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根沒有說話,笑容依然僵在臉上。
藍夜心念一動,冰火琉璃鎧瞬間沒入體內,雙手白氣縈繞,眼睛死死盯着劉小根身後。
劉小根身後空空如也,但藍夜仍然不敢大意,三息過後,空間突然一陣波動,藍夜大喝一聲,一拳轟出,一股靈力波洶涌而出,卻如石牛入海,並未掀起半點波瀾。
四周又恢復了平靜。
藍夜眉頭緊鎖,他剛纔明顯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現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你沒事吧?”藍夜見危險解除,叫了一聲劉小根。
劉小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並未迴應。
藍夜心中一驚,暗道“不妙”,伸手推了劉小根肩膀一下。
只見劉小根突然“嘩啦”一聲,整個人如同碎冰一般轟然倒塌。
藍夜嚇得向後閃出四五步,看着眼前一堆冰渣,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有人要滅口?
藍夜心中升起一個念頭。
但到底是誰呢,如果想要對付他藍夜,完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畢竟那些玄靈師級別的強者隨便來一個就讓他絕望了。
不過數息間,地上的冰渣便開始融化……
藍夜盯着冰渣陷入了深思。能將一個大活人瞬間凍成冰渣,還能保持原貌,藍夜自問自己絕對做不到。
此人應該是水系靈師,而且至少是玄靈師級別的強者。
金來軒與華飛羽都與他交過手,他倆都是金系玄靈師,是不可能使出水系功法的,這二人可以首先排除。
除了這二人還會有誰呢?藍夜腦中倒是有一大批人選,但就是找不出一絲線索,反而越攪越亂。
最後,藍夜只得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看了看地上已曬乾的水漬,三枚金幣躺在地上閃閃發光。
藍夜嘆了口氣,將三枚金幣拾了起來,轉身朝大街上走去。
不一會,藍夜便來到慶元酒樓,此時正是午時,裡面客人絡繹不絕,人聲嘈雜,好不熱鬧。
店小二樓上樓下不停的穿梭,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客官,裡面請!”一個年輕的店小二站在門口,點頭哈腰。
藍夜微微一笑,擡腳便走了進去。
“客官幾位?可有預訂雅座?”店小二跟在藍夜身後,躬着身子。
“暫時一位,等下就不知道了!”藍夜微微一笑,道:“樓上有雅座麼?”
店小二連忙走到藍夜前頭,手一伸,道:“額……好像……有,有,客官裡面請。”
他本來想說沒有的,但此時他已看到藍夜手中正把玩着三枚閃着金光的金幣,連忙改口。
藍夜直接將一枚金幣扔給他,道:“這是給你的。”
店小二兩眼頓時瞪得像銅鈴,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客人給他用金幣當小費,這可夠他一家子用一年的了!
店小二眼淚一下子充滿了眼眶,好在他低着頭,別人看不見。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大爺快裡面請,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小柱子一定隨叫隨到,包您滿意!”店小二隻差給他跪下了。
“小柱子?”藍夜一愣,這名字讓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的發小,他也經常叫對方小柱子。
“大爺有何吩咐?”小柱子連忙迴應道。
藍夜揮了揮手,道:“沒什麼,帶路。”
小柱子腿腳麻利地將藍夜領到一間包廂,裡面一個大圓桌,落地的窗簾,環境還算優雅。
藍夜點了壺清茶,又點了十幾樣好菜外加兩罈好酒。
小柱子直接就嚇愣住了,怯生生地問:“大爺,您一個人點這麼多吃得下麼?”
藍夜笑了笑,道:“你只管上,還怕我不付賬麼?”
小柱子一臉狐疑地退了出去。
藍夜將窗簾拉開一小半,剛好可以看見下面的街道。
藍夜有一口沒一口地品着清茶,時不時地望一望窗外。
沒過一會,小柱子便將酒菜上齊,房間裡頓時滿屋飄香。
藍夜看也沒看酒桌的酒菜,只是悠然地喝着茶。
“爺,有人求見!”小柱子突然在門外小聲道。
“什麼人?”藍夜臉上露出笑意,隨口問了問。
“是個女人,極美的那種!”小柱子如實答道。
藍夜臉上笑意更甚,道:“讓她進來吧!”
“好嘞!”小柱子應了一聲準備離去。
藍夜卻將他叫住:“等下還有人來找我,就直接帶進來吧!”
不一會,一個女人推門而入,正是柳若丹。
“比我想像的要晚了些。”藍夜做了個請的姿勢。
柳若丹白了他一眼,直接坐在了靠門的一張椅子上,嬌嗔道:“昨天你也不幫我,害我好一陣忙,那兩個叫花子跑得還真是快呢。”
“那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藍夜給她倒了一杯酒。
柳若丹將酒接過,脖子一揚,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酒,再來!渴死我啦!”柳若丹擦了擦嘴角的酒漬,道:“咱倆不是從這裡分開的麼,你我要是有那麼一點點默契的話,你一定會在這裡等我的嘛!”
“現在,咱倆算不算有默契?”藍夜邊倒酒邊說道。
“還行,也不枉我倆認識這麼久!”柳若丹點了點頭,道:“哎,你點這麼多菜乾嘛,是給我準備的嗎?”
藍夜笑而不語。
“你幹嘛這種表情看我?怪怪的!”柳若丹一臉疑惑地道:“你沒事吧?”
