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和驢子一前一後沿着小道穿過竹林回到竹屋前的草地上。
擡眼望去,竹屋前站立着一位老者,胡言目測老者身高足有兩米,渾身肌肉鼓鼓着,方面闊口下巴上滿是白色的胡茬,白髮飄散眼角眉梢帶着歲月的滄桑。沒有傳說中那種仙風道骨,反倒更像一個俗世裡的普通人。胡言快步上前,叩拜在老者身前。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師父您終於出來了,徒兒想死您了!”說罷胡言膝蓋當腳湊上前去,雙臂一攬就要抱住老者的大腿,可惜卻抱了個空。
“師父,您還真是?”
“你不早就猜到了嗎?不敢相信嗎?”
“師父,我還以爲您一直沒出來見我,是在重塑金身再造肉體呢!”
“呵呵,重塑金身哪有那麼容易啊,況且以我現在的狀況,重塑金身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老者的話語裡沒有任何情緒,“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叫你來不是說這個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等胡言答話,老者繼續說道:
“之前都是給你錘鍊肉體,現在你的身體已經達到要求了,爲師要給你開拓氣海。等會你放鬆全身,保持靈魂清醒,不論如何痛苦都要挺住。等候爲師指令,你再進到那間屋子裡運功修煉,直到裡面的所有霧氣消失纔可以出來,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好,現在盤膝而坐,準備。”
胡言盤膝坐下,按照師父的要求全身放鬆,不過腦海中的靈魂卻保持着警醒,到此刻胡言依然摸不準老者到底是何打算,不過經過這些日子和水泥的相處,胡言內心裡已經漸漸放下了戒心。
“開!”老者一聲呼喊之後,胡言感受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向自己壓了過來。這股力量不但壓縮着自己的肉身和骨骼,更多的是衝入到體內四處遊走。當這股力量遊走的時候,體內的脈絡在不停地腫脹然後又被壓縮,不停地反覆幾乎要撐爆了胡言的全身脈絡,按着師父的話緊緊守着靈魂的清醒,冷汗不斷地從額頭冒出。然而這還不算完,每一絲力量在體內遊走了一遍後,就會刺入自己的丹田,一次又一次的衝擊着原本該是丹田的地方。擠壓,刺痛,撞擊,幾種痛感不停地衝擊着胡言的身體,同時也侵襲着靈魂,胡言把所有的力量集中緊守靈魂中的那一份清醒。不知過了多久,當胡言感到那些痛苦的感覺逐漸消失的時候,耳邊傳來老者的聲音。
“就是現在,進竹屋!”
胡言迅速竄入竹屋之中,老者一揮手,竹屋封閉起來。
進入竹屋的胡言沒有耽擱,在屋子中央盤腿打坐立即運功,滿屋的濃霧開始匯聚過來。一股股濃縮如乳液的霧氣,匯聚成線進入到胡言的腹部。屋外的老者也未閒着,擡手間一堆靈草出現,手掌攤開一道火焰奔騰而起包裹着靈草。一陣灼燒之後,草灰落地,一道氣流在空中奔着老者的身軀筆直而來,直接融入了老者的體內。屋內屋外,一老一少,都進入了修煉狀態中,那頭驢子也安靜地臥在草地上進入夢鄉。
時間流逝,老者先從修煉中醒了過來,放眼望着竹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笑了笑。
“不錯不錯,這等樣子的氣海,比老夫當年不知壯闊了多少。”
就在老者暗自欣慰的時候,竹屋的門一開,胡言神采奕奕,邁着闊步,腰裡圍着一堆破布條從竹屋裡走了出來。
“徒兒,你的這件裙子,委實有點不堪入目啊,哈哈哈!”老者的心情美妙的很,開起了玩笑。胡言感覺到師父的開心是真實而又自然,自己也清楚發生在身體上的變化,可以說到此時,胡言才真的相信這個老者是真心實意的傳授自己衣鉢。如此自然也就不在意身上那點布條是否能夠遮住關鍵部位,不過就在剛剛從修煉中醒來的那一刻,就在自己不經意間低頭的那一刻,胡言發現自己的健碩身材回來了,自己的180回來了,瞬間就心情大好,所以出來後對師父的那個小玩笑,不但不介意,還頗有些得意,昂首挺胸邁向老者,在老者面前叩拜道:“徒兒多謝師父!”
