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陸楓城的私人秘書敲門進來的時候,發現陸楓城正坐在沙發上,雙腿優雅的交疊着,右手擎着一隻酒杯,沉綠色的酒液在微暗的光線下就像夜裡瑩光灼灼的貓兒眼。
秘書很清楚,這個時候的陸楓城很不喜歡被人打擾,想了想還是準備退出去,卻不想沙發上的男人忽然出聲叫住了她,“去樓下和前臺打一聲招呼,如果一會兒有一個叫夏然的女人上來找我,帶她直接去頂層的套房裡,就說讓她在那邊等我。”
秘書愣了一下,公司頂層的那個套房不是隻有陸總自己一個人可以進去的麼?什麼時候還能有別的女人可以進去了?不過她很清楚的知道這是頂頭上司的命令,自然是不會多過問什麼,嚥下了心頭的疑惑,低聲說:“是,陸總。”
等到秘書一出去,陸楓城這才緩緩站起身來,他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條紋襯衣,下面一條最簡單的黑色西褲,很是深沉的色調,正好也襯托着他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來的那種深沉氣質。
長腿慢慢朝着落地窗走去,這裡是二十幾層的高度,俯視窗外的一切,樓下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都已經變成了縮小版的,他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彈了彈水晶杯的杯壁,鋒利的眼眸卻只是那麼一眼,就已經看到了那輛停在他公司門口的白色車子。
——嘴角緩緩的揚起一抹略帶輕鬆的篤定笑意,陸楓城銳利的黑眸微微一眯,手上的酒杯也跟着隨之輕輕晃動了一圈,最後他仰起脖子,將杯子裡的液體一飲而盡。
看來,要對付她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情,所以說,人是不能有軟肋的,不然多麼厲害的人,到了最後,還是會乖乖就範。
夏然,這一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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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然看了看車子上面的顯示器的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二十分鐘了,可是她還是沒有下車的勇氣。
她並不是害怕,只是想不好這種情況之下她要如何去面對陸楓城那個男人。
經楓光下液。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存心設計好的,那麼自己過去了,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麼?
那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夏然很清楚,自己和他交手過幾次,雖不算是輸的一塌糊塗,但是如果要和他打持久戰的話,絕對沒有可能會贏他!
這樣的人,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了,可是……
一想到家裡的母親,她更是沒有勇氣轉身就走。
咬了咬脣,夏然還是決定推開車門下車!
既然人都已經來了,又怎麼可以臨陣退縮?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其實陸楓城再陰險那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她想着,至少他還不會真的把自己給殺瞭然後毀屍滅跡吧?!
這麼一想,也算是自己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夏然鎖上了車子,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念頭,直接就朝着ng公司大門口走去。
到了前臺的時候,她纔想起來,一般見這樣的總裁,都是需要預約的,不過她想自己報了名字的話,陸楓城應該會見自己的。卻不想她說了自己的名字,那前臺的小姐竟然十分殷勤的帶着她上了電梯,直接把她帶到了最頂層的一個套房門口。
夏然有些發懵,“這個……你帶我來這裡確定沒有弄錯?”
陸楓城平常工作的時候都是在套房裡的?
前臺小姐臉上看似職業的微笑,卻分明是帶着幾分曖昧不清,“夏小姐,我沒有帶錯,這是陸總親自吩咐的,夏小姐可以去裡面等陸總。我就先下去了。”
夏然還想說什麼,那女職員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走進了電梯,留她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房間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後還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既然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也沒有理由在縮回去,夏然暗暗給自己打氣,其實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過就是一個陸楓城,牛鬼蛇神她都不怕,他又沒有三頭六臂!
這裡應該是陸楓城那個變/態平常住的房間,不過這傢伙可真是奢侈,這麼一個公司的套房,卻佈置的非常奢華!
