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言雲淡風輕的樣子,馬嫁恭不清楚對方還有沒有餘力,但是他不敢賭。
楚國皇宮,海心秘院,馬家這幾個老一輩人隱居之地。在院子一角的樹下,胡言,馬嫁恭坐在石桌旁,黃山侍立在馬嫁恭身後,馬稻潛這個太太上皇負責起了端茶倒水。那位太上皇馬黍光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在自家老祖的身後找了個位置站立。石桌前,馬黍齊,馬麥睿,孫祥三人癱坐在地。
“胡道友,你先說說是什麼情況?”馬嫁恭問了一句。
胡言也不客氣,就把在南昭國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在場衆人除了地上的三位,聽過之後皆是面色一沉,馬稻潛看着自己的父親面色不善,正要教訓一番子孫,卻被胡言攔下了。
馬稻潛有些不解,只見胡言說道:“不急,咱們先問問這個沈祥吧。”
“他?和他有什麼關係?”馬嫁恭聞言也有些困惑,不解地問道。
沈祥難掩心中的恐懼,跪爬向前對着馬嫁恭身後的黃山求饒:“老祖宗,救我!”
胡言打量了一眼黃山,說道:“老祖宗?黃道友,他的這一身功法你可知是誰教的?”
黃山也有些納悶,於是說道:“胡道友,這宮裡的師徒關係很簡單,無非就是找個靠山而已。有些師徒傳授到的是在宮裡的生存之道,有些傳授的是人脈,也有傳授功夫的。實不相瞞,這小猴崽子的確是我一個很重要的徒孫的弟子,但這他的功夫學自何人我也不太清楚。”
胡言作爲一個現代人更加理解黃山的意思也不再追問,而是將目光再次放在沈祥的身上說道:“你之前要不是放出全部實力,我還真看不出你的底細。你身上有暗魔留給你的暗幽火的力量,看你運功時的樣子就知道你接觸這股力量有段時間了,而且還深知它可以讓你的威力增強。說吧,是誰教給你的?”
沈祥被胡言點破,悽慘地一笑說道:“我到今天才知道這股力量是來自暗幽火,你知道這麼多,是不是想去對付他?”
胡言點了點頭道:“沒錯,但凡和暗魔沾上關係的,我必殺之!”
沈祥沉默了一會,最終下了決定,說道:“你殺他?你不過是在我們面前逞威風,你沒見過他的強大,他背後勢力的強大。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不是怕了你,他說他們那些人可能不是青巍大陸上修爲最高的,但絕對是最強大的,他們叫血流。”
血流一動,血流成河。
血流是最近兩百年來青巍大陸上最神秘的一股力量,以殺手的面貌出現在修煉界眼前。血流出手從未失敗,青巍大陸上有傳言說血流的殺手可以跨境界殺人。修煉界談血流而色變,大家知道見到血流就是死期。
有那麼一天,血流就出現在沈祥和他師父的面前。沈祥以爲是哪個對手買了他師父的命,結果卻是血流讓他們做事,並承諾事成之後他們也成爲血流的人了。這個意外讓沈祥興奮不已,可是他師父卻死活不同意。那名血流當着沈祥的面,將他師父輕鬆殺死。
沈祥親眼目睹了血流的強大,沈祥的師父一個凝神境被血流的一個養魂境輕鬆殺死。事後沈祥心裡沒有仇恨而是嚮往,對實力的嚮往。接着就是沈祥心甘情願爲血流所驅使,作爲獎勵那人在沈祥體內注入一絲力量並告訴他如何使用,說這力量可以讓他威力大增。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因爲師父的突然消失,沈祥接替了他師父在宮中的地位和權勢,擔任皇帝馬麥睿的持印大監。在沈祥刻意的安排下,馬麥睿結識了那個自稱爲血剎的血流之人,當然不會告訴馬麥睿那人是血流。馬麥睿和血剎結交的那段時間裡,對血剎越來越崇拜和尊敬。最終馬麥睿落入了口袋,利用馬麥睿的年輕氣盛還有一顆誓比天高的心,血剎在沈祥的配合下一點點的放出了他的計劃,也讓馬麥睿深深的陷入了計劃之中。
第一步,楚國派人秘密鎮壓或者收服南三國的頂層勢力,內亂也好壓迫也罷,最終目的是要完全控制南三國成爲楚國的附屬。
第二步,南越後方支援人力物力,南昭和南烏同時發兵侵擾商國邊境。用戰爭消耗商國實力。楚國派出刺客針對商國重要人物下手,再威逼利誘一些商國的氏族,裡應外合徹底掌控商國。
如此一來,整個古州就全落入楚國的掌控。若勵精圖治將基礎穩固後,楚國興許還有躍馬青州的機會。馬麥睿年輕氣盛,被血剎一忽悠,就做起了一統江山名垂千古的美夢。
胡言聽明白了,這馬麥睿和那朱祁鎮是一類人,巧的是兩人身邊都還有個坑人的宦官。不同的是王振是真的蠢真的坑,而這沈祥則是個二五仔,挖坑把主子馬麥睿往裡推。
還有就是南三國真的太弱了,楚國的實力絕對的碾壓,只是簡單的幾個操作,整個計劃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若不是自己這個穿越過來的人突然冒出來攪了局,那現在馬麥睿等人應該是忙着抓緊整合南三國的實力,隨後開始進行第二步計劃。那麼不久之後,整個古州將陷入戰爭的煙雲之中再無寧日。
血流又是什麼目的呢?攪亂這一池水對血流到底有何好處?這是胡言想不明白的地方。
放下心中的疑惑,胡言對馬麥睿說道:“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也不會相信這種畫餅的計劃。我再問你們一句,誰知道去平關城刺殺南昭胡大將軍的刺客的消息?”
