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請息怒! 168 一身女人馨香
擡頭,推開的門外站着兩個人。
凌楓看見顧綿倒在地上整張臉慘白還在流淚,輸液架斜斜地倒在牀上,輸液袋跌落在地,長長的塑料針管盤旋。
“怎麼回事?!”
他緊皺眉頭,立刻跑進來,蹲身抱起哭紅了眼睛的顧綿。
在他懷裡,他感受到她凍僵哆嗦的身體,手像抱着一塊冰,還是一塊沒什麼重量的冰。
林妙可走進來挪開輸液支架,扯了下嘴角看顧綿:“你怎麼比我還慘?居然沒個人在旁照看!鈐”
凌楓同時開口:“季深行呢?”
顧綿沉默,身體重回牀上,蓋得被子早就冷掉了,腳趾頭哆嗦得厲害,身體回溫,才感覺到小腿上劇烈的疼痛。
她咬着脣齒,一張臉,慘白,又凍得發青。
凌楓給她蓋上被子,按了牀頭的鈴,讓護-士過來給她重新紮針。
真的不想提及那個名字,顧綿扯開話題:“你們兩個怎麼在一塊?”
林妙可冷笑一下:“凌大隊長以爲我在莫靳南那有多大魅力,非要在我這裡問出關於莫靳南的一星半點什麼。”
顧綿轉頭看向凌楓,眼神詢問。
凌楓沒做回答,他正彎腰去撿顧綿掉在地上的手機,亮着的屏幕顯示通話界面,撥打出去的顯示一溜兒,同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凌楓認得。
他擰起眉頭,什麼都沒說,默不作聲把那個手機放到牀頭櫃。
林妙可走到門口:“凌大隊長,我帶完路了,沒什麼要問的,我可以走了?”
凌楓點頭。
門開了,正好有護-士進來。
護-士清理顧綿手背上因爲針頭刺破血管而腫起來的鹽水包,神色抱歉地說:“對不起,剛纔316病房病人突發心肌梗塞,人手不夠,才疏忽了這裡。”
“沒事。”顧綿忍着痛,轉開眼睛不看那慘不忍睹的手背。
護-士處理完,出去了。
凌楓拉了把椅子在牀邊坐下,漆黑視線,落在顧綿臉上。
他眼睛裡寫滿心疼,手指小心翼翼,不敢觸碰她腫起來的手背:“還痛嗎?”
顧綿低頭,因爲這一句輕聲細語的關心,脆弱無所遁形,眼睛裡有淚打轉。
聽見男人的嘆息聲:“我遵從你的心意把你放開到他身邊,不是讓你受這種苦的,這種時候,他爲什麼不在?”
顧綿聲音很小,連她自己也覺得牽強:“他去給我買吃的了,可能因爲什麼耽擱了吧。”
“前幾天的事我知道了,他向你求婚時突然跑掉?”
顧綿不說話。
“沒質問什麼原因嗎?”
顧綿不想提這件事了,但知道凌楓是關心她。
她很快地說:“問過,他說是莫靳南突然挑釁他,具體什麼原因,他沒細說。”
那天晚上,凌楓掌握着莫靳南的行蹤,如果莫靳南去過盛世華庭,凌風不會不知道。
他沒有當場戳破季深行的謊言,他深深看着這個令他掛心多年的女人:“綿綿,知道我爲什麼放開你嗎?”
顧綿擡頭,他和凌楓之間一直都沒說清楚。
凌楓握住了她的手,很緊的力度:“不是因爲我放心季深行,是不得已。綿綿,我對不起你和皺皺,抓到莫靳南調查他之後我才知道我媽和莫靳南背地裡有聯手,原來我媽一直沒放棄過阻止我和你,她拿我沒辦法,就和莫靳南串通,對皺皺下手,綿綿……”
凌楓說到此處已經很艱:“對不起,因爲我的固執,差點害了皺皺。”
顧綿愕然,不知道張玲竟可怕到這個地步。
凌楓低頭,臉埋在與她交握的手上:“因爲我媽,我這輩子都沒辦法靠近你了,要放下你,就像要在我心臟上割掉一塊那樣,很痛很痛。”
顧綿感覺到手背上溼漉漉的,男人的肩頭隱忍着聳動。
“凌楓……”顧綿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他沒有一定點錯,他對皺皺的陪伴,相當於半個父親,他這些年對她的照顧,不是她能用物質奉還的。
男人濃重的鼻音的聲音:“因爲放下你很痛,所以特別特別的希望你幸福,綿綿,你明白嗎?”
顧綿哭了,有一個男人,這麼疼她入骨。
不知道怎麼緩和他的情緒,她挪動身子,伸手,輕輕擁了擁他的腦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病房門啪一聲被打開。
顧綿擡頭,只覺得有一陣疾風,黑影襲來,她根本不能反映時,身子被人猛地一推,離開凌楓,倒在牀上。
凌楓手心一空,擡頭,是季深行寒氣逼人的五官。
他的衣領被季深行扯着,整個人有些猝不及防地被他從椅子上拉起來。
凌楓反應很快,動手,拽開男人的手。
季深行不察,因爲滿腔怒氣而不夠警覺,被他的力度推得後退兩步。
兩個同樣身形高大的男人對峙,箭弩拔張的氣氛一下子充斥病房。
顧綿看到遲遲歸來的季深行,男人也在看她,眉頭緊皺,眼神凜冽,薄脣譏諷:“我不在就上演深情戲碼?瞧這眼淚串子給掉得。我要是不出現,接下來是不是要抱到牀上去了?”
季深行滿腹酸味,氣得不輕,控制不住言行。
“你胡說什麼!”