藍夜笑了笑,道:“沒事,快吃吧,等下可能就吃不到了。”
“什麼?”柳若丹一愣,道:“什麼叫吃不到了?”
“因爲,這桌菜不是給你準備的!”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柳若丹頓時一個激靈,身形一晃,將藍夜護在身後,高聲道:“誰?滾出來!”
“我是人,爲什麼要滾出來,走出來不好麼?”門打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是你?!”柳若丹滿臉驚愕。
藍夜臉上毫無波瀾,從柳若丹身後挪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兩位不必緊張,這桌酒菜就是專門給兩位準備的,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哦,快些坐下來品嚐一下吧!”
柳若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臉上神色複雜。
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竟長得跟她一般無二,連身材都一樣,只不過穿的是一件紫色長裙。
“你是誰,爲什麼要冒充我?”紫裙女人冷聲道。
柳若丹回懟道:“我是誰?我當然是凌霄殿公主柳若丹咯,你又是誰,爲什麼冒充我?”
紫裙女人冷哼一聲,道:“不要臉,凌霄殿公主這幾個字你也配?快些招來,不然休怪本小姐對你不客氣!”
“怎麼,你以爲我柳若丹是嚇大的麼?呵呵!”柳若丹冷笑道。
藍夜見氣氛如此不友好,當下也只好站起身,道:“兩位先別吵,坐下來咱們邊吃邊聊,肯定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的!”
“哎,藍夜,她到底是誰?爲什麼她會找到這裡,是你叫來的麼?”柳若丹坐到藍夜身旁,一手拉着他的肩膀,道:“你說呀!”
紫裙女人看着二人如此親密,嘴脣抿了抿,冷聲道:“你們都到這一步了麼?”
藍夜一愣,隨即苦笑道:“你,你還是先坐下說話吧。”
柳若丹卻乾脆用雙手挽住了藍夜的手臂,將頭靠了上去,道:“我們到哪一步關你什麼事?哼!”
藍夜一臉黑線,卻也沒有掙脫,而是任由柳若丹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紫裙女人臉色立馬變得陰沉起來,突然抓過桌上的一罈酒,猛地倒向一隻大碗。
由於她倒得急,好多酒水都直接衝出了碗壁,灑到了桌上。
“咕咕……”
紫裙女人仰起脖子猛灌一氣,沒喝兩口,便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呯!”
紫裙女人將碗重重放在桌上,臉上早已通紅一片,連脖子都紅了!
“你喝不了酒就別硬撐了,對身體不好!”藍夜忍不住道。
“怎麼,你心疼她了?”柳若丹一聽便來氣,坐直了身子,一臉怒容地瞧着藍夜。
藍夜低頭一笑,道:“哪有,換作任何一個人我也會這麼說,你還不瞭解我麼?”
柳若丹這才換上笑臉,故意白了他一眼,嗔道:“逗你玩呢,嘻嘻!”
說着,便給藍夜倒了杯酒,遞到他嘴邊,道:“來,我餵你喝!咯咯……”
藍夜一臉黑線,但心情卻是說不出的愉悅。
“有外人在呢,注意些!”藍夜用手一擋,低聲道。
“你也知道她是外人,怕什麼,咱們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快些喝,不然我就生氣啦!”柳若丹旁若無人地道。
藍夜看着她一副佯裝生氣的模樣,心一下子便被融化了。
不可否認,女人假裝生氣的時候,便是男人被徹底摧毀的時候!
“好,我喝!”藍夜笑了笑,張嘴將酒喝了下去。
柳若丹這才笑逐顏開,又連忙給他夾了一大塊肉,硬生生地塞進他的嘴裡才罷休,臉上浮現着迷人的笑容!
紫裙女人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臉色已是鐵青一片,全身都在微微發抖。
“哎,你吃啊,別愣着,這麼好吃的菜可別浪費喲!”柳若丹朝紫裙女人招呼道。
“哼,你叫我來,不是想看你們二人如何恩愛的吧?”紫裙女人盯着藍夜,一字一句地道。
藍夜擦了擦嘴,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們誰是柳若丹而已!”
“那你現在清楚了麼?”紫裙女人道。
“差不多了吧!”藍夜笑了笑。
柳若丹道:“哎,什麼叫差不多了?你難道懷疑我?”
藍夜搖了搖頭,道:“哪有,我只是有些迷糊了。”
“好啊,我們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會犯迷糊?”柳若丹臉色立即變了。
藍夜道:“我們是很多年了,可是在一起的日子總共也才那麼幾天嘛,犯犯迷糊也是正常的呀!”
柳若丹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要怎麼才能讓她現出原形呢?”
紫裙女人道:“我看是該讓你現出原形吧?”
藍夜見二人又要吵起來,忙道:“兩位莫要吵,我問兩位幾個問題吧,你們要是答得上來,我便知道誰真誰假了!”
“行。”
“你問吧!”
藍夜對着紫裙女人微一點頭,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倆第一次相識的地點?”
紫裙女人抿了抿嘴,並未說話。
“怎麼,你不知道麼?要不要我替你回答?”柳若丹冷聲道。
紫裙女人終於開口道:“二十年前,玄武禁地。”
藍夜點了點頭,又對着柳若丹道:“我們是怎麼相識的?”
柳若丹臉色一紅,道:“真要說麼?”
藍夜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當時正被一條大蛇困住,是我的雕兒小白救了你,當時,還以爲你是個聾子呢……”柳若丹小聲地說道,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