沈祥搖了搖頭,回答道:“刺客是血流來安排的,我不知情。”
胡言有些氣憤,繼續問道:“好了,現在你們倆告訴我那個血剎在哪裡?”
馬麥睿和沈祥一同搖頭,沈祥無奈說道:“他去哪裡怎麼會告訴我們?不過我猜他有可能去了滄州。”
“爲什麼這麼說?”胡言追問道。
沈祥繼續回道:“一個月前滄州沙海中發生異狀,黃沙沖天而起直通天際,但凡靠近的人都被捲入其中粉身碎骨。有人懷疑很可能要有秘境或是遺蹟出世纔會有此動靜,我們的密探也是剛把消息報到我這裡。青巍大陸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遺蹟或秘境了,如此大的動靜必然會吸引全大陸的人前往沙海,血流也不可能例外。”
胡言相信有這個可能,笑着問道:“你很希望我碰上血流?”
沈祥也不再遮掩,狂笑一聲說道:“是的,你爲什麼要來楚國?血流能讓我強大,也能讓楚國強大。若你不來阻止,那皇上將一步一步將楚國帶上巔峰名垂青史,而我也會功勳卓著爲世人敬仰。可是爲什麼?我一個小閹奴,我不要權勢,我只要能有人記得我尊敬我崇拜我,爲什麼你要來斷送我的夢想?我的實力是不如你,但是血流的實力不是你所能想象,血流會殺了你,我相信會有那一天的。”沈祥用盡全身力氣咆哮着,說完之後就自絕經脈氣息皆無。
馬麥睿看着沈祥的死屍,仰天長笑對着一羣人喊道:“爲什麼?是啊爲什麼你這個人要來壞我的好事?我就要成功了,那時你們這羣老頭子們應該爲我驕傲,可是爲什麼?你們一個個的全都退隱,不就是怕了嗎?怕五十年前的事再發生,怕馬家亡族滅種。可是爲什麼你們不想着強大自身,若我們馬家站在這青巍大陸之巔,還有誰能來欺辱?還有誰?”
馬麥睿緩了一口氣,用手把在場的馬家人挨個點指了一遍,喊道:“你,你,還有你,你們全是懦夫,是孬種!哈哈,唯有我馬麥睿纔是馬家的英雄兒!”
馬嫁恭氣得渾身發抖,伸出一指點暈了馬麥睿,嘆息一聲道:“瘋子,瘋了啊!”隨即又是怒視着在場的幾個馬家人,喝問道:“當年的事是誰告訴他的?”
幾個人連連搖頭,黃山觀察了一眼,對着馬嫁恭說道:“不是他們,也許就是那個血剎。”
馬嫁恭沉思了一下,不由得問道:“血流?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在場的人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胡言也很想知道血流到底什麼目的,還有血流和暗魔到底什麼關係。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需要趕緊解決這邊的事,再去滄州沙海追查那個血剎。
胡言看了一眼馬嫁恭,說道:“馬老,我父族母族都被你家的這個小皇帝派人屠戮,這個帳咱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了?”
