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豆咬着嘴脣,臉色蒼白地說:“南先生,我知道您已經不相信我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揹着你做這些,這些照片,這些照片是變換了角度拍出來的……”
南牧冰忽然想到當年那個女人被他親眼看到她在勾引寧莫離,只因爲她以爲寧莫離家裡是豪門,而他是窮小子。
在被他親眼看到之後,她就作出一副受了冤枉的樣子,楚楚可憐地說自己有多委屈。
而那時……他真的相信了!
女人全都是滿嘴謊話的騙子,分分鐘說出假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虛榮勢力,腳踏兩隻船。
“還有呢?”他譏誚地問。
白豆豆慢慢站起來:“對不起,我知道您不相信,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導演,不是您想的那樣的關係。導演他,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的人,雖然我們在三級片電影公司裡,雖然我們每天都面對着情色男女……但是我們不是您想的那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導演跟我說過,日本有一個拍a片的導演,他即使是爲了生計所迫在拍a片,但是也沒有放棄他的夢想。導演他……他也是一樣的。”
南牧冰冷冷地看着她。
“你以爲你是聖母嗎?白豆豆?你就想用這套話來洗白你乾的好事?”
白豆豆咬着嘴脣,她苦笑了一下。
“我沒有想洗白自己,因爲我知道我早已經洗不白了。”
南牧冰聽到她的話,這語氣……格外格外的悲涼和悲哀,不知道怎麼地,他心裡像是被什麼觸碰了一樣。
白豆豆苦笑着,擡起頭來說:“我知道我說的話很蠢,我也一直都是這麼不聰明,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南先生,我不想辭職,我不想離開導演,並不是因爲您看到的這些所謂偷人的證據,我知道我是您買回來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您最討厭女人欺騙和背叛您。我不會那樣做的……”
她的聲音很苦澀:“我只想您相信我一次,讓我繼續留在那裡,看着導演實現他的夢想。”
南牧冰看着她。
半晌,他擡起手腕,將雪茄的菸灰抖落在水晶菸灰缸裡。
“白豆豆,你以爲你用這種樣子,可以騙我多少次?”
白豆豆低下頭:“對不起,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可是,我沒有騙您,真的。”
南牧冰忽然笑了一聲:“有意思。”
白豆豆看着他,南牧冰說:“你是說這些照片都是別人用了角度偷拍的?其實你跟這個男人什麼事都沒有?”
白豆豆連忙搖頭。
“那你也不想辭職,是嗎?”
白豆豆忐忑地看着他。
“如果你再繼續有這種照片到我手上呢?”南牧冰冷笑着問。
“我,我……不會的……”白豆豆想起昨天晚上齊怒對她的表白,他將戒指套到自己手上的情形,不由得眼睛一跳,趕緊不敢再想下去了,生怕在南牧冰露出一點端倪來。
“這是你自己說的。”南牧冰冷冷地說,“白豆豆,既然你將自己洗白成了一朵白蓮花,那麼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也別想着那麼簡單。我給你一次機會,你也可以繼續留在那個三級片公司,繼續留在那個男人的手下做事。但是如果再有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白豆豆,你現在也應該多少了解我的個性了,我可以告訴你,你再次惹怒我的下場,你承擔不起。”
白豆豆心頭一跳,只聽南牧冰說:“只要你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會知道我是怎麼對付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耍弄我的人的……哦,對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額頭:“白豆豆,你不是最在乎你父親嗎?你要回去,可以,只要你讓我再次看到這樣的畫面,那麼你父親會立刻被趕出醫院,永遠都沒機會醫治了。”
他冷冷地看着白豆豆:“你給我想清楚!”
白豆豆呆了一下,顫抖着聲音說:“我,我知道了。”
她想,她只要儘量保持和導演的距離,再不給那個偷拍她們的人機會,一定就不會有這種結果發生的。
就在白豆豆和南牧冰說話的時候,莉莉站在她的房間裡偷聽着,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個叫白豆豆的賤女人,還不知道自己會死得多慘呢!
哼!
