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還是別人請的最好吃啊!”寧恩在飽餐一頓後, 毫不避諱地發出感慨。
“你喜歡,隨時都可以再來。”他還想看幾次,她一臉滿足的笑。
寧恩眼睛冒光, 彷彿彭湛身後是一座隱形的烤肉庫!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還是不了, 總有一種揹着阿晗吃好吃的罪惡。”
他們出了烤肉店, 彭湛說。“你在這等, 我去把車開過來。”
寧恩提議。“不用了,我們一起走走吧。”
她說要跟他散步!這是結婚一年多來從來沒有過的,讓彭湛意料之外, 爾後她的話讓他情理之中的小失落。
“我們把身上的烤肉味兒散掉,這樣阿晗就不會發現了。”寧恩想到一個聰明的法子。
他們走在佈滿林蔭的人行道上, 天有些陰, 沒有陽光穿透葉子。
彭湛帶着固有的謹慎問, “你好了嗎?”
“這點小病算什麼,我不會輕易掛掉的。”寧恩大大咧咧, 以爲他問住院的事。
“我是說,你和劉博偉的事過去了嗎?”他遲疑了一下,問出心中所想。
“還沒。不過我正在努力。”寧恩大方地吐露心事。
彭湛不知是因爲茂密的樹葉而倍顯壓抑,還是因爲她所說,而心情沉悶。“我也曾認真努力地, 想忘記一個人, ”
“做到了嗎?”寧恩沒想到, 他競會說起自己的事。
彭湛搖頭, 深深地凝視着身旁的人, 緩緩開口。“她是一道絢麗的彩虹,其他人在她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寧恩在腦子裡勾勒出王舒那樣的精英, 又爲她的博偉哥是不會再回來了所悵然。她揚起笑臉,樂觀地想像着。“也許有一天,我們都能等到那個一眼就似曾相識的人,然後對他說,‘就是你,終於被我等到了!’”
“當與她相遇時,可能更多的不是驚訝,而是一種親切的熟悉感。”他深情漸濃的眸子,沒有移開目光,想她所想如同自己夢寐以求。
“對,就是這種感覺。從此天黑有燈,下雨有傘,路上有伴。”寧恩驚呼,他們也有共同的期盼。
彭湛在轉角路口,擡頭看向路牌,‘相伴一路’。
她看到了他的眼睛裡,有一種讓人看了心疼的憂傷,那是經過情感挫折後獨有的,在人羣中散發着不一樣的氣質。但她卻錯過了他眼神中的真情對着誰!
寧恩悄悄地上了二樓,這個時間阿晗應該是在房間裡溫習功課,一般不會碰到。但她仍舊貓着腰,腳下不發出一點動靜。
走在後面的彭湛,看她如臨大敵般,嬌憨樣子有幾分可愛,不禁笑出聲來。
“噓...”
就在寧恩回過頭,讓他別弄出聲兒時,彭晗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了她一跳。
“寧恩姐!”
寧恩唰地躲到彭湛身後,做賊心虛地抓着彭湛的衣角。
“大哥,你們在玩什麼?”
彭晗想一探究竟地湊過來,彭湛一側身將寧恩擋個嚴實。
“剛纔在客廳裡看到一隻壁虎,嚇到了而已。”
“有壁虎,我去看看。”彭晗學習累了,正好沒有東西解悶呢,急忙跑下樓。
“你居然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寧恩見警報解除,從他身後鑽出來。開始有閒心打趣。
“我不這樣說,你能脫身嗎。”他語氣中帶着淺淺的寵溺。
“謝了,阿晗他哥。”寧恩沒心沒肺地笑。
這又是什麼稱呼!他不由地想,從‘墨管家的少爺’到‘阿晗他哥’,這算不算是,有所近一步的過渡呢?
寧恩又胖了,才短短几天同一條牛仔褲的拉鍊說什麼也拉不上,在她吸氣又吸氣,該死的拉鍊仍在原處,默默地嘲笑她的噸位屁/股,和凸起的肚皮。
“該死的贅肉放開我的腰,有本事衝着我的胸來!”她大喊一聲,拎着褲子要向上跳,彭湛從門外闖了進來。“不要跳!”
他那救人一命的搶險救災的表情,怎麼整的跟她要跳樓似的呢!寧恩愣在原地,第一本能想到的是這個。完全忘記了牛仔褲的窗口處於外放中,露着她白色的小內內。
等她以恐龍速度反應過來,並伴着一道下意識的尖叫。“啊!”她慶幸自己還沒傻到雙手捂着臉,不然褲子肯定往下掉,到時她再怎麼背過身去都白扯!
難堪的早餐,特別是彭湛的存在,讓她甭提有多彆扭。還有他那擔憂的眼神,是在同情她肥厚的身軀嗎?這比直面嘲笑她,還要多十萬點傷害!
“寧恩姐,你怎麼只喝豆漿啊?”沒人跟他搶水煎包,味道差了好多。
“從今天開始,我要戒米戒面,正式減肥。”寧恩激情澎湃地宣告。
“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減肥啊?”彭晗覺得無趣地問。
“因爲對面的某人說,我的體重差點壓斷他的胳膊。”寧恩可是‘狠記仇的’纔沒忘記彭晗是怎麼取笑她的。
“好了,說笑歸說笑,把早餐都吃掉。”一直沒開腔的彭湛,將水煎包拿到她面前。
“我是認真的。”寧恩重申自己的主張。
“你不吃東西,肚子裡的寶...”彭湛差點說露餡兒。
寧恩歪頭看着他,“啊?包什麼?”
