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妖魂無情下

二十、妖魂無情(下)

英山奪令,東溟海中屠殺,這一切是爲着什麼?

雲無涯卻不答,只是看着船板上的鮮血與屬下的屍身,再擡眸看着蘭七,“今日之仇在下記住了。”手一揮,所有東溟島人便負屍躍回來時船上。

“三千血仇閣下也記住罷。”蘭七搖着玉扇渾不在意。

雲無涯躍回己船,遙望島上,道:“諸位貴客來到東溟,在下本是前來‘迎接’的,可此刻看來,還是請諸位自行至東溟爲妥。”

“呵……”蘭七笑,“閣下這待客之道實不怎麼樣,所以等我們到了貴島之時,閣下千萬不要怪我們這些客人無禮。”

“在下便在東溟島恭候諸位。”雲無涯領着東溟島人離去。

四艘大船如箭飛去,雲無涯矗於船頭,遙望越來越遠的小島。

“少主,我們此次便這樣無功而返嗎?”有屬下請示雲無涯。

“無妨。”雲無涯擺擺手示意其下去,“他們總會要去島上的,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罷。”

“少主,您受傷了,請回艙讓屬下爲你治傷。”有屬下上前道。

雲無涯低頭看着肩上的傷,撫上悶痛的胸口。想不到,皇朝武林三公子的武功竟高至如此地步,而且與所查得到的完全不一樣,還有那個洺空,號稱第一人,卻不顯山不露水,這一次的三百人更勝上次的三千人!不過……那又如何呢,東溟島等着他們,數百年的籌劃等待,一切早已註定!

“少主……”屬下見其不動有些憂心。

雲無涯擺擺手,往船艙走去。

蘭七望着漸漸遠去的東溟船隻,臉上的笑慢慢收斂,碧眸中浮現凝重,放鬆了心神,頓感倦意,剛纔實是大耗功力。

迴轉身,船上之人皆已差不多上島了,餘下的人無不是又驚又懼的望着他,當下搖扇一笑,自顧飛身上了小島。

待所有人上了島,洺空與衆人商議,天色已不早,今日便在此島上歇息。許久不曾踏上實地,船上已晃得衆人頭暈骨軟的,因此一致同意。於是,衆豪傑從船上搬了食物器具在島上生火做飯,又許多的人扎帳安營,待一切弄妥,日漸西落,黃昏已至。

用過晚餐,夕輝便斂盡了最後的光芒,夜幕徐徐遮下,天地沉暗。衆人燃起了許多篝火,圍火而坐,飲灑談話,倒也熱鬧,慢慢的話題便轉至今日一戰,聊起了明二、蘭七、列熾楓的武功,一個個敬佩之餘更生懼意,特別是蘭七大開殺戒令人想起便膽寒。

當然,也有一些不愛熱鬧的便另覓靜地獨處,比如列熾楓抱刀立於海邊礁石之上,一輪明月升起,海風吹拂,便如一幅靜默的山水畫,衆人只能遠望,卻不敢接近,只因列三爺周身皆散發着“生人勿擾”的凜冽氣勢。明二則獨自漫步至一邊海岸,靜望海面波瀾。而蘭七卻遠離衆人,尋了一棵高樹,躍上樹梢,倚靠枝幹上,仰望星月。

寧朗本與洺空、宇文父子、鳳裔等人坐於一處,只是眼光忍不住四處尋視,當看着遠處蘭七仰臥樹梢時,便有些坐不住了,看宇文父子、洺空等正談着話,悄悄走開了。

一彎新月高高懸於天幕,星子稀疏閃耀,耳邊陣陣海浪聲,海風吹拂着,拂得樹梢搖晃,仿如置身於搖籃,沉靜的安祥的綿軟的,令人慾醉。

很久不曾這般靜看星月,也很久不曾有過如此感受,蘭七輕輕合上碧眸,脣際微彎,一抹極淡的極淨的笑意浮起,淺淺的銀輝裡,輕晃的樹梢上,那笑恁地透着幾分蒼涼。

耳邊聽得有輕悄的腳步聲,睜眸看去,寧朗正立於樹下,仰首看着。

“上來。”蘭七招招手。

寧朗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心頭便輕快起來,足下一點,身形躍起,雖談不上什麼身法灑逸,但至少是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樹梢上,未曾枝折。

