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進來,韋覺野忙要起身,藍夜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他的肩頭,笑道:“韋長老,你大病初癒,還是莫要亂動!”
韋覺野臉露尷尬,道:“唉,真是對不住了,讓各位長老替老夫操心了!”
王元一囔道:“你該謝謝老紀,你的命可是他救的!”
韋覺野臉色一紅,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次多謝老紀出手相救,韋某人欠你一條命!”
紀風呵呵一笑,道:“都是一個學院的人,什麼欠不欠有,你能平安無事便好!”
藍夜道:“紀長老,韋長老所中何毒?”
其他幾人也都眼巴巴地望向紀風。
紀風臉色凝重,沉吟道:“大家可有聽說夜魔花?”
“夜魔花?”藍夜完全沒聽過。
“老紀,我們幾個哪懂什麼花啊草的,你直接說便是了!”王元一急道。
紀風深吸一口氣,道:“夜魔花只在陰氣極重之地出現,每過一萬年纔開一次花,花期不足半年。此花只在夜間開放,日出則閉。”
“這花有什麼詭異之處麼?”王元一問道。
“此花通體黑色,聞之無味,無論多麼厲害的強者,只需靠近此花百丈便會中毒,而中毒之人一開始並不會察覺,十日內,體內花毒纔會發作。”紀風木無表情地道:“毒發者雙目赤紅,臉繞黑氣,同時出現幻覺,精神失常,一月之內便會化作一灘黑血而亡!”
“我的天,這麼厲害?!”王元一嚇了一跳,道:“完全是殺人滅口的最強利器啊!”
紀風沒理會他,接着道:“相傳此花乃爲陰間之物,不知何時出現在人間。剛纔老夫也說了,此花只出現在陰氣極重之地,其他地方是不會出現的。”
“既然此花如此厲害,紀長老又怎生救得了他?”江陽道在旁邊插了句話。
紀風得意一笑,道:“天地萬物,無論是至陽,還是至陰,終究逃不過相生相剋之理。夜魔花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解。大陸上唯有烈焰草可解夜魔花之毒。”
“烈焰草?”藍夜一愣,他在藥理方面完全就像個白癡。
“烈焰草生於南方至陽之地,在其他地方無法存活。”紀風點了點頭,道:“夜魔花爲至陰,烈焰草爲至陽,二者獨存則爲劇毒,但若是將二者放置一起,就會毒性全無,即爲陰陽調和!”
王元一點了點頭,道:“好你個老紀,連烈焰草你都有,看來你這裡的私貨還不少啊?”
紀風瞪了他一眼,道:“你別想打老夫的主意,要命可以,想從我這裡順走一花一草,哼,門都沒有!”
王元一也回瞪了他一眼,道:“切,誰稀罕你那幾顆野花雜草,你當寶貝,我可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那最好不過!”紀風沒好氣地道。
江陽道笑了笑,道:“唉,紀長老爲了救治韋長老也耗費了不少精力,王長老就彆氣他啦。既然韋長老無事,那咱們也就散了吧,讓他倆好好休息幾天。”
藍夜也開口道:“對,這次真是多虧了紀長老,多謝!”
紀風忙道:“六長老說哪裡話,咱們好歹也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藍夜點了點頭,道:“嗯,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行告辭,韋長老就拜託給您老了!”
紀風見他們要走,忙道:“難道大家不想知道韋長老是如何中了這夜魔花之毒麼?”
衆人聞言均停下腳步,驚愕地看着紀風。
“對哦,我真是糊塗,竟忘了這事了!”藍夜一拍腦門,懊惱地道。
王元一早已迫不及待,道:“快說,別賣關子了!”
紀風道:“老夫說過,這夜魔花是生於陰氣極重之地,大家可知道哪裡的陰氣最重?”
“皇陵!”藍夜沉吟道。
王元一一驚,道:“對,韋老頭確實去過皇陵,應該錯不了!”
這個時候王元一也懶得遮遮掩掩了,乾脆讓大夥都知道韋覺野去過皇陵。
“看來我猜得不錯,韋長老真的去過皇陵了!”紀風沉聲道。
江陽道與藍夜臉色如常,他倆是早就知道王元一去過皇陵的,在場中人唯有紀風不知道此事。
紀風瞄了瞄三人臉色,心中有了個大概。
“呵,韋長老怎麼會去皇陵?”紀風有些氣惱地道:“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大家?哦,不對,應該是瞞着老夫一人才對!”
王元一臉皮抖了幾下,卻並未開口。
江陽道也在一旁仰頭看着四方,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藍夜只得乾笑兩聲,道:“紀長老,此事是我不對,沒有及時通知你,我這便向你賠罪了!”
說着,便抱了抱拳。
紀風忙讓到一邊,道:“六長老千萬莫要折煞老夫,你代表的可是院長大人!再說,你選擇不告知老夫一定有原因,老夫也能理解,剛纔只不過是說些氣話罷了,六長老莫怪!”
藍夜苦笑了一下,道:“多謝紀長老諒解。”
紀風擺了擺手,正色道:“夜魔花出現在皇陵,而且正值花期,老夫猜想一定有大事要發生,要麼就是神物即將現世!”
“真的?!”藍夜大吃一驚,他還真沒想到這些。
江陽道與王元一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嗯,肯定有人也知道了這個秘密,守衛皇陵的可不是一般的強者,爲何還要派飛羽衛前去?”紀風冷冷地道。
“皇陵守衛遭到重創?”藍夜眉頭緊鎖。
“不錯,老夫也是這麼認爲!”紀風點了點頭,道:“可是,皇陵守衛均是控靈師級別的強者,而飛羽衛雖然同樣如此,但這兩年來減員甚巨,後來雖然補充了一些,但難免有濫竽充數之嫌。戰鬥力絕不會比皇陵守衛要強,可人皇爲何還要派飛羽衛前去守護?”
