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得知許氏被收購的那一天,還埋怨他爲什麼要那樣做難怪那一天,他那麼的生氣,當時她追着他走了半天想給他解釋,他都不肯聽,她當時還有些委屈的想她不過是無心的一句話,他爲什麼要這麼翻臉無情,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在無形之,她竟然給了他那麼大的委屈愛了他那麼多年的她,竟然對他下了這麼重的手
蘇沁的眼底剎那之間閃過無數慌張,眼淚無聲無息的順着她的面頰再次流淌了下來,她喃喃的問“他爲什麼不告訴我他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伴隨着蘇沁話音的落定,有着破碎的哭聲從她的脣齒之間溢出。
“最初的他,只是不想讓你和他一樣承受那種喪子之痛,可是誰都沒想到,當初拿掉你孩子的兇手,不但沒有將這件事壓下去,反而在她兒子醒來的時候,爲了使得蘇家和許家聯姻不被破壞,把那件事還是告訴給了你。”
蘇沁忽然想起,是在許嘉木醒來的那一天,自己生日的那一天,收到的那份匿名信件,看到了靳奈親筆簽名的流產書。
“如若不是最後他以爲你和他有希望會走在一起,我想他肯定會選擇把這個秘密繼續隱藏下去。”助理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有些溫和“而且算是他針對韓如初,他也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對許先生好,你都不知道,其實許氏企業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要留在自己的手裡,他一直都想着要慢慢的轉移給許先生他不過是想要讓韓如初嘗試一下一無所有的滋味”
助理的話裡,明明沒有指責她的意思,可是蘇沁還是懊悔的低下了頭,用力的咬着脣角,一句辯解的話都爲自己說不出來,只有着用力剋制後,還時不時的細小抽泣聲傳出。
“還有,蘇小姐,你知道嗎他是準備情人節那一晚告訴你真相的,算是當時,他心心念唸的還是,你會難過,他要想着怎麼哄你開心”
蘇沁被助理這一句話說的終究沒有承受住,緩緩地蹲下身,痛哭出了聲。
助理沒有在說話,夜風不斷吹過的露臺,只有蘇沁一個人的哭聲不斷的迴盪着,聽起來是那麼的傷心難過。
在那樣的哭泣聲,隱隱有着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了出來,一句一句,反覆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四個月後。
“咔”隨着導演的話音落定,蘇沁和程漾原本對視的目光裡充滿的各種情愫瞬間收斂了起來。
“辛苦了,今天的拍攝很好,大家等下可以吃飯,直接去休息了,明天午還有最後一場拍攝,神劍這部戲徹底結束了。”導演一臉笑意的舉着話筒,對着在場的所有人說“整個劇組訂了明天下午五點回北京的機票,還好趕在除夕之前,拍完了這部戲,大家都可以回家吃團圓飯了。”
“那導演,慶功宴呢是不是回北京請”有個小女明星大着嗓音喊了一句。
“請請請”導演連續重複了三遍,惹得片場的人都跟着轟然笑開,不少人嚷着“謝謝導演”
因爲是古裝戲,蘇沁妝容的較複雜,卸起來步驟也麻煩,等到她折騰完一切的時候,片場的劇組工作人員已經沒剩下幾個。
蘇沁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有兩個人正在收拾地散亂垃圾,看到她還很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小蘇小姐好”
蘇沁衝着他們微微一笑,回了一聲“好”,便和趙萌走回了住所。
拍攝地還在江西,住的依舊是搭建起來的簡易房,蘇沁昨天來的月事,身體本有點虛弱,今天又拍了一天的戲,此時已經完全累癱,一回到住所,立刻躺在了鐵架搭建的牀,此時已是深冬,天氣冷的厲害,屋內沒暖氣,屋外還要難捱,蘇沁蓋了兩個厚重的被褥,才勉強覺得暖和了一些,只是腳卻怎麼都暖不熱,始終冰涼難耐。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自己來月事的時候,深更半夜跑出錦繡園買衛生巾,恰好碰了靳奈,他因爲擔心自己危險,走在她前面很遠一段距離陪着她,那一晚他還在她的門口,放了一袋子暖寶寶和薑茶。
蘇沁的眼眶忍不住變得一熱,下意識的將腦袋埋進了被子裡。
轉眼間,這都已經過去了四個月了,這四個月裡,她無時不刻都在尋找着他,可是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一個人要躲另一個人,是何其的容易。