“好了,稍事歇息,爲師再傳你一門功法。”老者的聲音傳來。
“師父稍等,我聽聞提升境界後,都要立即穩固一下,最好是能有場戰鬥,還請師父稍候片刻,徒兒要卸磨殺驢!”說完胡言一個衝刺,隨即腳尖點地,凌空躍起,手掌一揮,朝着仍在沉睡的水泥拍了下去。老者並未阻攔,只是笑看着一人一驢,猶如看着自家兩個玩鬧的孫輩。
胡言的巴掌還未落下,水泥一個驢打滾避開了掌風,再一撅腚,兩隻後蹄蹬了出去。手掌重重的拍到了驢蹄之上,劇烈的撞擊並未產生任何痛感。一擊不中,胡言側轉身形,繞到驢子側面,灌滿靈氣的手掌再次朝着驢臉拍了下去。水泥後蹄子落地,用力一蹬,前身轉向,前蹄子擡起再次迎向掌風。同樣的結果,手掌和蹄子撞在一處,兩個身影再次分開。胡言雙手握拳,體內靈氣運轉,口中大吼一聲:
“蠢驢,看我這招,正王八拳,衝呀啊啊啊!”
胡言雙拳掄起,猶如一架風車衝向水泥。水泥絲毫不懼,後蹄子踏地,前蹄子離地而起,兩隻蹄子掄起,也有如風火輪一般對上了胡言。乒乒乓乓,拳頭和蹄子的撞擊聲在空氣中傳來,一驢一人始終勢均力敵。
胡言一邊打鬥,一邊熟悉着對自己身體和靈氣的控制,眼看和水泥平分秋色,突然胡言拳勢一變,真氣運行也是一變,口中高喊:
“反王八拳!”
拳勢的改變,讓胡言找到了一絲空隙,結果就是沙包大的拳頭一拳又一拳的砸到了驢脖子和驢下巴上。得手之後,胡言收回右拳在身側蓄勢,瞅準機會,右拳由下至上擊出,身子配合着拳勢自然旋轉,嘴中高喊了一聲:“壕有根!”
力大速疾的一拳正中驢下巴,整個驢身都在這一拳力道下,向空中飛去,在空中翻滾了幾圈之後,重重的砸到了草地之上。胡言右手高舉比出剪刀手,左手掐腰,口中喊出:
“K.O.”
一人一驢的打鬥,老者一直保持微笑的狀態觀看,直到胡言使出反王八拳的時候,老者的臉上出現了一點變化,再到最後致勝的一招之後,老者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滿足的笑容洋溢在臉上,雙目放光地盯着胡言。
灼熱的目光讓胡言頓時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轉頭看着老者。
“師,師父,你不要這樣的看着我。”
“滾,老夫只是欣賞一下自己的運氣而已,過來。”
胡言屁顛屁顛的跑到老者面前。老者一擡手一片尖尖的東西,飄到胡言的面前,胡言看清了來物,瞬間就覺得腸胃翻滾。
“嘔,師父,您要注意衛生啊,還有剪下的指甲就不要亂扔嘛,亂丟垃圾不好的。”
“滾,爲師都這樣了還能長指甲嗎,再說了人的指甲是這樣的嗎?”
老者大爲來氣,擡起腳來就把胡言踢了個跟頭。
“趕緊滾回來,看仔細了,這是金烏爪子上的一片尖甲,在這裡面刻着爲師捨棄性命換來的東西,金烏臧陽功。”
“金烏壯陽功?好東西啊,這個好,我喜歡,嘻嘻!”胡言都樂出了調調。
“臭小子,想什麼呢,是臧陽功不是壯陽功,現在爲師教你如何使用魂力,然後你將魂力打入這片尖甲中,試着參透一下這金烏臧陽功,切記不可急躁,若力有不逮立即退出,神魂要是受損,可不是那麼好治癒的。”老者說話的同時,手指發出一道光芒射入胡言的腦海。
胡言腦海裡呈現瞭如何控制和使用魂力的信息,片刻之間就完全掌握瞭如何使用魂力。爲了保險起見,胡言催動魂力,朝着水泥發出了信息。
“哈囉,小毛驢,剛纔捱揍挨的爽不爽,要不要再來一下下?”