藍夜說不出話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人皇派去的飛羽衛都是精銳,可能比皇陵守衛更強呢?”江陽道幽幽地道。
紀風聞言也說不出話來。
王元一卻連連搖頭,道:“不可能!莫歡炎那老頭兒我最清楚不過了,他的實力跟我在伯仲之間,就他手下那幾個歪瓜裂棗真的還拿不上臺面。可以說他那一隊絕對排在十四支飛羽衛最末!”
紀風眉頭一挑,道:“那這就更說不過去了,皇陵如此重要,卻偏偏派一支實力最弱的飛羽衛來,這豈不是兒戲?”
江陽道摸着下巴,道:“會不會是人皇急需用人,將皇陵守衛臨時調走,然後讓飛羽衛接替?畢竟,皇陵重地,天下皆知,一般人絕對不敢擅闖的!”
紀風點了點頭,道:“嗯,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藍夜道:“若真是要調走守衛,完全可以秘密調走,外人根本無從知曉,何必多此一舉的再派飛羽衛過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王元一突然大叫道:“哎呀,你們說會不會是人皇故意的?”
紀風等人一齊看向王元一。
“故意什麼?”江陽道緩聲問道。
“這……這……我又不是人皇,我哪知道啊?”王元一一甩衣袖,嘟囔道。
房間裡陷入一陣沉寂,大家都愁眉不展,各自想着心事。
“你們都不想知道我在哪裡找到任長老的令牌麼?”韋覺野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衆人均以眼神視之。
韋覺野眯着眼想了想,道:“那晚我混在飛羽衛中進了皇陵,一開始還沒什麼事,可是走了一段路後,我懷中的靈石便開始有了反應,越往前走,反應越強烈。於是我便趁別人不注意時離開了大隊,獨自一人尋找任長老的下落。”
“那裡陣法林立,你真是不要命了吧?”江陽道搖了搖頭。
韋覺野笑了笑,道:“我當時一心想着要找到任長老,哪還記得有什麼陣法啊。我按照靈石的指引,又摸索了十來里路,最後終於在一處峽谷中找到了令牌!當時這塊令牌被掩埋在泥土之中,我可是在那裡轉悠了好一陣才扒拉出來!”
“哦?”藍夜道:“如此說來,這事也太順利了吧?”
韋覺野一瞪眼,道:“哪裡順利了?沒有靈石的指引,老夫便是花上一萬年也不見得找得到。”
“韋長老誤會了,我是說,這十幾裡地就沒有遇到一處陣法,又或是毒蟲猛獸麼?”藍夜道。
韋覺野一愣,道:“哎,六長老這麼一說,還真是沒有遇到哎,我的天,我,我都沒想過這些。”
江陽道笑了笑,道:“你哪裡沒遇到了,不是中了夜魔花的毒麼?”
韋覺野大叫道:“對啊,對啊,我這腦子還被毒壞了,什麼事都給忘了!”
王元一撇了撇嘴,道:“你的腦子一直都不好,關夜魔花什麼事!”
“哎,老王,你嘟囔個啥呢?”韋覺野怒道。
藍夜忙道:“額,韋長老還記不記得是在哪裡遇到夜魔花的?”
韋覺野一怔,想了想,道:“那晚夜色太暗,我沒注意!”
藍夜緊閉着嘴脣,來回踱了好幾圈,衆人見他如此,也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王長老,馬上問問莫歡炎,飛羽衛最快什麼時候再去皇陵!”藍夜突然停下腳步,一臉凝重地看着王元一。
王元一大驚,道:“六長老不會是想親自去趟皇陵吧?”
“嗯!”藍夜緩緩點了點頭。
江陽道連忙阻止道:“不可,韋長老有前車之鑑,六長老萬不可再以身犯險,要是出了任何差錯,我們如何向院長大人交待?”
王元一也急道:“江長老說得對,六長老你不能去!”
韋覺野也是一臉驚慌,道:“六長老,皇陵內兇險萬分,你可千萬莫要去啊。”
藍夜笑了笑,道:“哪裡兇險了?你不是活着回來了麼?”
韋覺野一愣,竟然無言以對。
紀風道:“那是他老韋運氣好,咱總不能每次運氣都這麼好吧?”
藍夜搖了搖頭,道:“我心意已決,大家莫在再勸了,似乎所有的疑點都指向皇陵,我一定要去看看。”
衆人大驚,齊齊抱拳道:“請六長老三思,你可是院長大人指定的代管人,萬不可輕易涉險啊!”
任憑衆人苦苦相勸,藍夜持意要前往。
“既然一定要去,那還是我韋某人再跑一趟吧!”韋覺野狠聲道:“再怎麼說,我也比六長老更熟悉皇陵!”
藍夜還想說話,韋覺野竟然直接從牀上翻身下地,近乎哀求地道:“請六長老讓我去吧,我從小父母雙亡,流落街頭,要不是當年院長大人帶我回學院,我早就餓死了。你雖進院不久,但卻是院長大人指定的代管人,別人我不管,但院長無論做什麼,我老韋絕不懷疑!這次就當是我報答院長大人的再造之恩,此次若是不讓我去,我便一頭撞死在這裡,也省了院長大人出關後責罰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