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去!”看着逐步靠近的對手,嵇戊博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隨後那把刀脫手而出。一道寒芒直奔胡言的面門,胡言手中的菜刀在面前揮舞了幾下,那把飛來的刀碎成了數片落在擂臺之上。
“刀回!”嵇戊博控制自己寶刀的碎片慢慢升起,觀戰的人都以爲他要收回這些碎片。只見碎片剛剛離地半人多高就停在空中不動,嵇戊博眼中散發出自信的光芒,雙臂舞動。
“刀飛翔!”隨着嵇戊博的一聲喊,所有碎片朝着胡言襲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流星拳!”胡言將菜刀送回戒指中,凌厲的拳風在擂臺上席捲而過。那些碎片被流星拳的力量裹挾而回朝着嵇戊博飛去,破碎的刀片直接從嵇戊博身體穿過。
“你也是化意境!”嵇戊博嘴中含血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後,身子栽倒在擂臺上失去了生機。
觀戰席上不知道是震驚還是震驚,就是一片寂靜。隨後叫好聲鼓掌聲相繼響起,從他們激動的神情中可以看到,今天是來的值了。
與觀戰席上的熱鬧相對應的,各大勢力的區域則是鴉雀無聲。沒有人會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一個尚武院的學員單挑金象門門主和老祖,結果卻是戰而勝之且連斬二人。一想到那位嵇戊博的實力,很多人的心中泛起一絲的寒意。
胡言在臺上不緊不慢的收了二人的空間戒指,再次面向各大勢力,朗聲說道:“各位承認!尚武院下一個挑戰的是青雲宗!”
隨着青雲宗三個字的響起,幾個頗爲有名的大勢力領頭人心裡就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就很輕鬆。而青雲宗的區域很多人的臉上則罩上了一層寒霜,反倒是身爲宗主的丘雲道長微微一笑,看向魯駿說道:“魯院長,佩服!”
“哈哈,道長有何見教?”魯駿笑着迴應道。
“宗主,我們怎麼辦?”青雲宗的陣營中,很多長老包括和胡言有過接觸的郭陶一起看着丘雲道長求問。丘雲面對這些個有些着急的長老們,淡然的一笑隨後再次朝着尚武院喊話:“魯院長,咱們也不要浪費時間了,就比一場如何?”
“哦?道長怎麼說?”
“你我各派出最強之人,一戰決勝負!”
“好,道長痛快!”
兩個當家人隔空定下了規矩,丘雲道長看向自己宗門的這些長老們,平靜地說道:“咱們青雲宗與其他宗門不同。”
各個長老心中納悶,此時不是該討論派誰出戰嗎?怎麼還嘮起家常了,幾個和丘雲道長走得近的長老,輕輕咳了兩聲以示提醒。丘雲道長並未理會旁人的提醒,而是繼續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每次大比我青雲宗都是獨佔鰲頭,而每次獲勝後都會由宗門的強者帶人前往棋盤洲。咱們青雲宗的前輩們經過上百年的努力,已經在棋盤洲的西南域開山立派,依舊是叫青雲宗。”
衆人也不知道宗主到底要說什麼,只見丘雲道長在那裡自顧自的說話,衆人也只好耐心的傾聽。丘雲道長好似回憶着什麼,眼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後,繼續說道:“每五十年,青雲宗的師兄弟們都會有一次分別。一部分人跟着宗門的強者前往更廣闊的天地,而剩下的人要爲宗門繼續培養力量以確保宗門始終站在青巍大陸的最頂端。一晃又是五十年,上一次我選擇留下來因爲我想繼續爲宗門積蓄更多更強的力量。”
丘雲道長目光掃過宗門的衆人,接着說道:“這一次嘛,我依然決定留下來,因爲我發現有人能更好的帶領大家走向廣闊的新天地。”