“滾!”水泥的聲音傳回到自己的腦海。
戲耍了水泥後,胡言用魂力探入甲片之中,發現指甲裡另有乾坤。一望無際的火海之上,一輪火紅的太陽懸在空中,太陽上還有黑黑的的紋路。
“太陽黑子?”看着怪怪的黑色紋路,胡言在胡亂猜測着。就在胡言想仔細觀察的時候,黑色的紋路動了起來,匯聚成了一隻大鳥的形狀。
“神話傳說裡金烏就是生活在太陽上的,難道這就是金烏?”就在胡言的魂力還在打量的時候,黑色的大鳥從太陽中衝了出來,直奔胡言而來。
“媽呀,快跑”本想逃離的胡言,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就在胡言以爲自己要魂消魄散之時,那隻黑色的大鳥卻和胡言的魂力融爲一體,沒有一絲痛苦,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一切都歸於平靜。
“什麼情況?這就結束了?”就在胡言獨自猜疑之時,那片火海鋪天蓋地而來。茫茫的火海將胡言包圍,等到火海完全融入體內,那一輪太陽從天上砸落下來。
指甲空間外,胡言的身體卻在發生着變化,先是一片黑色光芒從外而內的壓迫身體,其次是一片火紅包裹着胡言然後融入氣海,最後在胡言的頭頂一輪紅色光芒不停地旋轉,直到沒入胡楊的腦海。老者面帶憂色的關注着胡言的狀況,因爲即使出現任何異常,他也無能爲力,只有心中默默的祈求胡言能挺過這一關。
胡言身體幾番變化後,很快就睜開了雙眼,“師父,搞定!”
“搞定?你會了?”老者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神采。
“師父,您這是什麼表情,我真的會了.”
胡言立即就給老者講述起進入甲片內部空間發生的事,其實就是功法對修煉者的考驗,一共三關:
第一關,黑色大鳥應該就是金烏,考驗修煉者的體魄,要想修煉金烏臧陽功,必須有一個可以承受萬火灼身的身體,若是無法通過考驗,修煉者會立即被火焰燒成灰。
第二關,火海加身,是考驗修煉着的氣海是否強大可以承受紅日高懸的壓力,若無法通過,修煉者的氣海將直接被焚燬。
第三關,也就是太陽入腦,實際前兩關不單單是對修煉者的考驗,若能通過也是一種福利,可以大大增強修煉者的體魄和氣海,而這太陽裡蘊含的纔是真正的功法。太陽入腦,修煉者需要將一套博大精深的功法正確地剖析融會,否則將會被龐大的信息將腦海撐爆,真正意義上的爆頭而亡。而歷經三關仍存活着的人,只是代表獲得了功法。能否修煉,修煉能走多遠,就要看修煉者是否具有更高的悟性,真正的參透這部功法了。
要說這金烏臧陽功乃是金烏一族不傳之密,共有九重,每練成一重就會有一輪紅日在氣海上升起。總體來說修煉總共就兩步:第一步不停的修煉靈氣壯闊氣海,以便氣海能承受紅日升空的壓力;第二步吸取火屬性的天才地寶中的火力,火力在氣海之內聚集孕育紅日,待到火力足夠的時候,一輪紅日就破海而出,按照這兩步反覆循環直至九輪紅日高懸海上。看似簡單,只有真正悟出來的人才能參透這基礎的兩步。
胡言將自己所悟出的功法講述了一遍,老者不由得點頭微笑,看來真的是讓自己遇到了一個好傳人。別的不說,就說這領悟能力,別說是在這修煉界,就是在仙界也是頂尖的存在。想到此處,老者存心要再考較一番,又是一擡手一道光芒射入胡言腦海。
“你再悟悟這個!”老者有點不信邪,這次可是他的一套引以爲傲的身法,也是老者自創的功法,名爲無影步,在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步法。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胡言睜開了眼說道:“師父,我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