白豆豆揹着包一路小跑地跑到公司裡去,到了門口,扶着門框在那裡不停地喘氣。
還好,她今天倒是沒有遲到。
然而想到導演和她之間的事,她也樂觀不起來。
南牧冰對她仍然沒有消除疑心,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纔敢說出那樣的話。
只怕導演還在生她的氣。
剛想着,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白豆豆回過頭一看,頓時從心裡“哇”了一聲。
只見那齊怒穿了件特別亮麗,特別搶眼的糖果色羽絨服,那一頭長髮破天荒地梳得特別整齊,用一根發繩認認真真地綁在腦後,綁成了一個小辮子。
他本來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帥,此時收拾了一下,頓時就跟那t臺上走下來的男模一樣,超級招眼。
齊怒見白豆豆傻乎乎地看着他,他“哼”了一聲,一扭頭,兩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邁着傲氣的步伐徑自往裡走去,那兩條包裹着緊身牛仔褲的大長腿……嘖嘖嘖!
白豆豆傻乎乎地看着齊怒那副傲氣勁兒,好容易才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
看樣子,導演還在生她的氣啊!
她哪裡知道,齊怒是生她的氣沒錯。
但是呢,齊怒昨天一晚上沒睡好,痛定思痛,今天特地穿得特別招眼,就是穿給她看的。
齊怒是個彆扭傲氣的傢伙,此時就恨不得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雄孔雀求偶的時候,就莫過於是了!
只不過他是白忙活了。白豆豆傻乎乎的,也看不出來他的心思,一門心思想的是:導演生氣了,所以不理我了。
其實齊怒是被她拒絕了,臉上抹不下來而已。
白豆豆想到平日裡齊怒一見到她就跟打打鬧鬧的開玩笑的情景,心裡難過極了,她簡直都想追上去跟齊怒說話求和。
然而一想到她對南牧冰說的話,也不知道那偷拍他們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是誰,隱藏在哪裡?會不會又再次卑鄙地用偷換角度的方法偷拍她和齊怒?
既然是這樣,不如就這樣,保持距離好了。
這樣,對她,對齊怒都好。
齊怒肯定是一時糊塗,因爲一直同情她,所以纔會覺得喜歡上她了,等她和他保持距離,他清醒過來了,就沒事了。
那個偷拍的卑鄙小人不能拍到他要的照片,自己在南先生面前的危機也許能暫時度過去。
她這麼想着,就忍着沒有追過去像往常一樣屁顛屁顛地跟着在齊怒的身後,而是落寞地走到了更衣室裡,將包包放到她單獨的櫃子裡鎖了起來。
卻說那齊怒本來只是臉上抹不下來才擺出傲氣勁兒的,心裡不知道多想白豆豆像往常一樣跟上來。
然而他等了又等也沒見到那個丫頭追上來的腳步聲。
“她還倒厲害起來了……”齊怒咬了咬牙,一轉頭想去看那個膽敢拒絕他的笨丫頭爲什麼沒有跟過來,豈有此理!白豆豆已經不在那裡了!
齊怒氣得咬牙切齒,簡直恨不得將那個笨丫頭抓起來,狠狠地彈她幾個爆栗子!
然而一想到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而且又剛剛被那個笨丫頭拒絕了,定情信物的銀戒指都送不出去,哪裡好意思放下手段去找她呢?
齊怒脾氣是大,但是臉是很嫩的呀!
他咬牙切齒,將那個笨蛋狠狠地在心裡罵了好一頓,然後這才氣憤地雙手插在口袋裡,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
白豆豆爲了和齊怒保持距離,就不像平時一樣屁顛屁顛地跟在齊怒身後,就連給他倒杯水都是低着頭,將杯子遞到他的手上,然後說句:“導演,您的水。”然後一扭頭走了。
搞得齊怒端着杯子越發地火大,簡直想將她抓回來好好地修理她一頓!
可是,他又扯不下面子來。
火大的齊怒有氣沒有地方出,於是整個公司的人都倒了大黴,被他噴得狗血淋頭。
上午有一場戲要拍,齊怒走到片場去,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從道具擺得不對,到服裝選得不好,又到臺詞的本子他看不順眼……統統一氣發飆!
可憐整個片場就像被噴火暴龍佔領了一樣,本來還有說有笑的人全都縮着腦袋,在心裡恨不得將齊怒淋上一盆冷水,好消消他的火氣!
好容易熬到等到一切就要準備就緒的時候,所有的人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心想終於可以免受噴火暴龍的荼毒了。但是!女二號又遲到了。
她又沒來。
一個安插進來的女二號,耍大牌比誰都厲害。
誰讓她有後臺呢?
齊怒坐在椅子上,手往扶手上重重一拍,簡直是咆哮了:“人呢?該死的!”
片場裡的人全都面面相覷,表示不知道。
那麼,蘇珊在哪兒呢?
此時,某家連鎖酒店的某個房間裡。
白色的大牀上,正在上演着一場“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