洪衛隊長親自護送這兩個小娃娃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是他們用血蔘換取了天樞驅毒丹?”

一個粗壯魁梧的漢子低聲道。

“嗯,絕對有可能!”

另一個年長的老者陰沉的答道:“若真是如此,現在有皇家拍賣行夾在其中,倒是有些難辦。”

“那怎麼辦?就眼睜睜看着這寶貝從我們眼前溜走麼?”

魁梧漢子急道。

“哼,當然不能!皇家拍賣行的人總不可能日夜保護着他們吧?只要我們盯緊點,總是會有機會的!”

“額……要不要探探他們的底細?”

魁梧漢子支吾道。

年長老者冷哼道:“身爲赤水宗五長老,你怎麼如此膽小了?”

此二人正是赤水宗長老,魁梧漢子乃五長老王一丈,一年前在長森山脈追捕藍夜時被閃電紫雲雕削去了半隻右手。

年長老者乃大長老餘流。

“不過,查查也好,如若是皇室的人,還真有點難辦!但我總覺得其中一個小子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年長老者話鋒一轉,沉吟道:“這樣吧,你去跟着他們,我去會會拍賣行那隻老狐狸。記住,你只需打探到他們的落腳點就好,不可輕舉妄動。”

二人身形隨即消失在原地。

……

獨角獸腳程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到達驚雲樓。

張洪徵辭了唐小六與藍夜二人,回去覆命。

藍夜急着要將天樞驅毒丹交給苗艾丫,徑直奔向苗艾丫的房間。

唐小六則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丹藥已經到手,後面的事情他實在沒興趣參與,再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煉丹!

剛剛得到赤血鼎,又有血蔘碎片,他已迫不急待的想要煉製天樞驅毒丹了!

藍夜進去時,苗艾丫一行正在房間裡一籌莫展,個個唉着聲嘆着氣。而周心影與李天陽竟然也在房間。

原來苗艾丫一行出了拍賣行後,直奔皇家驛站去找周心影幫忙,不曾想周心影並沒有天樞驅毒丹,苗艾丫萬念俱灰,辭了周心影回到了驚雲樓。

周心影擔心老師的安危,立馬派人火速回中土京城找自己的父皇尋求幫助,而自己則與師兄李天陽一起趕到驚雲樓陪着苗艾丫。

“你,額,長公主也在這裡啊?”

藍夜沒想到周心影也在,有點反應不過來。

周心影也是一愣,隨即道了一聲:“嗯!”

秦塑一見他進來,立馬跳了起來,高聲叫道:“老二,你怎麼纔來?去哪兒了?”

藍夜摸了摸後腦勺,說道:“我和唐小六剛從皇家拍賣行回來。”

秦塑一臉疑惑,問道:“你們也去拍賣行了?我怎麼沒瞧見你們?”

“我們去得有點晚,隨便找了個角落,沒看到我們很正常。”

藍夜撒了個謊,他並不想讓大夥知道他們其實是在貴賓房裡,省得大家尷尬。

“哦,難怪沒看到你們兩個。唉,沒有拍到那個天什麼丹,真是窩心!”

秦塑無比失落的道。

藍夜並不想瞞着大家,遲早會告訴大家真相,但絕不是現在!

“咳,咳,沒拍到也沒什麼,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數吧!”

苗艾丫捂着嘴,有氣無力的道。

江陽道搓着手安慰她道:“師妹千萬不要灰心,一定還有辦法的。”

“嗯,老師,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潘小芳小聲道。

“還能有什麼辦法,連長公主與李公子都沒有辦法……咳咳!”

苗艾丫話未說完,彎下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衆人一陣緊張,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苗艾丫勉強擠出一絲笑臉,可眼裡卻已無神采。

周心影心裡過意不去,低頭輕聲道:“苗老師,您保重身體,不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要放棄。怪只怪我出門時太大意了,沒有將此藥帶在身上,不然,唉……”

苗艾丫柔聲道:“長公主千萬莫要自責,不關你的事,你貴爲皇室長公主,自然是不必帶這些東西的。”

周心影還想說些安慰的話,李天陽忙抱拳躬身道:“苗老師說得對,長公主千金之軀,自然是不用帶這些東西。”

“唉,本來家父確實是有一枚天樞驅毒丹,不過家父視此丹爲珍寶,絕計不會讓小子我帶在身上的。不過,即便家父肯出手相救,也怕是來不及了!”

