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海醒來後,懵懵中習慣性地叫了一聲,“雷鳴,該起牀了。”
然而,房間內沒有任何迴音,他仔細看看,才尷尬地發現自己是睡在家裡的牀上。
那麼,丁曉燕呢?這才六點一刻,她可從沒有這麼早起牀的習慣啊。
本小海迷瞪着眼睛到廚房燒上水後,纔開始去洗刷間洗漱。
經過涼水的刺激,他已經清醒了過來,昨天雷鳴把自己從富春煤礦送回來,計劃今天下午再回富春煤礦。
那麼今天上午,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得去向林家濤和程坤彙報一下工作進展吧,雖然現在是自己一個人在富春煤礦幹活,但是合約卻是林家濤簽訂的,而且前期的設計工作都是班上的同事們做的。
雷鳴是送自己來的,也不能讓他一個人悶在賓館啊,可自己卻分身無術根本沒時間陪他逛逛,要不就讓兒子本源上陣?
本小海一邊盤算着該怎麼安排上午的時間,一邊在冰箱裡翻騰着做早餐的食材。
還是煮麪條?可不知道丁曉燕什麼時候回來,本源什麼時候起牀啊,麪條黏了可就難吃了。
本小海正猶豫着是不是煎些面菜餅的時候,丁曉燕大包小提留地回來了。
“老公,別忙活了,看我已經把早餐買回來了。”丁曉燕炫耀地舉了舉手中的東西。
“你看,有包子,餡餅,油條,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看,我還買了豆漿。”丁曉燕說着就把東西朝餐桌上放。
也許她太興奮太自豪了,竟然沒考慮到塑料袋裡面的豆漿會溢出來。
別看本小海白胖笨拙,此時卻眼疾手快地去抓住了塑料袋的提手,因爲在丁曉燕要放手的時候,他就預見了這種可能。
但,即使他再眼疾手快,卻也跟不上地球吸引力的迅捷,還是有一些豆漿流淌出來。乳白色的液體在餐桌上緩緩流動,向着其它食品袋方向蔓延。
“發啥呆啊?”本小海急急地說,“趕緊拿餐巾紙擦擦。”
丁曉燕看到餐桌上只有餐巾紙的空殼,趕緊跑到衛生巾拽了一截衛生紙出來,手忙腳亂地將餐桌上的豆漿擦淨。
“去拿三個碗來。”本小海指揮着,又嘆了一口氣說,“這麼簡單的常識怎麼就不懂呢?還得讓我現教才知道做啥。”
“這不更顯得你重要麼?”丁曉燕被埋怨了,卻破天荒地沒有生氣,反而撒嬌道,“所以你得好好地啊,我們娘倆離了你可就沒法活了。”
“這是說啥話呢?”本小海嘟囔了一句,專心地把豆漿倒進三個碗裡,儘可能地均勻些。
“我去把本源叫起來吃飯。”
“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年輕人覺多。”本小海阻止了正要去敲兒子臥室門的丁曉燕。
“那咱倆先吃吧。對了,我還沒刷牙呢。”丁曉燕拐進了衛生間。
飯桌上,本小海將今天上午的打算說給丁曉燕聽,遭到了她的反對,“我今天下午和晚上上班,上午也沒什麼事情,我陪你去醫院查體。”
“好好的,查啥體啊?”本小海聲厲內苒地說,難道本源那小叛徒把自己上次查體的事情告訴她了?只是血糖有點高,也沒什麼其它毛病啊。
“你可能內分泌失調,你上火了。”丁曉燕想了想,沒有說出他夢中唱歌的事情。
“女人才內分泌失調好不好?”本小海哭笑不得,“再說,我上火我咋不知道?”
丁曉燕嘆了口氣,狠狠心說道,“你夜裡差點把我薰死。”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可是衝了澡的。”本小海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丁曉燕,心想這女人該不是得了潔癖吧。
“我是說你的口氣。”丁曉燕想了想,終於沒說出“口臭”這個詞。
“不可能吧,昨天晚上看你可是很興奮的。”本小海壞壞地笑了。
“那時你剛刷了牙聞不到,到後半夜,你的口氣就能薰死人了。”丁曉燕現在想起來那味道,還是覺得胃裡有點不舒服,不自覺地就捂住了嘴。
“你,你......”本小海被丁曉燕厭惡的表情氣得說不出話來。
本小海恨恨地猛吃幾口油條,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最近太忙了,忙起來水都顧不得喝,嘴脣也總覺得乾巴巴。
另外,幾乎每天晚上都被雷鳴纏着喝些酒,不上火纔怪。可是,即使口氣有些不爽,也不至於像丁曉燕描述的那樣令人作嘔吧。
“以後,我注意多喝水就是。”本小海還是不想於丁曉燕有口舌之爭的,也不再組織語言反駁她的污衊,而是心信誓旦旦地保證。
“光喝水還不行,你上火太嚴重了,一定得去醫院查查。”丁曉燕堅持說。
“我還得找林家濤、程坤彙報工作呢。而且,雷鳴第一次來,怎麼着也得帶他玩玩吧。”本小海是一百個不願意去醫院的,也有一大堆理由拒絕。
“找醫生檢查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啊。中午把他倆約出來吃個飯說說工作的事不就行了。你去單位,讓別人看到你,說不定怎麼說你呢。”
“那我去醫院讓人看見也不好啊?”本小海反駁道。
“你腦子怎麼就這麼軸呢?在醫院看見你纔好呢,反正你是請的病假纔不上班的。”
“好吧,你怎麼說怎麼有理。”本小海只得妥協,他也確實覺得渾身不得勁呢,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舒服,也許就是亞健康狀態吧。
本小海想先給林家濤、程坤打電話說說中午一起吃飯的事情,想想有點太早,就直接在微信上留了言。
至於雷鳴,他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說不定現在正在睡懶覺呢,就先不打攪他了。如果他有什麼想法,應該會主動聯繫自己的。
見本小海如此聽話地聽從了自己的安排,丁曉燕心裡很熨帖。
現在手頭不似以前一樣拮据了,身體有問題還是提前去看看的好,畢竟四十五六歲的人了。
而且,本小海還要到富春煤礦去幹活,身邊沒人照料,有備無患的好。
況且,現在醫療保險政策這麼好,看病能報銷很大一部分,身體不舒服何必強忍着呢。
兩個人都在想着類似的問題,好像本小海真的得了什麼病似的。
“唉,你真是杞人憂天啊!”儘管已經答應了丁曉燕去查體,本小海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而丁曉燕,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理會他的牢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