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霄道:“苦力?呵呵,你夫君有這麼笨麼?”
陳美兒一愣:“什麼意思?”
馮霄得意一笑,道:“他這次除蠱有功,皇室肯定會嘉獎他,總不可能少了我吧?哈哈!”
陳美兒正待說話,下人走了進來,道:“宗主大人,夫人,皇家拍賣行南域分行吳鑑師拜訪,說有事要見宗主大人!”
馮霄聞言,臉色陰睛不定,瞄了瞄陳美兒,見她並未有任何反應,便道:“知道了,讓她在會客廳等候,我隨後就到。”
“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馮霄道。
……
吳媚兒喝了一口茶,姿勢極其優雅。
“吳鑑師光臨,真是令寒舍蓬篳生輝啊!呵呵呵!”馮霄大笑着走了進來。
吳媚兒嬌笑一聲,道:“馮宗主真會說笑。”,瞥見他身後一臉漠然的陳美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蓮步輕移,便到了馮霄近前,伸手便作了個前搭的動作。
馮霄臉色一變,慌忙後退一步,躲開了吳媚兒的手,尷尬笑道:“額,吳鑑師好久不見,快請坐。”
吳媚兒捂嘴輕笑道:“喲,咱們不是昨天剛見過面嗎?咯咯,馮宗主這麼快就忘了?”
“咳,咳!”陳美兒捂嘴輕咳兩聲。
吳媚兒忙行了個禮,道:“是馮夫人吧?吳媚兒見過夫人!”
陳美兒冷聲道:“吳鑑師不必多禮,快請坐。”
三人分主次坐定,氣氛略顯尷尬。
“不知吳鑑師到訪有何貴幹?”還是陳美兒打破了平靜。
吳媚兒輕笑一聲,取出一副字帖,道:“哦,也沒什麼事,就是這段時間承蒙馮宗主不棄,教奴家寫字,今日奴家閒來無事,便自己在家寫了幾個字,想請馮宗主指點指點。”
“哦,你還會指點人家寫字了?”陳美兒撇了一眼馮霄。
馮霄訕笑道:“額,有空的時候就指點她一下,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怎麼,你還想幹點別的麼?”陳美兒不悅道。
吳媚兒忙道:“確實只是指點奴家練練字而已,馮夫人可別多想哦!”
陳美兒冷哼一聲,道:“我當然不會多想,就怕有人會多想!”
吳媚兒道:“額,久聞馮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不如請馮夫人幫忙指點一下吧?”
說着,拿起手中字帖便走到陳美兒身旁,俯身將字帖在她面前展開。
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來,跟馮霄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樣。
陳美兒心中怒氣漸生,看也未看,道:“吳鑑師過獎了,我就一普通女子,什麼也不懂,還是請馮大宗主指點吧!”
馮霄忙道:“額,對,對,還是我來看看吧!”
吳媚兒暗笑一聲,道:“那就有勞馮宗主了!”,說罷,扭着腰身就往馮霄走去。
看着自己夫君與別的女人舉止這麼親密,陳美兒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臉色立馬變得陰沉可怕。
……
一個時辰後,吳媚兒方纔戀戀不捨地告辭,臨走時還對馮霄飛了個媚眼,道:“馮宗主,記得有空就去奴家那,幫奴家指點指點哦!”
馮霄都不敢看她,隨口道:“好說,好說!”
吳媚兒剛走沒多久,陳美兒早已忍不住,“呯!”的一聲,將吳媚兒剛纔喝過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馮霄着實嚇了一跳,驚道:“夫人,這是爲何?”
陳美兒氣得渾身發抖,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夫人!”馮霄再次叫了一聲,上前想要拉她的衣袖。
“別碰我!”陳美兒冷聲道。
馮霄一愣,仍去拉她,道:“夫人,你這是怎麼啦?”
“我叫你別碰我!”陳美兒突然尖叫起來。
馮霄忙縮回手,道:“好,好,我不碰你,可是,你發這麼大的火到底是爲什麼啊?”