聽到這裡,一衆長老都互相打望不知道宗主這個有人指的是誰。丘雲側過身子面對着一直沉浸在安靜中的大長老路正坤,微微一笑說道:“路師弟,你雖然是半路加入青雲宗,但是你的努力整個宗門都看在眼裡。你一直都很低調,但是師兄知道如今的你早就把師兄甩在了身後,所以師兄打算求你一件事,懇請師弟能幫幫師兄。”
青雲宗大長老路正坤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預兆,但是臉上依舊很是平靜地說道:“宗主師兄請講,師弟必將竭盡全力。”
“好。師弟,這一次就由你帶隊前往棋盤洲,你看如何?”丘雲道長掛着一張笑臉說道。
“宗主有命,莫敢不從。”路正坤立刻抱拳應允下來。
“既然你是帶隊之人,那這一場就由你來比過。不知師弟可願出戰?”丘雲道長問道。
路正坤心中卻在思考,若能撇開丘雲老道由自己帶隊前往棋盤洲,自己將會在棋盤洲那邊開個好頭,也不辜負暗使的期許。可是讓自己對陣胡言,路正坤並不是十分的自信。雖然說在暗使的幫助下,自己實力進了一大步。可是看過剛纔胡言的戰鬥,明顯是早就進入了化意境,況且作爲底牌的暗魔幽火在胡言面前根本毫無作用。不過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畢竟自己曾經是血河路的暗銀級別的殺手,每個血河路的殺手都有越品強殺的實力。他深知胡言的威脅有多大,如果自己今天能將其除掉,那自己不單單會在暗使那裡得到讚許,甚至還能借着這位暗使之力在血河路內大大地提升自己的地位。
“宗主師兄,這一場我接下了。”路正坤一番思索之後下了決定。
“好。那就預祝師弟旗開得勝!”丘雲道長大聲的說道。
路正坤整理了一下長衫,朝着擂臺飛奔而去。而在他的身背後,是丘雲道長隱去笑容後平靜的臉,盯着路正坤背影的眼神中一道光芒一閃而過。將心情穩住之後,丘雲道長再次和魯駿對話:“魯院長,我青雲宗出戰的是大長老路正坤,不知道你那邊由誰來出戰?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這位大長老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貧道,所以魯院長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我們還是由胡言來迎戰。”魯駿很是自信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魯院長是否再考慮考慮?”丘雲道長再次發聲詢問,他的心中是希望魯駿親自上臺的,雖然剛纔臺上的這個年輕人戰勝了嵇戊博,可是姓嵇的老傢伙都是半個身子進墳墓的人了,和路正坤正值巔峰的人物根本無法可比。
“道長,你們先贏了再說吧。”魯駿再次拒絕道。
丘雲道長見魯駿始終堅持,不由得心中有一點擔憂,但是也無話可說,只能期待那個小傢伙真的能給自己帶來驚喜吧。
“比試開始!”擂臺上雙方已經各自站好了方位,隨着裁判一聲喊話,比鬥拉開了帷幕。
路正坤手中提着一把寶器級的長劍,很是自然地垂落劍尖直指地面,森然的劍意由劍身上涌出。路正坤身上的長衫無風自動,隨手用長劍挽出一道劍芒,一臉平靜的說道:“年輕人你的實力出乎了我的意料,不得不承認你很強,所以我會用青雲宗的鎮宗功法青雲劍法來和你對敵。青雲劍法一共有七疊,我資質愚鈍只練到了五疊,現在就讓我來領教你的手段吧。”
胡言的目光掃過路正坤的長劍,那是頂級的寶器。胡言不確定自己的菜刀是否能拼得過,況且對方已經展露出了劍意,自己可是不會刀意的。
“廢話太多了,看招!”胡言決定直接用自己的拳意和對手過招,先發制人一招彗星拳朝着對手攻去。
“青雲五疊!”路正坤手裡的長劍舞動,劍意如同波浪一般一層層的涌向胡言。
“迴旋拳!”胡言揮舞着拳頭,以腳爲軸身子轉動起來迎上對手的劍浪。劍氣和拳風彼此碰撞,整個擂臺都跟着震動起來。雙方對碰一次後,彼此的身影退回到原地。
