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纔想起來電梯裡信號不好。
電梯落到一樓,白豆豆急忙跑出來,照着齊怒的電話號碼打過去。
然而她失望了:齊怒的手機關機了!
也是,在這樣混亂的場面裡,他煩得揍人的心思都有了,肯定是關了手機躲避那些無孔不入的狗仔了。
人海茫茫,她要去哪裡找一個關了機的人?
“啪!”
a市隔壁的c市市中心黃金地段的某棟別墅裡,坐在院子裡躺椅上的老爺子猛地坐了起來,將手中的報紙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拍!
“荒唐,荒唐。”他本就膚色白皙,跟小麥色膚色的齊怒不是一個色調的,此時更是白透了一張臉,“齊家的臉都讓他給丟光了!”
旁邊站着的人連忙上去扶着他:“首長,您消消氣,我想這當中一定是有誤會,齊怒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誤會?誤會什麼?他不是在拍三級片,當那個什麼三級片的導演嗎?我以爲他這樣都丟人丟夠了,竟然還有更離譜的!這小子,這小子……”
說着,捂着胸口臉色煞白地咳嗽了起來。
那一邊的人都着急了,有的拿藥,有的說:“首長,您先別急,有事可以慢慢商量。”
然而齊軍長雖然身體已經不怎麼樣,但是那性格就跟年輕時一樣,或者說跟齊怒也是一樣的人,哪裡有商量的餘地?
“這個小子……”他咬着牙說。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a市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夜色裡一閃一閃地閃爍着、流轉着,路燈照在路上行人的臉上,打出了一層昏黃的光暈。
白豆豆揹着包包,疲憊地坐在了路邊的一個花壇上。
花壇裡修剪得整齊的植物還是扎到了她的腰,她的屁屁挪了一下往花壇外面坐了一點,卻是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整整一天她都在到處找齊怒,然而人海茫茫,a市那麼大,她簡直是在大海撈針。
能找到就怪了。
這當中,她跑了不知道多少路,一直在打齊怒的手機,然而手機一直是在關機的。
而且老是打,老是打,她的手機也快沒有電了。
白豆豆無力地坐在花壇上,這一天她都沒有吃東西,現在又渴又餓。
用手按了按肚子,她將手機從口袋裡摸了出來。
還是發短信給導演先,發完了再去吃點東西吧。
雖然今天一天發的短信他都沒有回,但是說不定等會兒他就開機了,就看到短信了呢?
她雙手捧着手機,很認真地摁着手機鍵。
“導演,你快回來吧,我們只相信你。”
忽然想到老闆也要利用導演來炒作,她抿了一下乾裂的嘴脣,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導演,沒什麼大不了的呢。我不會講好聽的話,也不會說什麼大道理。可是導演你看看我,我這麼笨,可是不管發什麼事,我都跟自己說要堅強,你比我聰明一百倍一萬倍,你一定也懂得這個道理的!導演,快回來吧。我很……”
她想了一下,用力地抿緊了乾裂的嘴脣。
還是將那幾個字打了出來:“擔心你。”
如果是昨天,她肯定不會這麼做,畢竟她已經躲了他那麼久。
在這個時候,在這個連老闆都想着利用他的時候,她只想告訴導演:還有她是關心他,擔心他的。
然而,她的手指停在了發送鍵上,久久地停在那裡,沒有發下去。
她抿着嘴脣,因爲口渴而裂開的嘴脣稍微溼潤了一點,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手機屏幕,手指沒有動。
然後,她按在了後退鍵上。
“我很擔心你。”五個字,她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了。
然後最後結尾是“導演,快回來吧。”
她將這條短信發送了過去。
仍然沒有短信回過來,肯定還是關機的。
白豆豆失望地看着就快沒有電的手機,然後嘆了口氣,將手機揣進了口袋裡。
背起包包,她走到了路邊一家的麪包店,買了兩個麪包,麪包店的牛奶比超市的要貴一塊錢,要是平時她可捨不得,可是現在她太渴了。
白豆豆咬一口麪包,又喝一口牛奶,吃了半個麪包下去,咕咕叫的肚子纔算是勉強安撫住了。
忽然,她的手機鈴聲響了,白豆豆一下子就給嗆住了。
難道是導演打來的?!他開機了?看到她的短信了?
白豆豆顧不上吃東西了,手忙腳亂地將麪包和牛奶放一隻手拿着,然後另一隻手伸到口袋裡摸出手機來,然而看到來電顯示,她有些失望了。
並不是導演。
而是……誒?這電話號碼不是那個大排檔的老闆的嗎?!
她眼睛一亮,立即一手按着接通了手機,然後擱到了耳朵邊上:“喂?你好!”
