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炎城城主府。
秦塑在花園中愛不釋手地把玩着漆黑的小鐵錘,臉上盡是滿足的表情。
“哎,老二,問你個問題!”秦塑突然擡頭問道。
藍夜正端坐在石凳上,閉目修煉。
“老二,老二!”秦塑扯着嗓子又叫了兩聲。
藍夜睜開眼,略有不滿地道:“幹什麼?”
“哎,我問你,我現在越來越覺到我就是雷神轉世!”秦塑見他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接着道:“你看,這小鐵錘一在我手中,我就感覺好像跟老朋友久別重逢一樣,特別親切!”
藍夜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往遠處挪了幾步。
“哎,老二,你幹嘛呢?”秦塑一臉疑惑。
“沒幹嘛,我就是想離你遠些!”
“啊?”
“我怕雷劈你的時候連累到我!”
“……”
此時,一個衛兵走向前,道:“二位公子爺,城主大人有請!”
……
議事大廳。
洛林滿面春風,剛剛接到人皇聖旨,因他除蠱有功,特獎勵了他一大堆寶貝!
十多件神兵利器,數本功法秘籍,以及各種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高級靈石不計其數。此時正擺放在大廳之中。
洛林笑着道:“二位小兄弟,這是人皇賞賜的,你們隨便挑吧!呵呵!”
秦塑瞄了幾眼,興致不高,將震天雷拿在手中晃了晃,道:“我已經有這個了,其他的就不要了!”
唐小六此時已恢復得差不多,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他對眼前這些東西也沒有多大興致,看了兩眼後便坐到椅子上,喝起了茶。
大家都不要,藍夜自然也不會要。
秦塑在一旁道:“哎,老二,我有了一件好兵器,你不挑一個嗎?以後打架的時候還能用得上,不用赤手空拳跟人家肉搏了。”
藍夜笑了笑,道:“要那東西沒什麼用,赤手空拳不是挺好麼?”
秦塑不解,問道:“你說什麼?手裡多個神兵利器,底氣都足些,怎麼會沒用呢?”
藍夜道:“你想着手中多一件神兵利器,底氣就足,這沒錯。但是,你如果有這種想法,就證明你心中有所畏懼,需要靠所謂的神兵利器來壯膽。若是神兵利器被毀,你該如何?我想,你的恐懼感應該會瞬間壓垮你,而戰鬥往往就是一瞬間就可以決定生死的。”
“能簡單點麼?”秦塑不要臉地道。
“簡單說,就是成也神兵,敗也神兵!懂麼?”藍夜正色道:“神兵一旦握在手中,就會着魔,久而久知,你會發現,你已離不開它!這種着魔其實就是心魔,你的心對它的依賴!”
秦塑大聲道:“我擦,你說得這麼花裡胡哨的,不就是想說,赤手空拳更厲害麼?”
藍夜點了點頭。
“那你還要我去選什麼稱手的兵器,感情你是想害我啊?”秦塑不滿地道。
藍夜搖着頭無奈地道:“錯!赤手空拳對我來說絕對比藉助任何身外之物要好。自己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你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有可能是殺人的利器!這就是自信!你只有完全的、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的身體,才能達到化身爲器,身器合一的境界!而老大你,目前還沒有達到這種高度,因此,一件稱手的神兵對現在的你來說絕對是好處比壞處多,等你哪天真正領悟到我說的這些,你就可以扔掉它了!”
秦塑撇了撇嘴,道:“正一說,反一說,反正都是你說!”
……
絕毒門廢墟上。
周心影與李天陽默默地並肩而立。
半晌,周心影開口道:“師兄,這絕毒門就這麼完了麼?”
李天陽沒有出聲,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周心影接着道:“那個獨孤飄然真的瘋了嗎?會不會是故意裝的?”
李天陽又搖了搖頭,道:“我試過了,他是真瘋了!”
周心影嘆了一口氣,道:“唉,他也真是可憐……”
李天陽冷笑一聲,道:“呵,可憐?那些死於他手裡的人就不可憐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周心影低了低頭,微風吹起她的秀髮,露出精緻的臉龐,嘴巴動了動,想開口說話,卻最終沒有說出。
李天陽笑了笑,道:“師妹,你是不是覺得馮寶兒很可憐?”
周心影道:“嗯!”
李天陽扭過頭,望向遠方,木無表情道:“她自己選擇的路,怪不得別人。人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周心影道:“師兄,這絕毒門完了,紫火宗也差不多廢了,天炎城主洛林可就少了兩個對手了!”
李天陽咬了咬牙,道:“馮霄、獨孤長空兩個廢物,竟然被一女人給滅了,真是可笑之極!這女人啊,一旦心狠起來,什麼可怕的事都做得出來!”
周心影聞言臉色一變。
李天陽自知失言,忙笑着道:“師妹,你別誤會,我沒說你!你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是人皇之女,我的愛妻,怎能與一般的凡夫俗子相提並論?”
周心影不自然地笑了笑,沒有言語。
李天陽道:“額,師妹,咱們還是走吧,這裡是絕毒門,呆得久了,萬一沾到毒氣就不妙了!我們還要對付藍夜那幫卑鄙之徒呢!”
……
一個月後,唐小六的傷勢已然痊癒。
藍夜急着要到東域尋找青龍神獸傳承,而秦塑剛得到震天雷與《魔神賦》,迫切地想要修煉,唐小六卻並不想回百鍊門,說要去東域遊歷一番。
於是,三個年青人告別了洛林與吳媚兒,結伴東行。
三人並未騎乘飛行獸,也未加急趕路,而是一路遊山玩水,走走停停。走了數日方纔出了天炎城。
不一日,三人來到黑風山,當時的戰鬥痕跡還在,一大片黑乎乎的地上寸草不生,正是黑蟾伏屍之地。
藍夜與秦塑感慨一番,正待繼續前行,忽然一陣怪異的笑聲傳來:“嘎嘎……”
“不好,是花海!”藍夜頓是驚呼一聲。
唐小六與秦塑一愣,秦塑問道:“花海?花海是誰?”