趙萌原本在詢問蘇沁晚要吃點什麼,她去幫她帶回來,可是問出去的話,好半天都沒有得到迴應,趙萌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一樣,走到牀邊,扒開被子,果然看到蘇沁有些泛紅的眼睛,忍不住輕嘆了一聲,伸出手,幫她擦走了面頰掛着的一滴眼淚“又在想靳影帝了嗎”
蘇沁垂着眼簾,沒有說話,長長的睫毛還掛着兩滴晶瑩的淚滴。
“今天給靳影帝的助理打過電話了嗎”
蘇沁閉眼睛,輕點了一下頭“打過了。”
“靳影帝還是沒有聯繫過他嗎”趙萌問出這句話,看到蘇沁的神情,知道了答案,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說,這都四個月了,靳影帝到底去了哪裡呀”
蘇沁沒有說話。
屋內一片安靜,過了好一陣子,趙萌又開口問“蘇蘇,如果靳影帝這一輩子你都找不到的話,你怎麼辦難道這麼一直找下去嗎”
“嗯。”蘇沁輕聲應答的音調很輕柔,卻帶着幾分少有的堅定和志向“找下去,一天找不到找一天,一輩子找不到找一輩子,總而言之,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棄了。”
趙萌看着這樣的蘇沁,有的只是心疼,想要說些什麼安撫蘇沁,可是每次都覺得語言太過於蒼白。
最後趙萌只是輕輕地幫蘇沁把被子重新蓋了回去“我去幫你拿晚飯,你好好休息吧。”
蘇沁輕應了一聲。
趙萌出去,屋內靜的有些可怕,蘇沁隱隱的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躺了許久,才輕輕地動了動身子,蜷縮起來,然後將腦袋埋在被褥裡,低低的喚了一聲“靳奈。”
迴應她的,是一室的安靜。
蘇沁的眼角又滲出了一滴眼淚,可是脣角卻微微的勾了起來。
我最愛的你,我會一直努力地去找你。
或許這一生我都在也無法與你相見,但是,找你卻是唯一能把我和你關聯起來的事情。
所以,我不會放棄。
或許有一天我們真的會再見,那個時候你我已白髮蒼蒼,牙齒脫落。
但是,沒關係,我還是要找你。
你帶着遺憾和絕望離開,把勇氣和等待留給了我。
趙萌回來的時候,蘇沁已經沉沉的睡去,她沒有出聲喊醒她,只是將晚飯放在保溫盒裡。
拍戲搭建的簡易房,條件遠不如酒店,連個電視都沒有,趙萌向來喜歡晚睡,一個人窩在另一張牀刷了許久的頁,最後實在無聊之極,才關了屋內的燈,閉眼沉睡。
蘇沁睡到後半夜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有人在動自己的被子,她以爲是趙萌,閉着眼睛嘀咕了一句“別鬧”,然後伸出手拍了一下子動自己被子的手,卻覺得觸覺粗糙無,指節粗大,完全不是趙萌那樣秀氣柔軟的小手,她的睏意瞬間全無,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屋內漆黑一片,隱約藉着窗外的月光,蘇沁可以看到有一道人影罩在自己的身,因爲光線太暗,她看不清那個人的容貌,但是卻可以確定那是一個男人。
蘇沁渾身本能的打了個激靈,人一下子從牀坐了起來“你是誰”
那個男人似乎沒有料想到蘇沁會突然間醒來,原本正在她枕邊摸找着東西的手突然間頓了一下,然後人慌張的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蘇沁的嘴巴,把她整個人按倒在了被褥。
蘇沁只來得及短促的驚呼了一聲,然後只能發出很低弱的嗚嗚聲。
那個男人按着她嘴巴的力道格外的大,壓得蘇沁鼻子都有些不能呼吸,求救的本能讓蘇沁伸出手,去抓了他的胳膊,用盡全力的掐了去。
蘇沁用的力道極大,疼的那個男人悶哼了一聲,捂着她嘴巴的力道微微鬆了一下,蘇沁立刻發出求救聲,想要吵醒了一旁睡死的趙萌,結果只是發出了一個“趙”字,那個男人的手再一次狠狠地按在了她的臉,然後一把抽了她腦袋下的枕頭,狠狠地壓在了她的腦袋,用力的往下按。
枕頭十分柔軟,被男人這麼用力的一壓,蘇沁被悶的完全沒法呼吸,她胡亂的伸出手掙扎着,突然間,耳邊傳來了一道沉悶的響聲,隨後壓在她臉的力道消失不見。
緊接着那個想要置蘇沁於非命的男人,突兀的倒在了她的牀,恰好壓在了她的腿,疼的蘇沁眉心皺了皺,發出一聲沉悶的痛呼聲,猛地回過神來,將臉的枕頭一把拿了下來,然後看到有一道黑影急衝衝的走到自己和趙萌房門前,拉開門,速度極快的閃身走了出去。
一旁睡着的趙萌已經被吵醒,她茫然的坐起身,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蘇蘇”,然後順手拿了耳邊的手機,照了一下光亮,看到蘇沁牀躺着一個男人,有着少量的血跡從他的後腦勺流了出來,浸染了一牀被褥鮮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