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的確前幾日在網上購買了一些東西,更何況這人還是單槍匹馬,所以她壓根就沒和記者聯繫起來,於是便開了門,走了出去。
沿着院裡長長的鵝卵石,走到大門口,拉開了小門,蘇沁自然地伸出手,剛想去接快遞,突然間一旁的牆壁後面,就涌出來了好幾個人,閃光燈不斷地衝着她照着,還有話筒舉到了她的面前,那些記者話語不斷的詢問着她:“蘇沁小姐,請問網上的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嗎”
“蘇沁小姐,許嘉木先生和您離婚,是因爲您和靳奈先生背叛了他嗎”
蘇沁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伸出手就去關門,結果那些記者卻搶先一步的衝進了鐵門內,把蘇沁團團圍住,話筒幾乎都貼上了她的臉:“蘇沁小姐,我們都知道,靳奈先生和許嘉木先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想請問您,這兩個人,您最愛的是哪一個”
那些記者具體說了點什麼,蘇沁一句都沒挺清楚,她只是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些人擠得窒息了,她用盡全力的想要從記者堆裡掙脫了出去,結果因爲太混亂,她的腳似乎被人絆了一下,然後人就毫無徵兆的摔倒在了地上。
那些記者,沒有一個扶她起來的,反而對着她倒地的狼狽姿態,一個勁的拍。
蘇沁下意識的擡起手,遮擋住了自己的臉,耳邊依舊是記者接連不斷的問題。
“蘇沁小姐,靳奈先生和許嘉木先生,是不是因爲您,已經兄弟關係破裂了”
“蘇沁小姐”
就在現場混亂到最無法控制的時候,突然間有個記者尖叫了一聲:“誰啊,這麼用力的扯我”
緊接着便有人蹲在了蘇沁的身邊,伸出手把她從地上直接拖了起來,摟着她的肩膀,問:“蘇蘇,你沒事吧”
蘇沁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轉過頭,看到是一臉溫怒的許嘉木。
“呀,這不是許氏企業的執行董事長,許嘉木先生嗎”
隨着一個記者的提醒,立刻那些記者來了興致,舉着話筒,衝着許嘉木和蘇沁蜂擁而至。
“許嘉木先生,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許嘉木先生,這可以說明,您還愛着您的前妻,蘇沁小姐嗎”
“許嘉木先生,在蘇沁背叛了您之後,您難道對她沒有絲毫的記恨嗎”
許嘉木根本沒有理會那些記者的質問,想都沒想的將蘇沁護在了自己的懷裡,往屋內退去。
那些記者死纏不放,一邊跟着,一邊繼續問着問題。
許嘉木仍舊是一副無視的姿態,攬着蘇沁的肩膀,一邊護着她不被人擁擠倒,一邊加快了步伐。
快要走入院中間的時候,緊跟在蘇沁和許嘉木身邊的記者,不是是誰猛地往前一撞,引得大家都跟着齊刷刷的往前撲去,有個跟拍記者,就緊跟在蘇沁的身後,他被後面的力道推得一個踉蹌,扶着肩膀上攝像機的手力道一個鬆懈,攝像機竟然往前滑去,直直的衝向了蘇沁的肩膀上。
站在蘇沁身邊的許嘉木,眼角的餘光最先捕捉到的這一幕,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了一句“小心”,隨後就下意識的擡起胳膊,擋在了蘇沁的肩膀上。
攝像機先是砸在許嘉木胳膊上,隨後就重重的落在地上,鏡頭碎裂。
攝像機十分的重,砸的許嘉木胳膊疼的腳步猛地就停在了原地,他僵持着那個遮擋的動作足足有一分鐘,才暗咬着牙齒,垂下了手臂。
蘇沁和許嘉木再次被記者團團圍住。
問題又一次蜂擁而至。
許嘉木忍着胳膊的疼,揮開攔在自己面前的記者,將蘇沁再次扯入了自己可以護住的範圍內,撥開擋在前面的記者,繼續衝着屋門口走去。
有個記者看到許嘉木三番四次的這般護着蘇沁,忍不住將話筒舉到了蘇沁的面前:“蘇沁小姐,您都和許嘉木先生離婚了,爲什麼他還對您這麼好?是不是現在的您和許嘉木先生私底下也有見不得光的關係?也就是說,您現在還在兩個男人的身邊周旋,玩弄着他們的感情是嗎?”
許嘉木本就被這些記者纏的有些不耐煩,現在聽到這麼扯淡的話,頓時脾氣就爆了出來,想都沒想的一把抓了那個記者的話筒,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你tm胡說八道什麼?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們有見不得光的關係了?”
隨着許嘉木的怒吼,他在最後還爆了一句髒話。
許嘉木的反應有些強烈,倒是震得那些記者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在人羣裡突然間喊了一句:“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隨着那個人的話音落定,這些記者逐個都緩過神來,然後情緒變得越發激動:“對啊,您怎麼可以隨便罵人?”