“魔靈堡宗主花海,花間語還記得不?花海是她爹!”藍夜急促地解釋道。
唐小六與秦塑心中一涼,花間語曾經要搶他們手中的血蔘,結果被他們打敗,過了這麼年,人家老爹親自找上門來了,這能有什麼好事?
一道瘦小的黑色身影浮現在三人面前數丈,長長的白髮如靈蛇般隨風飄揚,長長的臉上木無表情,彷彿是一個死人!
“你,你想怎樣?”藍夜有些結巴。
“哼,這次我不信你還跑得掉!”花海冷聲道。
藍夜擡高聲音,道:“你別忘了,我可是隨時能叫風雷宗秦宗主現身的哦!他一來,你就死定了!”
“秦宗主?我老爹?”秦塑疑惑地望着藍夜,眼裡充滿了問號:“你隨時都可以叫他現身?我特麼怎麼沒這個待遇?”
“嘎嘎,我早有準備,不信,你再叫一次看看!”花海怪笑道。
藍夜一驚,忽然發覺自己身體完全動不了!這花海果然是吃過一次虧,這一次一上來就先制住他,不讓他有任何小動作!
“你,你……”藍夜已不知要說什麼。
“死老頭,你最好放了我們,秦烈可是我老爹!”秦塑大聲道。
花海一愣,隨即笑道:“老夫纔不管誰是你爹,老夫只要這姓藍的小子,與二位無關,只要二位識相,老夫絕不爲難二位!”
秦塑聞言,正待說話,唐小六卻先開口道:“花前輩,在下百鍊門唐小六,唐淵正是家父。能否請前輩看在我父親的份上放了我朋友?在下感激不盡,如有任何要求,您老儘管提!”
“對,對,你想要什麼儘管說,我找我老爹要就是!”秦塑連忙補充道。
花海一徵,隨即冷笑道:“姓藍的小子,你到底是個什麼人?你的朋友全都是豪門,真讓我萬萬沒想到啊!”
藍夜道:“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我朋友的提議建議你還是考慮一下!”
花海道:“考慮?考慮什麼?這是我跟你之間的恩怨,不關他們的事,大不了,我先定住他們,把你帶走,不傷他們就是,他們的父輩都是一方巨擎,都是明事理的,絕不會找我麻煩!呵呵!”
唐小六臉色變得陰沉無比,秦塑也是急得青筋暴起。
在花海面前,他們幾個還真是嫩了些!
花海言罷,緩緩向藍夜移來,獰笑不止。
藍夜心中後悔不已,明知道花海惦記着自己,爲何還這麼不長記性。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乘坐飛行獸離開。
“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老怪物!”藍夜見已逃無可逃,乾脆開口罵了起來。
“你罵吧,反正你也罵不了幾句了,嘎嘎!”花海冷笑一聲。忽然伸出一隻枯手,掐住了藍夜的脖子,藍夜頓時氣短,臉被憋得通紅。
花海得意的怪笑聲像打雷般灌進藍夜的耳朵裡。
他心中怒火升騰,腦中一熱,一道凌厲的藍色劍光從他眉心處飛出,閃電般擊向花海眉心。
花海與藍夜近在咫尺,根本未料到藍夜還有力氣反擊,等他看見藍光時,藍光已擊中他的眉心,瞬間又收了回去。
“啊!”的一聲,花海慘叫一聲,身體向後暴退十丈,掐着藍夜脖子的手也隨之鬆開,雙手捂着額頭,不住的叫喚。
斷劍收回,藍夜只覺腦中一陣鑽心的刺痛,冷汗直流。
剛纔他冒險用神識攻擊花海的神識,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好在一擊擊退了花海,雖然沒能破了他的識海,但能讓他受點挫折也是可以的,至少令他心中有些忌憚!
斷劍的光芒暗淡了不少,顯然,在剛纔的較量中,其實並未佔到什麼便宜。
看來這神識攻擊還真的要謹慎一些纔好,不然,哪天被別人的神識反噬,自己就真的玩完了。
數息後,花海停止叫喚,鬆開雙手,一張本來就醜得不要不要的臉,變得更加慘不忍睹!
“你,你剛纔用的是什麼功法?竟然無視我的禁錮?”花海沉聲道。
“哼,憑什麼告訴你?”藍夜道:“難道我告訴你了,你就放我們一條生路不成?”
花海冷笑一聲道:“嘎嘎,你想多了!現在不告訴我也行,等我把你帶回魔靈堡,我有一百四十五種方法讓你開口!”
“你……”
“不跟你玩了,現在就跟我走吧!”
唐小六和秦塑拼命掙扎,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秦塑怒吼道:“死老怪,你有本事就連我們三個一起殺了,不然,我一定會讓我爹踏平你們魔靈堡!”
花海冷聲道:“哼,你是在威脅老夫麼?你爹雖強,但我魔靈堡也不是紙糊的!到時候誰踏平誰還尤未可知呢!”
說罷,再次掐住了藍夜的脖子,身子逐漸升起。
唐小六與秦塑眼見花海要將藍夜帶走,心中焦急萬分,卻又阻止不了。
玄靈師級別的強者,可不是御靈師所能抗衡的。
“慢着!”一聲暴喝傳來。
天空中出現一道陰影。
衆人爲之一驚,藍夜卻是咧嘴一笑,他的救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