“坐。”蘭七玉扇指着一旁的樹幹。

寧朗乖乖坐下。

樹在風中搖晃着,人在樹梢上搖晃着,海浪輕輕拍着海岸奏着陣陣濤聲,星與月在天上眨着眼偷看,看着樹上那並坐的兩人,紫衣的閉眸假寐,藍衣的呆呆的看着紫衣的。

“寧朗,你找本少是有話要說麼?”沉靜之中蘭七忽然開口。

“呃?”寧朗還未回神。

蘭七睜眸,靜靜的看着寧朗,月華全融入了那雙碧眸,美得令人不敢相看。“你有話要和本少說是嗎?”再一次開口問道,碧眸也移開望向海面。

寧朗慢慢醒神,也看向海面,白日裡的那一場血腥殺戮便重現眼前。

“你爲什麼要全殺了他們?”

“不殺他們便是他們殺我們。”對於寧朗的問話蘭七沒有一絲驚奇,只是平淡的答道。

寧朗沒法反駁他此話,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道:“殺人不好。”

“哦。”蘭七目光依然落在海面。

“我們,他們,都是人,人殺人是最殘忍的人。”寧朗緩緩道,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浮起愁鬱,“我們,他們,都是一樣的,有血有肉,會痛會哭,有父母兄弟妻兒,也是別人的父母兄弟妻兒,我們,他們,無論是殺人還是被殺,都是不好的。”

蘭七靜靜聽着,沒有嘲笑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道:“寧朗,你忘了第一批出海的那三千英豪了嗎?”

“沒有忘。”寧朗眼中一黯,但依然堅持,“可是……我們,他們,都是人,我們的親人朋友,他們的親人朋友,也都是人,所以他們和親人也沒有兩樣。你會殺你的親人嗎?就比如鳳裔大哥,難道你能動手殺了他?”

“誰說本少不能殺。”蘭七神情淡漠至極的看着寧朗,“若只有殺了他本少才能活下去,本少當然會殺。”

寧朗聞言呆住了。

“殺親人算得了什麼,這世上殺親人的比比皆是。”蘭七說這一翻話時臉上甚至帶着輕淡的笑。“野獸自相殘殺是因爲他們只是獸,無人的頭腦意識,那只是一種本能,反是無可厚非。而人學得禮、儀、廉、恥,懂得道、義、仁、德,卻依然要自相殘殺,所以說人比獸類更不如。人嘛,所有的言行都不過是爲着心中的慾望,人不過是慾望所奴馭的東西罷。”

寧朗聽這樣一翻話,臉色瞬間一白。

“呵,怎麼?害怕了?”蘭七看着他的神色嗤笑道。

“不是。”寧朗看着蘭七,低頭看看自己胸口,“只是這裡忽然很痛。”擡手撫住胸口,很是疑惑不解,“難道白日裡我受了內傷?”說着便運氣全身一週,卻發現並無絲毫不妥。“沒有受傷,真是奇怪了。嗯?我又不痛了。”

蘭七靜坐一旁,看着寧朗的目光慢慢複雜,最後只是無聲的沉默。

樹梢上忽然安靜下來,耳邊只有風聲濤聲。

寧朗不痛了,便也記起了自己的堅持,“人不該殺人!人也不能殺親人!人若連親人也殺,怎麼能算得上是人,人殺人,又如何算是人!”虎目黑白分明,目光純澈又堅定,就那麼一瞬也不瞬的看住蘭七。第一次,他能如此直視蘭七,這一刻,他心神清明,無畏無懼,無癡無惑。

蘭七忽然笑了,那笑似嘆息又似譏誚,“寧朗,本少不信你日後不會殺人,在這世間,特別是這江湖上,誰又能幹淨得了。”

“不會!我纔不會殺人!”寧朗斬釘截鐵道,“我……啊……”一聲驚呼,他一頭從樹梢上栽倒下去,砰地摔了個頭暈目眩。

蘭七收回推人的手,刷的搖開玉扇,無比嘲弄的輕語道:“人不能殺人?正因爲是人,所以才能殺人,人才是這世上最醜陋的東西!”