李天陽說完有點歉意的低頭搓着手。

“李公子好意我心領了,千萬莫要自責。”

苗艾丫連忙擺手道。

藍夜張嘴正要說話,秦塑突然大聲道:“不知道哪個渾蛋,居然直接用血蔘碎片將那什麼天什麼丹給換走了。哼,不要讓我秦爺碰上,要不然定將他千刀萬剮,大御八塊!”

藍夜一臉黑線,道:“你都把人家千刀萬剮了,都碎成千萬片了,還怎麼大御八塊?”

“我,我,我先把他大御八塊,再千刀萬剮,不行麼?”

秦塑漲紅了臉,惡聲道。

“額,行,老大說行就行!”

藍夜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

“哎呀,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再這裡鬥嘴,藍夜哥哥,還有沒有辦法救苗老師呀?!”

潘小芳仰頭,急得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放心吧,苗老師不會有事的!”

藍夜看着潘小芳楚楚可憐的臉蛋,柔聲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你有那個天什麼丹?!”

秦塑反應最快,說話都有點哆嗦。

藍夜白了他一眼,道:“老大,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就不能有點老大該有的樣子麼?”

“去去去,只要能救苗老師,老大讓你來當!”

秦塑滿臉不在乎,道:“快說,你是不是有那什麼丹的,都什麼時候了,就別賣關子了!”

藍夜笑而不語,虛空一抓,然後攤開手掌,一枚淡紫色的藥丸呈現在大家面前。

“天樞驅毒丹?!”

江陽道驚聲叫了起來。

“真的麼?”

幾個學生湊到近前想看個究竟。

周心影一臉的震驚,完全沒料到這個曾經的小乞丐居然還有這等寶貝。而李天陽則是在一旁略有深意的看着藍夜。

“真的是天樞驅毒丹!藍,藍少俠,你,你是怎麼得到的?”

苗艾丫激動得有些結巴,臉上也有了些許紅潤。

藍夜笑了笑,道:“怎麼得到的一時半會解釋不清,苗老師,你還是先把這丹藥吃了吧!”

苗艾丫顫微微的拿起丹藥,凝視半晌。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前一秒眼看就要死了,下一秒卻又活過來了,感覺像做夢一般!

藍夜見她久久不肯服下丹藥,道:“苗老師,請放心,這丹藥絕對沒有問題!”

苗艾丫回過神來,歉聲道:“藍少俠誤會了,我絕無半點懷疑藍少俠的意思。”

藍夜道:“哦,那請老師快點服下吧。”

江陽道在一旁說道:“師妹,此藥可直接吞服,每天運行一個小週天,七日後即可徹底康復!”

苗艾丫不再說話,直接將丹藥送進了嘴裡。

“大夥都回自己的房間吧,苗老師需要調息,我在此處爲她護法。記住,七日內大家務必呆在驚雲樓,切不可擅自外出,更不許惹事,否則,逐出學院!”

江陽道一臉嚴肅的對着一幫學生道。

衆人依言各自回房。

周心影與李天陽則辭了衆人返回皇家驛站。

……

藍夜與大夥直接到了秦塑房間。

“老二,快說說,你是怎麼搞到這顆救命丹的?莫非你就是那個用血蔘換天樞驅毒丹的神秘人?”

剛關上房門,秦塑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藍夜自然不能承認自己就是那個神秘人。

唐小六此前就悄悄交待過他,知道他擁有血蔘的人越少越好,否則性命難保!

於是,藍夜隨便編了個真假參半的謊話,告知衆小夥伴,他與唐小六到了拍賣行後得知丹藥被一神秘人用血蔘換走,二人失落無比。

正待二人無計可施之時,唐小六遇到百鍊門大長老於正前來尋他。唐小六以自己遭神秘半獸人暗算,身中劇毒,急需天樞驅毒丹救命。

唐小六身爲百鍊門二公子,於正當然不敢怠慢,剛好自己有一枚天樞驅毒丹,於是就給了他。

“你們可千萬要保密哦,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我們可就有危險啦!”