馬嫁恭自知理虧,無奈的說道:“道友,你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胡言想了想,說道:“第一,讓那些動手的人全都自裁吧,我沒時間去上門挨個報復。但是若要讓我知道有漏網之魚,到時就別怪我出什麼手段了。”
馬嫁恭點頭同意,“好,這個沒問題”
胡言又說道:“第二,作爲對我的補償,你們拿些資源吧。還有我要你們剛纔用的那個功法。”
馬嫁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認了,“好,我接受。”
胡言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走吧,去你們的寶庫看看。”
馬嫁恭安排馬稻潛留下處理帝位的問題,和黃山一起帶着胡言去往皇家寶庫。
“王器級別的鑄爐,看來你們現在是沒人能用了”胡言拿起一個角落裡丟棄的鑄爐說道。
“五彩海瑚,七階煉丹材料。”
“空間石,還不少,收了。”
“鐵膽石,黑穹鐵,焙鋼石,引靈石,七階鑄器材料。”
“水腥草,紫丁葉,猴腦果,六階煉丹材料。”
胡言邊走邊伸手,把看上的材料都收了起來,一旁的馬嫁恭嘴角一直在抽搐。
“老馬啊,你牙痛嗎?我說你們楚國這麼強大,這寶庫裡很平常嘛,你是不是把好東西都藏起來了,對了應該是藏在你倆的空間戒裡了吧。”胡言笑嘻嘻看着二人說道。
馬嫁恭恨不得上去拼命,恨恨地說道:“胡道友,這寶庫裡是我楚國曆代的珍藏,是歷代先皇留下的,胡道友就隨便拿幾樣吧。至於我個人沒有多少私藏,不值一提。”
胡言笑着說道:“拿幾樣?明白告訴你,我就是來打劫的,這寶庫咱們才逛了一半不到。”
馬嫁恭嘆了口氣,說道:“罷了,道友放過寶庫吧。回我院子裡吧,那裡還有點東西你看看。”
胡言得意的笑道:“行,那就走吧。”
三人離開了楚國寶庫回到海心秘院,馬嫁恭讓胡言在院中等候,很快拿出五個玉盒。胡言一一打開,“旋復花,水生菊,青水蓮,七階的靈草;玉貝石,紫煞鐵,八階的材料。行了老馬,到此爲止了。不過那個功法?”
馬嫁恭也認了,嘴上說道:“道友,我自不會食言,功法在這裡。”隨手老馬將一片玉簡遞給了胡言。胡言就當着兩人的面,魂力一掃開始參悟功法。不得不說還讓胡言猜對了,這套功法的確就是一個類似靈氣彈的招式,需要將靈氣匯聚成團後擊出,一經觸碰匯聚的靈氣就會爆發,威力屬實驚人。
只用了盞茶的功夫,胡言就參悟的差不多了,招手呼喊:“走,找個地方練練去。”
於是黃山帶着老馬和胡言飛出了雲東城,找了城外一處無人的山脈。胡言獨自進山,兩人只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山裡響起一陣陣靈氣爆炸的聲音。聽聞響動,二人一臉的震驚和悽苦,兩個人用了二十年纔將合擊招式練就,而胡言這麼短的功夫不但參悟了功法,看這架勢威力大大超過兩人的合擊。
“胡道友,非是我等可比之人啊!”馬嫁恭讚歎地說,黃山在一旁默然點了點頭。仍舊在山裡試煉新招式的胡言,心裡卻想着如何把自己在小說和漫畫裡看到的招式融合進來。又花了幾個時辰的操練後,胡言掌握了用手指發出靈氣的技巧,當然還有一個更絕的招式,胡言給這取名:阿嘟根。不過胡言發現阿嘟根用了一招後,自己體內的靈氣也被消耗大半。閃身回到乾坤袋裡休息一會兒恢復了靈氣,胡言回到山裡向外面走去,見到依然在等待二人。
胡言上前一笑說道:“回了。”
三人一路回到皇宮,看着馬嫁恭一副痛心的樣子,胡言出言安慰道:“行了吧老馬,你們馬家子孫做錯了事,又打不過我補償那不是必須的嘛,你和老黃的空間戒我可給你們留下了。我要真是個狠人,把你們倆打廢了,這楚國還不是我想拿啥就拿啥嗎?”
馬嫁恭尷尬地說道:“我難過的不是這個,而是我和老黃參悟幾十年的功法,在你手裡卻變得那麼簡單。這人比人啊,不過你小子剛纔那話讓我更難受。”
胡言尷尬的一笑,知道剛纔自己這話的確有些傷人了,只好岔開了話,說道:
“老馬,你練功的地方借我用一下,我試試這鑄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