他立即改口道,“我是說,保證你營養不良,傷身體。”
“對啊,寧恩姐,大哥說的對,減肥還是要靠運動。”
彭湛前一秒還暗自稱讚弟弟的勸解,後一秒深感這個弟弟是,專門來給他製造難題的!他嚴厲地堅決制止,“運動更不行。”
“那又爲什麼?”
這下不止寧恩,又加上阿晗,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問。使得隱瞞真相的彭湛叫苦不迭,焦頭爛額地難以應對如流。
“因爲...你剛出院,身體還沒康復。”他總算說出個,還算說的過去的理由。
“我早就...”寧恩想說她早就好了。說到一半就對上他那憂慮的眼眸,愣是沒了聲兒。立即別過眼神,拿起筷子往嘴裡塞東西吃。
哎瑪!撐死她了。後悔唱高調要減肥,以至於在彭湛的監督下,吃的比平時還要多。
不行,絕不能就這樣胖死在這!她重燃鬥志,僅僅維持不到一分鐘,就想到彭湛的眼神而敗下陣來。
說來好奇怪,自從彭湛透露出他的情感後,她看他的眼睛裡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還有那麼點難言之隱的感覺。
彭湛下班回來,看到她蹲坐在樓梯上。“這麼晚怎麼不去睡。”
“我也想睡啊,可是睡不着。”
“怎麼了?”他想的是,她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你的眼睛很陰鬱,我總在想爲什麼?是什麼原因,可以讓一個人這麼的難過?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煩惱呢?”她就算再長個腦袋,也想不出原因來。
“我是什麼樣的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何特別之處。
她依據他的沉穩,添加着自己的想像。“你應該是那種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急過往的人。”
“我不僅和普通人一樣有煩惱,並且有時連普通的幸福都沒有。”他在她旁邊坐下,展露出些許的無奈。
“那是因爲你跑的太快,愛神的箭都射不中,再加上丘比特劍術太差,所以你要慢下來,給人家一個機會嘛。”她看似玩笑的話語中,卻加了很多的安慰。
“真的嗎?”他反問。
“當然。”她肯定。
“真希望她能快點發現我。”他的目光深深凝視着她。
“會的,一定會的。其實你是個好人。”她保證又保證後,打了個哈欠,道着晚安。
“寧恩,我....”面對她所說的‘好人’,他很想告訴她懷孕的事。
“啊?”她踏上兩節臺階,又轉過頭。
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算了。“沒事,晚安。”
他的眼眸不再是那種陰鬱的刺眼,而是明亮的溫柔,讓她無法忽視。她在想什麼?彭湛只請了一頓烤肉就這麼在意人家,輕浮,太過輕浮,不好,不好!
她重重地錘了一下自己競想些沒用的腦袋,還是想想她的噸位體重上來,纔是正事!她感慨萬千,減肥就像愛情,永遠充滿了期待,幾次三番卻始終未果。哎!
“寧恩姐,好不容易找你上街,幹嘛唉聲嘆氣的。”周怡純喝着卡布奇諾,挽着她的胳膊。
“我胖到生無可戀。”寧恩又忍不住嘆息。
“沒覺得你胖啊。”周怡純將她前後看了個遍。
“怡純,雖然你善意的謊言我很愛聽,但這裡,時刻都在警醒着我。”寧恩指了指自己顯眼的臀/部。
“哈哈,寧恩姐你太逗了。”周怡純差點被嗆到,笑開了。
她哪裡有心思逗,只是苦中作樂而已。
她們進了一家藥店的中藥部,“我總是生理痛,這家的中藥調理很有效。寧恩姐,你要不要也來幾副試試?”
“不用了,我的還沒有來。”她揮揮手,身體一向彪悍,從不知生理痛是啥。不過,經周怡純無意中這麼一說,她的生理期早過了。
“不會是懷孕了吧?”周怡純開玩笑地說。
寧恩一翻白眼兒,她要是懷孕都奇了大怪了。“跟鬼生啊。”
“當然是跟阿湛哥生了。”
寧恩直撇嘴,跟他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關係。
周怡純付款時,多要了一根試孕棒。“寧恩姐給,也許會有驚喜呢,好久沒有喜事發生了。”
面對周怡純的好心,寧恩有口難言,又不好直說什麼,只好收了起來。
寧恩回到古堡,把包包往牀上一扔,試孕棒的盒子像是有意地掉了出來。
她真是無聊透了,倒在牀上舉着這個與她不搭嘎的小東西看了半天。看完正面,看反面。說明,注意事項,用法指南都看了遍。
細想想,從她穿到這來,應該有一個多月了,姨媽大人也沒出現過,難不成她老人家沒一起跟着來,被遺落在三年前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又好奇心氾濫拿着它,進了洗手間...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她就被驚得一身冷汗。上面怎麼會是兩條線?她本是報着玩玩的心態,這下倒好,讓它給玩了!
這個驚天地的局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怎麼可能會懷孕?
好半天,她發木的腦袋才緩過神兒,是彭湛?她要殺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
她怒氣衝衝地闖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