“您就算是惱羞成怒,也不能動手啊!”
“麻煩您給我們道歉。”
“誰tm動手打人了?我動手打誰了?”許嘉木覺得這些記者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氣的臉都紅了,他左右看了看,發現這些記者竟然在混亂之中,已經闖進了靳奈別墅的院子裡,頓時想都沒想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您好,請問是110嗎?這裡是西二環錦繡園106院,有人私闖民宅。”
隨着許嘉木話語的落定,這些記者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
許嘉木收了手機,語氣仍舊帶着一股暴躁:“你們儘管在這裡鬧,我已經報警了。”
許嘉木收了手機,語氣仍舊帶着一股暴躁:“你們儘管在這裡鬧,我已經報警了,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那些記者、被許嘉木這一句話吼得有些心底發虛,往前涌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
趁着這個機會,許嘉木直接揪了蘇沁的手腕,衝進了屋裡,然後順勢狠狠地甩上了門
剛剛在院裡的時候,因爲周圍有記者,狀況混亂,許嘉木倒是沒想太多,此時屋內只剩下他和蘇沁兩個人,頓時慈善晚會那一晚的事情,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那種慚愧感瞬間漫上了心頭,讓他有些沒臉去看蘇沁。
蘇沁驚魂未定的站在門口深吸了兩口氣,才情緒穩定了下來,她望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許嘉木,出聲:“嘉木哥,謝謝你。”
這一聲“嘉木哥”使得許嘉木心底越發的難受愧疚,他不敢去看蘇沁的眼睛,只是垂着眼皮點了一下頭。
蘇沁彎身從鞋櫃裡幫他拿了一雙拖鞋:“進來坐會兒吧,外面記者還沒走。”
隨後蘇沁就轉身走進了屋。
許嘉木緊繃的身體這才鬆懈了下來,人靠在門上,表情有些發愣。
蘇沁從廚房裡倒了兩杯水出來,看到許嘉木竟然還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嘉木哥?”
許嘉木有些遲疑的回神,望了蘇沁一眼,和她漆黑澄澈的視線剛一接觸,他就猛地別開了頭,慢慢的換了鞋,走進了屋。
“坐吧。”蘇沁指了指沙發。
許嘉木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坐了下來。
蘇沁將一杯水放在了許嘉木的面前。
許嘉木又聲音有些澀的說了一句:“謝謝。”
隨後就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個水杯看。
安靜了好大一會兒,許嘉木纔出聲:“我從網上,看到你們結婚的新聞了,是真的嗎?”
“嗯。”蘇沁輕應了一聲。
許嘉木下意識的又想問一句“我哥他還好嗎?”,可是他張了張口,卻覺得喉嚨裡格外的堵塞,最後就抱着水杯,垂下了頭。
室內再一次陷入了安靜,這一次開口率先說話的是蘇沁:“嘉木哥,我以前跟你結婚的事情,沒多少人知道的,那些新聞是怎麼被爆出來的?”
許嘉木握着水杯的手猛地就加大了力氣。
“還有,嘉木哥,我跟靳奈之前吃飯的那些照片,只有我們兩家的人有那些照片的,怎麼也會被爆到網上去?”
蘇沁跟他說話的語氣,明明和以前一樣,乖巧柔軟,可是許嘉木卻覺得那兩句話,像是兩巴掌一樣,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那新聞,是半個小時之前,宋相思告訴他的。
他一看到那個新聞,整個人就懵了,然後心底就知道,那事是誰做的了。
恰好他昨晚住在了錦繡園,因爲這新聞心情一下子沉悶的他,就站在陽臺上吸菸,結果就看到蘇沁去開門,被記者圍住的那一幕。
他想都沒想的掐滅了煙,跑下來,直接翻過了兩個別墅中間的柵欄,衝了過來。
現在,蘇沁問他,那些只有寥寥數幾人知道的照片,怎麼就曝光到了網上
他要怎麼回答
當初在慈善晚會上,他母親害死她一個孩子的事情,已經攤開在了明面上,現如今出現了這種狀況,是誰做的,很顯然。
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跟她說,可能是他母親做的。
許嘉木潛意識的想要轉移話題,他想到自己去幫蘇沁的時候,她摔倒在了地上,他便出聲問:“蘇蘇,你傷到哪裡了嗎”
說着許嘉木就擡起了頭,看到蘇沁手臂上,有着擦傷,滲出了血絲。
他急急忙忙的放下水杯,站起身,從茶几下面拿了醫藥箱:“你受傷了,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蘇沁知道,韓如初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做點什麼的。
只是,她沒想到,一切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就算是韓如初現在讓她陷入了聲名狼藉的境界,她也休想氣定神閒的看她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