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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是性價比再不值,蘇沁這頓飯吃的還是很開心。

從白家大院出來,夜色已深,整個城市已經陷入一片燈光璀璨之中。

靳奈驅車載着蘇沁,飛馳在街道上,回了劇組。

蘇沁有點不想和靳奈分開,等到車子停穩在車位上,靳奈都熄了火,她纔不情願解開了安全帶,看到靳奈推開車門下車,纔跟着慢吞吞的下了車。

兩個人肩並肩的走進酒店的大堂,服務生按了電梯,蘇沁和靳奈進去,靳奈在按自己住的樓層時,順道按了蘇沁的樓層。

蘇沁望着電梯的紅色數字,一個一個的跳着,很快就跳到了自己的那一樓層,電梯門打開,她帶着一絲不捨得的對着靳奈告別:“我先走了。”

靳奈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說了一聲:“晚安。”

蘇沁在電梯裡繼續站了一會兒,一直到電梯響起了報警聲,蘇沁才急忙邁着步子走出了電梯,她正準備轉身對着身後的靳奈擺擺手,說聲再見的時候,電梯門便已經關上。

靳奈一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間,便扯了領帶,脫掉衣服,正準備進浴室沖澡的時候,卻收到了蘇沁發來的微信:“謝謝你今晚請的大餐。”

靳奈單手解釦子的舉動放的慢了下來,另一隻手在手機上敲打了幾下,發了一句“不客氣”過去。

蘇沁很快回給了他的一個笑臉,隨後又發了一句:“我去洗澡了,晚安。”

靳奈又回了一句“晚安”,等了片刻,沒有等到蘇沁的回覆,也進了浴室。

衝完澡出來,靳奈習慣性的想要吸根菸,結果摸了褲兜,發現空蕩蕩的,才發現自己已經將煙都扔了,隨後就作罷,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

都是一些無聊的電臺,靳奈最後關了電視,將遙控器隨意的扔在了茶几上,看到一旁的ipad,拿起來看到蘇沁還沒看完的電影《戀戀筆記本》,然後退出,發現ipad竟然多了一份軟件,是qq空間,想必是蘇沁下載的吧,於是便順手點了進去,蘇沁登靳的號碼並沒有退,停留在qq空間說說的頁面上,靳奈便一條一條的順着那些說說看了下去。

記錄的大多都是她的心情,和今天想做的事情,以及一些零散的感想,都是一些類似於“莫名其妙想吃哈根達斯”、“好想去看場演唱會”、“今晚和姐姐一起吃大餐”沒什麼太大的營養價值的話,偶爾還會附贈上她的一張自拍照片。

靳奈卻看得很仔細,一直看到了五年前,將近一千兩白條說說,其中又四百張她的自拍照,換了大概二十種髮型,分享了三十八首歌曲,去旅遊過二十四次,其中杭州佔了七次,讀過三本小說,其中一本前不久還改編成了電視劇。

在和她沒有關聯的那五年裡,他無數次的都在幻想,她是怎樣生活的,卻沒想到今晚,她寫的這些說說,竟然填補了他那空白遲到的五年光陰。

靳奈放下ipad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鐘,他起身正準備回臥室睡覺的時候,手機卻提醒了一件事項,摸出手機,隨意的掃了一眼,明天是蘇沁人流手術之後,複查的日子。

她並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怎麼帶她去醫院?

可是不去複查又不行,萬一殘留着一些問題怎麼辦?

靳奈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大一會兒,眼睛閃了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摸出手機,給助理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昨晚吃完飯,回到酒店房間,蘇沁洗了個澡,便爬上牀入睡,第二天早上醒的有些早,她洗漱完,趙萌才爬了起來,迷迷糊糊的進了浴室。

蘇沁等趙萌的時候,纔想起蘇安夏寄給自己的快遞,於是繞着屋子看了一圈,發現書桌上放着的盒子,走過去,拆開,看到裡面是香奈兒的包裝盒,打開是一對今年新款的耳釘,下面還附贈着一張卡片,上面是蘇安夏寫的字跡:蘇蘇,生日快樂,安夏。

蘇沁彎了彎脣角,將卡片和耳釘收好,把自己拆開的快遞盒收了一下,發現下面還壓着一個信封,沒有寄件人的信息,只有收件人的信息,蘇沁皺了皺眉,便拆開了紙袋,打開,發現裡面放了幾張紙,她抽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面色瞬間沒了血色。

那是一份人流手術單,做手術的人是她……直到蘇沁看到手術單最後簽下的那三個字時,她握着那幾張紙的手指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靳奈。