顧綿聽不得他這樣的話。
“賊喊捉賊。”凌楓冷聲暗諷一句,看着季深行:“你出來一下。”
兩具高大的身影消失,病房一下子就安靜了,顧綿望着季深行甩在牀頭櫃上的打包好的食物,發呆。
…………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走了一段距離。
凌楓停住腳步,反身,猛地一拳頭就朝着後面的人砸過去。
季深行反應夠快,但也只躲過了半張臉。
凌楓還要上來,季深行一臂抵着他拳頭。
凌楓寒惻看着他,爆了粗口:“季深行,你他媽放不下你那個舊情兒就別去招惹綿綿!難不成你還想家裡一個外頭一個坐享齊人之福?!你真齷齪!”
季深行一身火:“趁我不在抱我的女人,你不齷齪?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你剛纔是不是去見你的舊情了?拋下生病的她,你知不知道她剛纔摔在地上起不來?!”
季深行眼神閃爍一下。
凌楓指着他:“求婚是拋下她,是去見舊情了吧?今天晚上再拋下她,也是去了林妙妙那裡,你還對她撒謊!”
季深行不做辯駁,沉默片刻,道:“妙妙病發,身邊沒有醫生,我去給她送藥。”
凌楓話鋒一轉:“季深行,林妙妙不是過去你的那個妙妙,我懷疑,她和莫靳南合夥想要害皺皺。”
季深行蹙眉,這個他懷疑過,剛纔也問過了,妙妙那個表情,不像說謊。
“不可能,妙妙不會有害人之心。”
“你太相信她了。”
季深行表情肯定:“一個人的本質不會變,過去,她連受傷的小鳥死了都要哭老半天,不可能是你說的那種人。”
凌楓冷笑:“是不是,我會查清楚。你理不清你那點破關係,我會直接告訴綿綿,林妙妙活着,或許她會心痛受傷一段時間,但絕對比她自己發現你和林妙妙還在糾纏來得強!”
季深行拉住凌楓,男人的尊嚴,但還是懇求:“別告訴她,今晚,我已經和妙妙說清楚了。”
…………
病房門嚯一下大打開,走廊的冷氣隨着近來的男人侵入。
顧綿呆呆坐在牀上,看到他近來,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
季深行五官上還是有冷厲的不悅。
身高腿長地走到她牀邊,雙手按住她瘦瘦的肩,漆黑斬湛冷的眼神裡充滿醋意地低吼:“居然主動抱他?!你敢再和他抱一下試試!他對你存着什麼心思你不知道?還是,你很享受這種在男人堆裡被簇擁的感覺?”
顧綿擡頭,心裡有怨氣,蒼白臉上就冷笑,細細的脣緊抿着,一句話不打算說。
季深行心裡吃味更重,修長手指攫住她小小的下顎在手心,滿眼陰霾:“還瞪我?你抱他抱的還對了?有意識你是一個有夫之婦嗎?”
顧綿情緒一下爆發:“你有意識到你是一個有婦之夫?說去給我買吃的,買了一晚上,護-士說有暴風雪,我擔心你,一着急掉下了牀,沒有人進來,我起不來,要不是凌楓發現我,我現在還在地上躺着!我給你打電話,開始是通話中,後來就不接,季深行,你什麼意思?和誰通話那麼久?又因爲什麼原因不接?不方便是不是?”
季深行停頓一下,手又過來抓住她不放,他抱住她,脣在她頸窩裡一下一下地蹭。
顧綿使勁推他。
他不放開,雙手圈她,早就準備好的措辭:“我打車到餐廳,中途發生了事故。”
顧綿聽得一驚,推開他,上下打量他。
季深行淡笑:“我沒事,你打電話給我通話中,可能是我在打電話給交警說明事故現場,後來我把手機忘在車裡了,丟了。”
顧綿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季深行掀開大衣衣襟:“不信你自己找。”
顧綿看着他,視線緊盯着他的瞳孔。
季深行強迫自己,不移開視線地與她對視。
一分鐘後,顧綿挪開視線,身體差,生病中,悶悶的心情好不起來,她低頭。
季深行心中暗吐一口氣,捧起她小小的一張臉,掌心溫熱,摸到她臉上的冰涼。
他嘆一聲:“怎麼哭了?”
顧綿心裡的委屈都出來了,一隻沒扎針的手,掄起拳頭往他胸膛上招呼:“爲什麼?爲什麼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是不在?”
季深行啞口無言。
抱住她,讓她鎮定,一遍一遍道歉:“對不起,讓你摔疼了,對不起,不在你身邊,真的不會有下次了,相信我好嗎?”
怎麼信他?
顧綿現在是沒有安全感的。
就像這樣,明明在他懷裡,她還是感覺自己像在一葉孤舟上,風雨飄搖沒有落腳點。
“來,趁着粥還熱,吃點吧。”
季深行起身,去裡間的廚房拿碗和勺子,出來時覺得熱,脫掉了大衣,只餘下里面的一身黑西裝,沒有系領帶,襯衫扣鬆垮,露出好看的鎖骨。
他走過來,坐到牀上他她位置旁邊,伸臂攬住她,哄着。
顧綿淚眼朦朧中凝望男人冷硬精緻的側臉。
情緒在慢慢地鎮定下來。
她扭了個身,調整了一下姿勢,挨他更近,頭一低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敢相信地,再度仔細地嗅了嗅,生病中鼻子不靈敏,可這股不屬於她的女人幽香是那麼明顯刺鼻,就在他的西裝外套上。
他說出車禍,顧綿實在想象不出,什麼樣的車禍會沾一身的女人馨香?
手,絞緊,放鬆,再絞緊,心臟像是上了螺絲,一圈比一圈更緊,酸楚和寒意,一點一點侵襲上來。
季深行舀了粥一扭頭,對視上她肅冷沉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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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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