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達雲重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時許,站在山腳下往上而望,雲重山果然山如其名,整座山被重重白霧覆裹於其中,白霧或凝聚成團,如漂浮着朵朵白雲。
呵!我揚脣冷笑,暗想陸雲真挺會躲的,居然跑到這地方來了。
雲重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找個人卻有些難度。
我打算先找家旅館住下,明天再去找人。
現在是旅遊旺季,前來旅遊的人不少,我問了幾家旅館,結果都住滿了。
最後,我來到一家外表簡陋的旅館,一進去就看到幾個人圍在前臺打牌,吵吵嚷嚷的。
“我贏了,快把錢拿出來!”
“不行,你耍賴!”
“去去去!願賭服輸!”
站了有一會了,都沒有人發現我,眉頭不禁一蹙,我沒有說什麼,準備擡足離開。
一個胖得很離譜的男人剛好擡起頭看到我,就大聲嚷道:“哎哎!姑娘,你別走啊!要住宿是吧?”
引得其他幾人都望向我,胖男人身邊堵着人,他硬是肥胖的身軀從人堆裡擠了出來。另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瘦猴子一樣的男人趁機擡手抽了他的屁股一下。
“哎喲!”他捂着屁股怪叫一聲,衆人鬨笑了起來。
“幹嘛啊你?肖想我屁股就直說,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胖男人不滿地嚷嚷着,邊揉着屁股,邊向我走來。
“滾粗!老子不搞基!”瘦猴子吼道,其他人笑得更大聲了。
“九號房還剩下一個鋪位,男女混住。”胖男人對我嘿嘿笑道。
我聽到男女混住,很反感,但還是拿出身份證來登記。
當我看到房間裡都是男人時,有些後悔了,而且房門的鎖是壞的。
大抵是胖男人看出我不高興,乾笑道:“他們都不是壞人,不會有事的。”
這房間共有六個鋪位,被五個男人佔據了,這些人全自帶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氣。
沒錯!就是煞氣,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像善類,我目光移開的瞬間與坐在靠門口那鋪位的年輕人碰上,對方冷瞥了我一眼。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眼竟讓我感到背脊生寒,心生了離意,便對胖男人吐出兩個字:“退房!”
“等等,沒事的——”胖男人還想勸說,被我面無表情的橫了一眼,就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
胖男人也不想放着生意不做,表情有些猶豫,最後牙一咬,擋住已經走到樓梯口的我。
“那裡有一間放雜物的,你住不住?反正外面的旅館大多都住滿了,我勸你別浪費時間找了。”胖男人指着通道最角落的房間,說道。
“帶我去看看!”我有些累,也不想再去找旅館,點了點頭,就隨胖男人去看房間。
“那個房間太小,就拿來放雜物了,出門在外也別那麼挑。”胖男人推開房門,房間裡雜七雜八堆了不少東西,角落有一張破舊的木板牀。
“那牀是廢置的,你不介意的話擦乾淨就可以睡。”胖男人指着木板牀笑得有些古怪,我也沒去在意。
“嗯。”我淡淡應了一聲,懶得計較太多,有的住就算了。
胖男人也不廢話,把牀擦乾淨,離開前拿了被子和枕頭給我。
其實我覺得很奇怪,按理說這種簡陋的旅館裡有這樣的房間應該算不錯了,怎麼用來堆放雜物了?
奇怪歸奇怪,我也沒想那麼多,坐了一天車,有些疲憊,洗完澡就睡下。
半夜時,我被凍醒了,眼皮還未掀開,就感覺好像有人站在邊上盯着我一樣。
這種感覺令我很不舒服,渾身都覺得不自在,心裡直發毛。
睜開眼睛,房間依舊只有我一人,那種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
自嘲一笑,心想也許是我多心了,再度閉上眼,那種詭異的感覺又席捲而來,而且還多了一股血腥味飄入我鼻間。
我心裡一陣咯噔,猛地睜開眼,面前卻憑空出現一張蒼白得沒有一丁點血色的臉。
啊!濃濃地恐懼瞬間襲向我,我暴睜着眼,想放聲尖叫,卻悲催地發現喉嚨裡好像堵了什麼東西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連四肢都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根本就無法動彈。
傑傑傑……陰測測的怪笑聲驟然響起,那張臉笑的時候,將嘴角開裂到了耳根,長長的血色舌頭連帶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垂到我臉上、脖子上,激得我雞皮疙瘩刷刷直往下掉。
更恐怖的是從它嘴裡滴答滴答地流出粘稠的血液,滴得我滿臉都是,嚇死我了,可惜我就算想暈也暈不了。
房間裡除了它的詭笑聲之外,我似乎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疾跳。
“跟我走、跟我走…………”它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伸出腐爛得白骨可現的手抓向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