真個臥室非常大,夏然剛進去就看見一扇精美的五葉屏風,上面用濃墨重彩繪着希臘神話中的維納斯與阿多尼斯的故事。繞過屏風則是足有整整一面牆壁大小的博古架,裡面放着各種各樣的古董文玩,碗、盤、杯、瓶、盒、罐、壺、樽、洗、爐、燈……應有盡有;鈷藍、赤金、棗紅、甜白、妃紅、孔雀綠、葡萄紫、灑藍、嬌黃……五彩繽紛,無一不是巧奪天工,纖毫畢現。
饒是夏然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這一刻還是有一種如夢似幻,目眩神迷的感覺。
“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我是說三天的時間你一定會來找我,沒想到這一天都不到。”冰冷的男聲響起,夏然連忙收回目光。
陸楓城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此刻已經悄然坐在了一張帝政風格扶手椅上,扶手處是栩栩如生的鍍金的帶翼獅鷲獸。他白希的手正按在獅鷲獸的頭部,一雙長腿優雅地交疊着。那條青色的小蛇就匍伏在他的腳邊,這一刻的陸楓城,簡直高高在上如同是一個王者。
這樣的神情姿勢要是由一般人來做,一定既荒唐又滑稽,可是由他做來,卻帶着一股異常邪魅的感覺,彷彿這個男人天生就該這樣。
夏然就知道,他做的那一切都是存心的,氣憤肯定是有的,但是她現在還沒有摸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在玩什麼花樣,所以不打算輕舉妄動,穩定了一下心緒,她這纔開口:“陸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的吧?”陸楓城好笑的看着她,“不是夏小姐你親自來找我的麼?怎麼反倒是問起我來了?”
他這種裝瘋賣傻的樣子,讓夏然更是窩火,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他玩什麼文字遊戲,索性開門見山就說:“陸楓城,我老家那一塊地方,是你要求拆遷的對不對?”1am4j。
“你老家?”陸楓城像是有些不解的樣子,眯起眼眸眼神還帶着幾分探究,“我沒有調查人的嗜好,你老家是哪裡?”
夏然咬了咬脣,“今天上午你在茶館見到我,就是那個地方,你不認識?”
“哦,原來是那邊。”陸楓城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卻是嗤的笑了一聲,“原來那邊是你老家,沒錯,我的確已經買下那塊地皮準備開發了,有什麼問題麼?”
他幫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端起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口,忽然又說:“夏小姐該不會是覺得賠償的條件不太好,所以來和我談條件的吧?”
夏然看着他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簡直就要氣瘋了,“陸楓城!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現在還跟我談什麼賠償條件?那塊地方是我老家,我媽一直都住在那裡,她是不可能會搬走的。還有,那種偏僻的地方你說要開發,鬼相信!你就算是要報復我,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何必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麼就衝着我來好了,那邊很多人都是住了一輩子的,你以爲就你身上那點銅臭味他們會稀罕麼?”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陸楓城涼薄的脣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微笑,夏然擡眸的瞬間,恰巧看見這樣一抹弧度,彷彿一朵邪惡的花朵綻放在他的脣角。
那根本就是一種帶着嘲諷的笑意,夏然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只覺得這個男人的高深遠遠比自己預計的還要來的讓人難以捉摸。
“我是一個商人,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對我公司有利的,當然你覺得那一塊地方太過偏僻,那是因爲世人沒有發現它的價值!如果等我在那邊蓋起了一座a市最大的遊樂城,到時候它的價值就會節節高升,你認爲會沒有人過去?”他從高位上走下來,手中依舊是捏着高腳杯,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夏然,“你只是一個法醫,當然不會明白商人的決定,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有利可圖,我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生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夏然總覺得剛纔他的那一番話好像是一語雙關,是在暗示着自己什麼,但是這個男人太深沉了,她現在不敢妄下定斷,短暫的思考了片刻之後,她這纔開口,“那裡……對我媽來說很重要,其實a市這麼大,你要做生意選在哪裡都可以,爲什麼一定要選在那塊地方?而且你也知道,那種利益的回報需要很長的時間,你……”
“你覺得時間長了我就等不到了?”陸楓城鋒利的黑眸倏的眯起,“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這是在咒我死?”
“我可沒有這麼說!”雖然她痛恨起他來的時候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邪惡的念頭,不過她剛剛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陸楓城,這樣吧,我和你來做一個交換條件,你放過我媽住的那塊地方,我幫你做一件事情,怎麼樣?”
“做一件事情?”陸楓城扯了扯嘴角,眼神肆意的在她的身上掃蕩,那種曖昧的目光讓夏然渾身都不自然,他低沉的嗓音帶着紅酒的醇香就在她的耳邊,“你有什麼可以爲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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