是他簽字同意她做的人流手術。

蘇沁的眼底充滿了震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可是白紙黑字,那麼清楚,不像是一場惡作劇。

蘇沁大腦裡一片空白,反反覆覆的將那幾張紙看了好幾遍,到了最後,那些明明很清楚的字跡,她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蘇沁不知道自己僵硬的站在那裡,盯着那幾張紙看了到底有多長時間,直到浴室裡的趙萌洗完澡出來,問她吹風機在哪裡,她才倉促慌張的回過神,將那幾張紙快速的摺疊起來,胡亂的塞進了自己的包裡,然後暗吸了一口氣,很平靜的指了一下一旁的沙發,說:“在那裡。”

儘管蘇沁表現的很鎮定,趙萌還是聽出了她話語裡的不正常,頂着溼噠噠的頭髮,擡起頭,望着蘇沁,關心的問:“蘇蘇,你怎麼了?”

“沒事。”蘇沁搖了搖頭,此時的她大腦裡完全是渾噩的,急需找一個地方,縷清自己的思緒,然後對着趙萌扯了一個笑:“我餓了,可能血糖有些低,不大舒服,所以我先去餐廳了,你等下去那裡找我。”

趙萌點頭,說好。

蘇沁沒有再說別的,只是拎起了自己的包,然後就快速的走出了酒店的房間。

蘇沁沒有去餐廳,直接乘坐電梯,出了酒店,去了酒店後面空無一人的花園裡,坐在石凳上,繼續從包裡翻出來了那幾張紙,又看了一遍,手指因爲用力,將那些紙張抓的皺巴了起來。

從人流手術單上看,她做手術的時間,大概是二十多天以前,她的確去過一趟醫院。

不過當時的她,在沉睡之中,自己沒什麼太大的印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錦繡園的臥室裡了,陳媽告訴她,她來了月事。

她月事向來不準,每次來的時候,都會跟丟了半條命一樣,病殃殃的,儘管那一次月事,她的身體比以往都來得虛弱,也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是因爲察覺不出來哪裡不對勁,所以並沒有多想。

難不成,當時的她……其實是做了人流手術?

可是這封信,也未免太古怪了吧,寄件人的信息一無所有,會不會是一場陷害?

蘇沁越想,心底又混亂,在她的心底是有些相信靳奈不會拿掉自己的孩子的,可是這封快遞又給了她一定的干擾。

蘇沁心底混戰了許久,最後便將這幾張人流單摺疊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包裡,摸出車鑰匙,開着自己的車,去了這份人流單上的醫院。

與其她一個人看着這份快遞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去醫院裡問個究竟

早晨進城的路並不堵,蘇沁不過用了兩個小時,便抵達了市醫院。

因爲此時的醫院,人十分的多,蘇沁怕自己被拍到,鬧出緋聞,所以蘇沁戴了帽子和口罩,才下車。

蘇沁並不是完全確定自己做過人流手術,加上這些手術一般都屬於**,一生也不可能泄露的,所以蘇沁再來的路上,聯繫了自己一個在市醫院上班的朋友,讓那個朋友幫自己託了關係,找了一個婦產科的醫生。

因爲朋友還要上班,所以沒能親自接待蘇沁,不過卻給蘇沁安排好了一切,蘇沁直接按照朋友給的地址,去找了婦產科的醫生。

早在來的路上,婦產科的醫生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所以一看到她,就直接詢問她的姓名,蘇沁告訴之後,醫生便輸入了她的姓名和身份證號查檔,結果卻顯示:無此查找記錄。

“電腦上查不出來記錄。”醫生說着,指了指電腦屏幕。

蘇沁看到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眉心輕輕蹙了蹙,難不成那個快遞,真的是有人跟她開的一個玩笑

蘇沁像是做最後的確定一樣繼續說:“會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醫生搖了搖頭:“不可能,就因爲這些都是**,所以每一個手術纔會入檔,萬一將來出現什麼法律糾紛的時候,也好拿出來做證據,我現在查不出來你的手術信息,那麼說明,你肯定沒有在我們醫院做過人流手術。”

蘇沁看到醫生說的十分肯定,心底頓時平定了下來,對着醫生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告辭,離開。

蘇沁走出婦產科大樓,不忘記給自己朋友打了個電話道謝,朋友問了她究竟怎麼回事,蘇沁便笑着說弄錯了,朋友在電話的另一端笑着說,肯定是有人給她玩惡作劇,寄了一份人流單給她,然後還取笑她得多迷糊,自己有沒有做過人流都不知道。

蘇沁面對朋友的取笑,並沒有解釋太多,繼續客套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