陳美兒轉過臉,冷眼看着馮霄,忽然覺得這個跟她十多年同牀共枕的男人變得如此陌生。
“我爲什麼這樣,你心裡難道不清楚麼?”陳美兒冷聲道。
“我真不知道,還請夫人明示!”馮霄摸了摸後腦勺。
陳美兒心不住下沉,若是馮霄立刻承認,她也許氣會消一些,現在居然還在裝傻充愣,無異於火上澆油!
“行,你既然不承認,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女人了?”陳美兒強壓心中怒火,漠然道。
馮霄道:“啥?哪個女人?夫人,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陳美兒突然怒吼一聲:“夠了!我問你,你跟那個吳媚兒是不是有一腿?”
馮霄忙道:“嗐,我道是誰呢,你說她啊,我跟她真的很清白的,只是偶爾指點一下她的書法,僅此而已。夫人,你可千萬要相信我啊!”
陳美兒冷笑一聲,道:“偶爾?怕是天天往她那跑吧!哼,你連說謊都不會,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藉口說跟洛林商量什麼滅蠱之事,我看你分明就是去那個女人那裡去了!”
馮霄連忙擺手道:“夫人,我真沒有去她那裡,我……”
陳美兒不待他說完,直接打斷道:“我什麼?你身上的香味跟那個女人的香味一模一樣,我是你最親近的人,每天你身上都有她的味道,你怎麼說?”
馮霄臉色鉅變,心中暗暗叫苦,怎麼把這一出給忘了。
“夫人,你聽我解釋,我……”
“我不想聽!”陳美兒漠然道:“我問你,你的心會痛麼?”
馮霄一愣,不明所以,道:“什麼?”
“我問你,你的心會痛麼?”陳美兒重複了一句。
馮霄道:“什麼意思?我真不明白啊!”
陳美兒冷笑一聲,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裝傻,已令她失去了耐心,甚至覺得有些噁心!
“好,我說白一些。”陳美兒道:“你每次去那個女人那裡時,你的心有沒有刺痛的感覺?”
馮霄想了想,道:“夫人這麼一說,好像真有!”
陳美兒冷笑道:“一共痛了六次,算上這一次是第七次!是不是?”
馮霄臉色一變,道:“你怎麼知道?還,還記得這麼清楚!”
陳美兒道:“因爲,你的心每痛一次,我的心也會跟着痛一次,每一次我都幫你記下了!”
馮霄上前一步,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陳美兒哈哈一笑,饒有深意的看着馮霄,道:“什麼意思?你難道猜不到麼?心爲什麼會痛呢,又沒得什麼病,呵呵!”
馮霄眼神逐漸變得凜冽,道:“你對我種蠱?”
陳美兒臉色一正,道:“你總算是聰明瞭一回。”
馮霄正待發作,突然醒悟,道:“不對,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根本就不會養蠱之法,你是想套我話?”
陳美兒道:“不錯,我是不會養蠱之法,但有人會!”
馮霄問道:“誰?”
陳美兒凝神看着他,道:“你應該知道是誰!”
半晌,馮霄一字一句道:“獨孤長空?”
陳美兒點了點頭,笑道:“嗯,不錯,就是他!怎麼樣,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馮霄舉起手想要打陳美兒,卻停在半空中下不來,只是滿臉怒容的瞪着陳美兒。
陳美兒也不躲,就這麼看着他,道:“想打我麼?打吧,打死我好了,反正,你變了心,我的心也就死了,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
馮霄霍地放下手,狠聲道:“待我找獨孤老兒問個清楚先!”
說罷,身形一閃,人便消失在原地。
陳美兒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癱倒在地,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
“獨孤兄!”馮霄壓着火氣,道:“馮某有一事相問!”
獨孤長空給他倒了一杯茶,緩聲道:“馮兄,這麼火急火燎的幹嘛?天塌下來啦?來,來,先喝杯茶,靜一靜心,再問不遲!”