藍夜說完,還不忘煞有其事的告誡衆人。

“哦,哦!”

一干小P孩連忙點頭應道。

“老二你可真行啊,連百鍊門的公子你都可以勾搭上,可以啊!”

秦塑斜眼笑道。

“老大說哪裡話,再怎麼樣,你也是我老大不是?”

藍夜聽他話裡酸味太重,連忙陪笑道“再說,這百鍊門的公子是爲了讓我在神獸禁地修煉大賽中幫他,他才肯把丹藥給我的。”

“哦,原來是這樣!”

秦塑一拍腦袋,道:“嘿嘿,那個啥,老二,以後發達了,可得帶着哥啊!”

“怎麼也不可能忘了老大,咯咯!”

藍夜咧嘴笑了起來。

“只是爲了在神獸禁地修煉大賽中幫他,就送你天樞驅毒丹。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

計大仁冷不丁的插話道:“再說,他身爲百鍊門的二公子,想找誰幫忙不行?爲啥偏偏找你?”

“額,其實我之前救過他的命,他可能是爲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藍夜胡亂掐了個謊。

果然,編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去圓它!

藍夜心裡一陣發苦,再這樣被他們問下去,他都不知道能撐多久。

於是他以太累需要爲由逃命似的離開了房間。

……

皇家驛站。

李天陽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窗外的一棵小樹在夕陽的餘輝下,昏昏欲睡。

陽光穿過窗戶,將李天陽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到遮住了身後站着的一個人。

“你的消息準確麼?”

良久,李天陽轉過頭,目露精光,凌厲的盯着身後站着的人,冷聲問道。

“八九不離十!”

身後之人點了點頭,道:“拍賣行奇相那個老狐狸雖然口緊,但還是讓我摸到了一些信息。”

李天陽來回踱着步,筆挺的白衣一塵不染,他是一個很愛乾淨的人,不容許身上有半點髒東西!

“百鍊門?唐小六?”

李天陽邊踱步邊念道:“他有血蔘?”

“不錯,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子,當時他們兩個在三號貴賓廂房。拍賣結束後,奇相親自送出門,並由張徵洪一路護送回到驚雲樓!”

身後之人走到窗前,陽光照在他臉上,正是赤水宗大長老——餘流!

餘流用手揉了揉眼睛,似乎不太適應這刺眼的陽光。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呵呵!”

李天陽道:“既是如此,那我們是不是……?”說着,伸手握住了拳頭。

餘流擺手道:“公子莫急,此事交由老夫處理,公子還是不要捲進此事,畢竟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天陽點了點頭,陰聲笑道:“嗯,不錯。唉,只是卿本有心,奈何佳人無意啊!”

餘流低聲道:“要不要暗中使些手段?”

“不用,本公子自有主張,哼,這世間還沒有哪個女子能逃過我的手掌心的,咯咯!”

李天陽壞笑着,接着臉色一正,道:“此事務必要辦得乾淨利落,百鍊門可不是好惹的,他們在皇室的關係比我們還要硬,萬一事情敗露,我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另外,那個叫藍夜的小子也得派人查查,他居然能拿出天樞驅毒丹,怕是不簡單,而且他貌似跟長公主是舊識,這個人一定要好好查查!”

餘流陰沉着臉,道:“公子放心,老夫必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

秦塑往嘴裡塞了一塊肉,大口嚼了起來,油汁順着嘴角往下滴,他也渾不在意。

唐小六抿了口茶,一臉嫌棄的看了看秦塑,夾了塊青菜送進嘴裡,姿勢相當優雅。

“太好吃了,這兩天可把小爺我憋壞了,今天終於可以一飽口福了!”

秦塑邊吃邊嘟囔着。

藍夜笑了笑,道:“不才兩天麼?哪有好久?”

“對小爺我來說,吃肉這事,一天不吃就像等了一年,你說久不久?”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吃邊聊。

本來江陽道交待過,苗艾丫療傷期間,衆學員必須呆在房間,不得私自外出。但藍夜與唐小六不是北冥學院的人,當然不受約束。

秦塑本就是個不安份的人,再加上他與藍夜一年後再見,心情甚是激動,有兄弟在,其他的事都不是事兒,於是非要拉着二人到當地最富勝名的飯館去搓一頓,還必須是他做東!

