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真是天生的勞累命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就真的趕上那個電視盛典,俞曄這一身行頭也是奔着這事兒去的。
香姐的電話在我上車十分鐘之後打了過來,也不曉得用意爲何竟然直接打到了俞曄的手機上!
就聽見俞曄在那兒‘嗯’了一陣之後,忽然一下子定定的看着我笑:
“估計沒呢!待會兒晚上咱們過去碰頭吧,這會兒可能沒時間,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自己過去。”
我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子強烈的不安,還沒來得及想對策呢,俞曄就把自己的手機往我脖子邊上一塞,動作自然到曖昧的程度,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說:“我估計香姐說話你才能聽進去。”
我縮了縮脖子後還是拿住了他的手機,他的手有些涼輕輕的從我耳邊劃過,引起我一陣不舒服的顫慄。
“香姐?找我?”
沒想到香姐如釋重負的嘆息一聲,緊接着就高興了起來:“這一年多沒這一回聽着舒坦的,開心吶,你總算是回來了。”
‘回來了’這三個字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心上,我忍不住的側頭看了俞曄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緊張自己的手機,竟然也那麼認認真真的盯着我的一舉一動似的。
他見我看他也沒有什麼額外的表情,就一直維持那種似笑非笑的狀態,讓人看着着急。
我有些不自然的支吾:“怎麼了香姐?是不是現在沒時間?那我先找個酒店住,剛下飛機有點累。”
“開心吶,香姐這兒啥都給你準備好了,就是現在沒得時間找人領你去,這會兒俞曄的車是要去趕電視盛典,要不,你就陪着走一遭,反正待會兒晚些時候咱們還是得聚一聚,順便給你接風洗塵了,你看怎麼樣?”
我正想說這其實有點不合適呢,香姐的下文就接踵而至:“你這時間趕得挺好的,正好搭把手幫着俞曄一點兒,雖然說你這刀是把寶刀,但究竟是一年多沒使了也不曉得長沒長點鏽,我可不甘心這當口上有人給我弄一缺口出來。”
我心想說哪兒來的人給我弄一缺口呢,我自己的手機就響了,掏出來看着手機屏幕上‘竇包子’這三個字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原來,還真有這樣一個人!
“我時間緊也不聽你爭辯了,我估計你現在心裡頭有事兒呢,正好讓俞曄陪陪你,沒事兒的時間你也自己稍微冷靜一下想想,沒什麼不好的。
再說了,你倆這十多年的情分,怎麼着也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咱都不說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有事兒來了有個相熟的老朋友幫着一起面對,說真的,人都是這樣熬過來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我怎麼越聽越偏呢?香姐怎麼說的好像我要離婚了似的?
離婚這兩個字往我腦袋裡一跳的時候,我自己都被驚到了,我在想竇曉偉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或者說過離婚這兩個字,實在忍不住也只是用的分手。
對於我來說,離婚這兩個字貌似挺遠的!
看着竇曉偉的電話慢慢變成了未接,我的心卻隱隱痛了一下,現在想來,興許離婚對於我們來說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遠吶……
一想到竇曉偉我腦子裡的情緒就紛飛複雜起來,心力憔悴之下我也只能答應了香姐的提議跟着俞曄走這一遭了,反正我纔來還沒上崗的,待會兒也鐵定是要偷懶的。
我垂着眼睛把手機遞給俞曄,他接過的時候竟輕輕的問了一句:“要幫忙嗎?”
幫忙?有些迷茫的擡頭看了看他,見他眼睛在往我的手機上瞟,我這才意識過來他是在說竇曉偉的那通電話,我當即勉強自己笑着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我不能接受別的好意,就算我心裡也沒有低!
俞曄明明是一副準備好了的樣子卻堅持要回酒店一趟,我要不是沒好意思我還真就想歇在酒店算了,沒想到俞曄自己上去一躺,回來卻是衝着略略失神的我說道:
“我把你的行李放我那兒了,待會兒晚上過來拿就是了。”
我憋着氣點點頭,其實心裡半點不情願。
俞曄如今的身份和排場又進了一級,整個團隊加上幾個保鏢都是要跟着的,我在這裡頭明顯的就是個外人,可偏偏再上車的時候,車上竟然就只留了趙成龍和我陪着。
而那些對於他來說相對重要的人卻全在後面一輛車裡頭!
我微微不解的皺眉,回頭對上的卻是他多情含笑的眉目:“先帶你吃點東西吧!別餓着了。”
“哈?”我好像反應挺遲鈍,半天才回過神來:“不用了,隨便買點麪包什麼的對付就行了,你的事情耽誤不得!”
俞曄卻猶豫的摸索出一隻香菸來,抿嘴裡老半天都沒點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窗外:“我有數。”
是啊,他的事情他向來有數,我就從來沒有拗過他去的時候!
他硬是給我點了許多本地口味的外地菜,每樣菜都加了糖進去做的不倫不類,我是真不明白我以前怎麼會覺得好吃的。
俞曄死命的往我碗裡夾菜,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歡迎你回來。”
我正有點難以下嚥呢,聽見他這樣一句腦子一個彎轉過去瞬間連嚥下去的想法都沒有了,合着香姐和俞曄的意思是先讓我回到原來的崗位去?
什麼別的都不管,反正我是不樂意的。
我立馬笑意盈盈的把筷子一放,喝了一口加了檸檬的白水,轉眼看進他的笑眼裡:“今天謝謝你啊!以後雖然不在一塊兒做事了,但香姐說得對,多年的老朋友都在一個公司,還是有照應的。”
俞曄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在審視我這話的真假,在我堅定地目光中他竟然咧嘴一笑,語氣緩和了下來,點燃一支菸咧着牙猛吸一口生怕憋着薰黃了牙:
“嗯,都憑你的意思,其他的不打緊!”
他的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反倒覺得自己的態度顯得有些囂張,立馬慌亂的呷了一口白水:“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