馮霄瞪着眼道:“獨孤兄,你是不是幫陳美兒養過蠱?”
獨孤長空笑容一僵,道:“馮兄何出此言?”
“你就回答有,還是沒有?”
“有!”
馮霄身子一震,道:“爲什麼?我跟獨孤兄數十年的交情了,我可是把你當親大哥一樣,可你……”
獨孤長空虛按道:“馮兄,少安毋躁。三年前,嫂夫人來請我幫她養蠱,我本來是拒絕的。”
馮霄道:“那……”
獨孤長空打斷他道:“別急,聽我慢慢道來。嫂夫人當時聲淚俱下,只求我幫她養一種蠱,我聽了她所說的話後,便決定幫她這個忙!”
馮霄道:“她說了什麼?”
獨孤長空道:“她當時情真意切,說你是他最後一個男人,她不想失去你,只想陪在你身邊跟你生活一輩子!”
馮霄道:“這有什麼?我不是如她所願了麼?”
獨孤長空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女人的心思,我也不懂。不過我可以大致猜到一些。馮兄你當時可是有原配夫人的,後來才與她在一起,估計她是擔心你有一天也會離她而去。另外,我見她所要的蠱毒對你也沒什麼壞處,於是就幫了她一把,也是爲了你們好!”
馮霄滿臉痛苦,道:“唉,她到底想要什麼啊,爲何非得要對我下蠱呢?”
“我想要什麼,你不清楚麼?”陳美兒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馮霄猛然回頭,驚道:“夫……你怎麼來了?”
陳美兒冷聲道:“怎麼,我不能來麼?”
馮霄道:“既然大家都在,說說吧,當年對我下的什麼蠱?”
獨孤長空看了看陳美兒,沒有做聲。
陳美兒開口道:“情花蠱!”
馮霄問道:“什麼情花蠱?我雖然不養蠱,但跟獨孤兄這麼多年,多少也知道些,只是這情花蠱從未聽獨孤兄提及過,也沒看他養過。”
陳美兒道:“他當然不會養這種蠱,因爲情花蠱只對夫妻二人或是兩個相愛之人有用,其他人卻種不了,明白了麼?”
馮霄道:“這又如何?”
陳美兒道:“情花蠱乃是所有蠱毒中最高級的蠱毒,只要兩人中有一人無論是心還是身對另一方不忠,蠱毒就會發作,而且只有種蠱之人可解!”
馮霄聞言,看了看獨孤長空。
獨孤長空默默地點了點頭,道:“一旦對別的人動情,或是身體不忠,蠱毒便會催動,而一旦催動,不出一年,便會身死,誰也救不了,除非種蠱之人解救!”
“呯”,馮霄一掌拍碎茶几,大吼道:“好啊,這麼兇險的蠱毒,你,你獨孤兄竟然還要幫她?你到底有什麼居心?”
一聲巨響,也驚動了門外的人。
馮寶兒與獨孤飄然最先奔進了大廳,一見此景,馮寶兒道了一聲:“爹,你這是……”
馮霄看也不看她一眼,仍然盯着獨孤長空。
馮寶兒識趣地退到一邊,不再言語。
此時,獨孤獨與聶無雙兩位長老也趕了過來,忽見廳內這麼多人,氣氛有些不對勁,於是二人悄悄立在門口,以防不測。
獨孤長空卻穩如泰山,道:“馮兄,不要這麼衝動,我當時也覺得你們二人琴瑟和鳴,花成蜜就,自然認爲你們會白頭偕老的嘛,哪知你會……唉,我也是萬萬沒想到啊,如果能想到,我肯定不會幫她。”
馮霄牙齒咬得咯咯響,道:“哼,難道你就沒有別的心思?!”
獨孤長空怪異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並未答話。
馮霄站起身,狂笑一聲,道:“我馮霄真是有眼無珠,竟把你當兄弟,呵呵!你既然做得這麼絕,那我也沒什麼顧忌了,你說,如果我告訴洛林,你就是蠱毒真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