那響亮的聲音果然是前任黑道分子的大排檔老闆的。
他嘹亮地說:“小姑娘,你下午來找我,不是跟我說齊生不見了,留了你的手機號碼,讓我一有他的消息就趕緊打電話給你嗎?”
白豆豆連忙點頭,然後想到對方在電話那頭並不能看到她點頭,趕忙停止了這傻爆了的舉動,連聲說:“是的是的,請問……是有我們導演的消息了麼?”
那邊大排檔的老闆對於白豆豆焦急的聲音和反應會心地裂開嘴笑了一下。就說嘛,看着她和齊生就是那麼好,她那麼關心齊生,兩個人怎麼可能沒什麼呢?
不過現在正事兒要緊。
“對啊,剛剛我們小文……就是我們那個服務生,我的老鄉,小姑娘你也認識的啦,是這樣的,他的堂哥在我們附近的一家酒吧做兼職,然後齊生也挺喜歡去那裡的……”
白豆豆搞不懂他那繞了一大圈的各種關係,急忙打斷了他的話說:“請問是說導演在酒吧那兒嗎?”
“啊,是的,小文的堂哥他剛剛打電話給小文說,看到齊生過去喝酒了,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白豆豆急得說:“您能告訴我酒吧的地址嗎?”
“我把地址用短信發給你吧,省得你記錯了。”老闆倒還是個挺細心的人呢!
“好的,好的,謝謝您!”白豆豆簡直感激得都要哭了,“謝謝!”
拿到了地址,白豆豆將手機放到口袋裡,正好這時手機也要沒電了,亮了一下以後就徹底黑屏了。
幸好白豆豆剛剛看到了地址,記住了,畢竟不是太遠,她在a市跑來跑去,對那個酒吧多少也聽過。
萬幸……這是她現在心裡唯一的想法,如果大排檔的老闆再遲一點打電話來,手機沒電了,打過來她也接不到了。
萬幸啊!
她三口兩口將麪包咬着嚥下去,又“吸溜吸溜”地喝了牛奶下去,跟南牧冰那些儀態萬千嬌滴滴的女朋友比起來,真是純粹的女屌絲一枚!
將牛奶空盒子和裝麪包的袋子扔到垃圾桶去,她是愛護環境的良好市民!
然後,她拔腿就往酒吧的方向跑去。
想了想,她又停下了腳步,狠下心走到路邊招手攔了一輛的士。
對於摳門節儉的白豆豆來說,這可真是不容易。
還好晚上不像白天上班高峰那麼堵車,才十幾分鍾就趕到了目的地。
白豆豆給了錢跑下車,計程車司機在後面喊:“喂,美女,你的包包。”
白豆豆滿頭大汗地跑回來,連連鞠躬:“謝謝司機大叔。”
拿了包,這才又往酒吧裡跑去。
她纖瘦的身影跑進了酒吧的大門,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只有酒吧那巨大的招牌和霓虹燈一直在夜色下不停地閃爍着。
白豆豆走進了酒吧,才發現裡面實在是太昏暗了,連人臉都需要藉着光才能看清楚,更不要說大老遠地找人了。
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夜場,此時看到到處都是昏暗無比的,人影在晃來晃去,頓時心裡就有點膽怯了。
可是爲了導演,想到導演現在心裡不知道有多麼不好,一個人在這裡買醉,她怎麼能獨自離開呢?
導演對她那麼好,她什麼都不能回報,只會給他添麻煩,她是真的想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後,哪怕是給他一點點支持的力量也好。
她擔心他!
不遠處,在某個昏暗的角落裡,一個卡座坐着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
那女的身上穿着短小的t恤,腰都露出了一大截,白花花的皮膚就算是隔着老遠都能看到。
白豆豆到處轉來轉去地找着齊怒,一轉眼就看到了這個卡座裡的男女正在接吻。
而且,這個女的似乎是和男的乾柴烈火了起來,接吻接得女的探身過去,然後跨坐在了男的腿上。
白豆豆看到這樣的場面自覺尷尬的很,趕緊轉過身去,反正肯定不可能是齊怒。
然而,沒想到那男的正用一隻手手抱着坐在腿上的女人,一面跟她接吻,一面用另一隻手去揉弄她胸前的柔軟。就在這時,他無意中目光掠過了急匆匆到處亂找着齊怒的白豆豆身上。
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訝,接着就閃過了一絲狠辣。
一把推開正在與他吻得乾柴烈火的女人,也不管女人一下子被他推得摔到了地上去,他起身就朝着白豆豆走了過去。
而白豆豆已經背對過他,卻不知道背後的危險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