樹下,寧朗爬起來,望着樹上的蘭七,堅定無比的道:“我這一生決不殺一人!”

蘭七未予理會,只是仰首看着天幕上的星月。

海岸邊上潮水時起時落,明二靜立岸邊,潮水再怎麼捲來,總在離他三尺之距止了。

“二公子。”一個比夜鳥低唱更動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明二回轉身,便見秋橫波立於丈外,幽暗的夜色也無法掩住她的美麗,身後火光隱現,海風拂起她的裙裾,幾凝是海上的仙子悄臨。不由得溫柔一笑,“橫波小姐。”

秋橫波又走近幾步,輕聲道:“二公子一向可好?”

“多謝橫波小姐關心。”明二也走近了幾步,看清了秋橫波絕麗的容色,也看清了她眉間的那一絲隱鬱,“倒是橫波小姐要寬心些。”

秋橫波柔柔一笑,鬱色不減,“爹爹生死不明,爲人子女者豈能無憂。”

“橫波小姐憂心秋世伯乃是人之常情,只是還請珍重自身。”明二柔聲勸解道。

“多謝二公子關心,橫波省得。”秋橫波擡腕撫住鬢角亂舞的髮絲,微垂螓首,心底裡似有無數的話,卻不知道是些什麼,又要說什麼,擡眸看去,明二一臉溫雅柔淡的笑,卻似乎也與自身一般的感覺,一時不由有些微甜,又有些惆悵。

而遠處,有許多的人觀望着這邊。武林最美的女子之一,武林被譽謫仙的佳公子,自然是有許多的人傾慕關注的。此刻,但見明月之下,兩人迎風玉立,男的清雅出塵,女的美豔無雙,才子佳人神仙眷侶便生生呈現眼前,或各人心裡都有些微酸,卻無一不感嘆這實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白日裡,二公子可有看出什麼端倪?”過了會兒,秋橫波出聲問道,“他們爲何要強奪聖令?又爲何有今日此舉?爹爹與那三千武林高手……”

明二轉身又望向海面,沉吟了片刻才道:“或許一切到了東溟島便知了。”

秋橫波凝眸看他。

明二回首看她一眼,道:“東溟島對於我們來說,一直是神秘所在,而今竟然主動涉足江湖奪取聖令,且引我們前來東溟海,這其間定有因由,只可惜整個武林無人能知曉。所以與其胡亂猜測,不如靜待答案,反不會亂己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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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秋橫波點頭,“想來洺空前輩也是如此打算,是以未有多話。”

“嗯。無論東溟島其因如何,他們上英山奪令、殺守令宮三百多人這是事實,第一批出海的三千高手在東溟海中失蹤這也是事實,所以與東溟島是敵非友這更是鐵定的事實。”明二望向黑暗裡更爲波譎雲詭的大海。

“是啊。”秋橫波心頭平添沉重,“守令宮的戚宮主和爹爹是一起出海的,若他也遭不測,這守令宮……”

“守令宮百多年不出英山,世代守護聖令,卻如此結果,甚是令人惋嘆。”明二微微嘆息,過片刻又道,“東溟島……或許這世上也還是有人能知東溟島的。”

“哦?是誰?”秋橫波驚訝。

“白風黑息。”明二淡然一笑道,“百多年前他們就曾到過東溟島,估計也是皇朝唯一能至東溟島並且安然生還的人。”

“他們呀……”秋橫波聞言不由神往,“奈何我們晚生了。”

“是啊。”明二頷首,夜色裡,空濛的眸子裡倏忽閃過一抹亮光,又或只是倒映了天上的星光,輕霧褪去,那雙眼眸明亮,那人似乎也從迷霧中顯身。“所以……我們該自己去那東溟島。東溟海里是風起雲涌還是海平風靜該由……我們來定。”

聲音越說越低,最後竟至無聲,秋橫波凝神靜聽,也只聽得風語浪聲,只是……杏眸凝看,眼前人溫雅如玉,風神瀟散,萬事於前,也是一笑相對,世間一切在他面前都該是恬淡悠然。如此人物,豈能不心動,如此郎君,夫復何求。