“哎,小六子,你這兩天精力消耗很大吧?面色不太好啊,你看,黑眼圈都有了!”

藍夜盯着唐小六幽幽道。

“沒事!”

唐小六夾了根青菜,道:“這丹果然難煉,煉製十多次竟無一成功,唉……”

唐小六是個要強的人,本以爲這次集齊所有材料,加上一尊赤血鼎,憑自己的實力,煉製這天樞驅毒丹不過是小菜一碟,即便失敗個幾次,終究還是能成功。

哪曾想,一連失敗N次,甚至有兩次是在收火出鼎的最後關頭功虧一簣!無奈之下,他只得停手,既然無法煉製成功,肯定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不如索性暫時收手,換個心情,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靈感!

於是,不愛熱鬧了他居然很爽快的接受了秦塑與藍夜的邀請。

“別灰心,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藍夜給了唐小六一個堅定的眼神。

秦塑一拍桌子,大聲道:“對,我跟老二一樣,相信你肯定能煉出那個什麼天……”

唐小六臉色一凜,伸手一揮,一個肉包直接塞住了秦塑的嘴,硬是將後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秦塑瞪大了眼珠子,顯然沒料到唐小六會突然出手。他摳出肉包子狠狠摔在地上,指着唐小六怒道:“你,你什麼意思?竟然……”

唐小六沉聲道:“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秦塑一聽這話,硬生生閉上了嘴巴,悻悻的坐了下來,雖然不再說話,但一雙眼睛卻死死盯着他,像要生吞了他一般!

唐小六沒有理會他,只顧自己吃着菜。

藍夜被他弄得有點暈頭轉向,剛纔還聊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變臉了?

“這個飯館裡一共八桌客人,算上我們三個,共有三十七人。至少有十個不同的門派。”

唐小六壓低了聲音,道:“從我們進門起,至少有三十三人看向我們,其中有二十一人盯着我們超過三個呼吸的時間!而且,至少有十七人境界在我們三個之上!”

唐小六一席話令藍夜和秦塑二人驚得瞪大了眼睛。這傢伙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也太逆天了吧,平常人絕不會觀察得這麼仔細!

秦塑伸手摸了摸唐小六的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納悶道:“沒道理呀,我們的腦袋都一樣呀,爲啥你的腦袋這麼好使?”

唐小六這次出奇的沒有生氣,道:“你們要是經歷過我的人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藍夜道:“你的人生?有什麼不一樣麼?”

唐小六道:“現在不是討論人生的時候,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我們擁有血蔘的事情已經是人人皆知了。如果想活命,就不要東張西望,跟剛纔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正常點,然後離開這裡。”

秦塑驚得差點叫出聲來,一雙眼充滿疑惑和不解的看着唐小六和藍夜,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好使了。

藍夜即便再笨,也知道此刻已是暗潮洶涌,一個不慎,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哎,你們三個,誰有血蔘,快點交給本姑娘!”

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在藍夜身後響起。

本來人聲嘈雜的大廳,一聽到“血蔘”二字,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望向藍夜這一桌。

“哎,你們是聾子麼?”

“呯!”

一根銀鞭敲在了藍夜三人的桌上,將桌上的茶杯、碗碟之類的悉數震翻,湯汁、茶水震得到處飛濺。

唐小六不動聲色,伸手一揮,手中多了一柄白扇,擋住了濺向自己的湯汁茶水。

藍夜早已運起“不動明王身法”,瞬間躲到了秦塑身後。

秦塑卻沒那麼幸運,一個不留情,被濺了個一身溼,臉上還殘留着一片菜葉!

“快說,你們誰有血蔘!”

一個手持銀鞭的妙齡少女雙手叉腰,氣鼓鼓的環視着三人。少女身後還站着一個人——一個少年。

秦塑狠狠抹了一把臉,大叫道:“你是哪裡蹦出來的小妖女,秦爺我正吃得高興,你這麼披頭蓋臉的來這一下,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

妙齡少女斜了他一眼,道:“哼,少廢話,交出血蔘,饒你們不死!”

秦塑心頭火起,站起身,怒道:“什麼血蔘、骨參的,我有肉參,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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