只是……此刻風好月明,他與她何以未能有隻字片言的溫馨之語?長天山莊裡,那一衣,那一詩,也該算是隱定婚盟,何以他們卻只能隔着這五步之距客氣相談?相敬如賓……這一詞驀地閃入心頭。相敬如賓麼……世間許多的夫妻一生追求莫過如此,那也是夫妻和美一生的最好證詞,所以,這樣也該是很好的。如此一想,有些心定,又模糊的有些遺憾。

“夜風很涼,我們回去罷。”明二回轉身道。

秋橫波聞言撫鬢一笑,心底一暖,卻道:“橫波並非那嬌弱之人,不會吹吹風便生病的。”

明二也一笑,“在下豈會小看了‘天衣針’的傳人,只是……”擡手指指遠處望向這邊的列熾楓,“再站片刻,他或又要提刀來找我決鬥了。”

秋橫波柳眉一動,杏眸看住明二,“想不到二公子竟然能看出橫波的武功來歷。”

明二依只是淡雅一笑,“天衣大師雖早已隱退江湖,但二十年前‘天衣針’橫空出世驚震武林,便是曇花一現,也足已令人銘記。”

秋橫波看着明二,深深的看着。她的師尊武林早已無人能記起,她的武功也少有在人前顯露,便是洺空也未曾注意,可是他卻一語道破。其實他能知曉她的師從來歷也沒什麼,她的師尊、武功並無忌諱,只是……只是……這一刻,無可抑止的,她遍生涼意!這樣久遠的、隱秘的事他也能知道,那世間的一切在他的眼前該無所遁形。可世間可有人能看清那雙空濛的眸子?世人贊他聰明睿智,世人贊他有出塵之姿,世人稱他“謫仙”,以他之才智能看透世情也是理所當然,可是……這一刻,她卻隱約的有些懼意,無關事無關人,只是這一刻生出的一種感覺。

仙人於九天之上可一目盡看塵世,可他……並不是真的仙人,便不該萬事瞭然吧?

秋橫波擡手拂開眼前飛舞的髮絲,也整好了心頭思緒,自然的移眸轉首,便對着一雙又冷又亮的眸子,仿似幽沉海面上升起的寒星,由不得便心神一震,暗道這人好強的氣勢。“列三爺這般好武,可惜了扶疏妹妹一番心意。”

“各人自有各人的因緣。”明二淡淡道。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回走去。

花扶疏與容月、柳陌、商憑寒等一干女俠坐於一處,遠遠的便見着了秋橫波往海邊走去,見她與明二獨處靜談,月明人好,便忍不住移首遙望海中礁石上那孤傲而立的人影,心頭驀地痠痛。

“小姐。”容月輕輕喚道,“列三爺他一人在那邊,小姐要過去……”

花扶疏搖頭,收回目光,“英山上早已說明白了,我花扶疏還不至死乞白癩。”

“小姐……”容月憂心的看着她。

“你不必替我憂心。”花扶疏微微一笑。

有別於秋橫波的端雅嫵媚明豔懾人,她嬌柔纖麗見者怡目悅心,便是那說話的聲音也總是細細柔柔的。

“我花扶疏難道會爲着一個毫不將我放在心上的人傷情一輩子不成。他列熾楓要一生與刀相伴,那便伴去罷。刀,再利,刀法再絕,那總是死物,豈能與人相比。他棄我取刀,那是他的愚。這世間,他再也找不着一個我這樣好……這樣對對他的人了,該是他難過纔是。”

“就是!”容月聞言擊掌,“他那樣做是他的損失,小姐不必理會這樣的人了,憑小姐的人才,便是皇帝老兒也該傾倒纔是。”

花扶疏聞言嗤笑,“你這丫頭就會異想天開。”

“本就是嘛。”容月笑,火光裡,她也是笑靨如花兼之眉宇間的明麗爽朗,別有風采,“我們小姐可是江湖最美的女子!”

花扶疏搖搖頭,不再理會她,隨意一轉頭,卻看到了梅鴻冥正與宇文渢在一旁印證武功,心頭頓生憤惱:又是兩個武癡!這武功就這麼重要嗎?哼哼,武功有什麼了不得的!這一刻,她倒想不起自己也是習武之人,也是十多載辛苦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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