“不錯!年輕人,你很不錯,看來我要施以全力了!”路正坤身上的真氣鼓動更加強烈,隨着氣勢的積聚,路正坤長劍已經脫手漂浮在身前。
“青雲六疊!”路正坤全力發動了。
“終於露出底牌了?”坐在席位上觀看的丘雲道長盯着擂臺,心中說道。
“三輪紅日,流星拳!”胡言不敢大意僅僅保留了一輪紅日。拳勁和劍氣再次碰撞,擂臺徹底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對碰,一寸寸崩塌。灰塵從地上升起將二人籠罩其中,路正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一把黑色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
路正坤還是有些忌憚沒有使用幽火,但是多年前賴以生存的招式早已融入他的肢體。黑色的匕首劃出詭異的線路,朝着胡言的氣海刺去。路正坤所不知道的是,當他取出黑色匕首發動攻勢的那一刻,不單是胡言眼前一亮,就連坐在尚武院區域的離火眼睛中也冒出一柱火苗,康明城則攥了一下手中的竹竿。
胡言腳下發動無影步,試圖躲開匕首的攻擊。路正坤卻是一步不差的緊緊盯住了胡言的身軀,黑色匕首還在一點點的接近。眼看就要刺中對手,路正坤開懷的笑了。
“怎麼可能!”當發現黑色匕首依舊是刺了個空之後,路正坤收起了笑容。此時胡言已經退出一段距離,看着路正坤一笑,說道:“很好,看來我要加把勁了。”
說完胡言加速了移動,擂臺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虛影。在移動中的胡言暗中積聚着靈氣,這時路正坤也拿出自己的底牌,黑色匕首一招又一招的攻向胡言。
兩人在擂臺上越打越快,觀戰席上的人羣已經完全看不清二人具體的位置和動作,只看到兩個人影在殘破的擂臺上閃動。
“阿嘟根!”幾度變幻身形後,胡言找到機會已經聚集完成的靈氣從手裡推出。路正坤瞬間就感到危機臨頭,急忙匕首和長劍同時揮舞試圖擋住對手的攻擊。
轟的一聲,殘破的擂臺再次揚起灰塵,甚至還有一些碎石平地飛起。路正坤嘴角露出難以掩飾的笑意,剛纔藉着自己的身法幸運地躲過了對手頗具威脅的一擊。而漫天飛舞的灰塵與碎石恰好是他可以利用的機會,路正坤的身影正在飛揚的塵土中虛化。
“幽魔斬!”當路正坤移動到距離對手足夠的距離時,他手中的匕首也發起了致命一擊。
“磚,磚頭!”自以爲即將得手的路正坤發現匕首被一樣東西擋住,仔細一看居然是塊磚頭。還未等他從驚訝中恢復,一道更爲剛猛的拳勁自下而上的襲來。
“壕有根!”一拳沖天,路正坤整個身軀被拳勁生生從地上帶向空中。氣海碎了,就碎在這一招之下,路正坤十分後悔不聽暗使的話。
路正坤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已然破碎的擂臺處,再次激起塵土一片。塵土散去,胡言的身影出現在路正坤的眼中。居高臨下看着躺在地上嘴角流血眼露憤恨的路正坤,胡言開口問道:“有什麼話想說嗎?血流同學。”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路正坤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胡言說道。
“那你知道血河路嗎?”胡言又問道。
“我聽都沒聽過。”路正坤神色不變的說道。
“既然如此的話,你在死前做點貢獻吧。我要你體內的黑火。”胡言笑着說道,同時小火蛇從胡言的掌心竄出。
“哈哈,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也承認我還是低估了你。不過你也囂張不了多久,會有人來找你的!”路正坤費力的支撐着自己盤腿坐了起來,氣海隨破黑火猶在。黑色的火焰從他體內冒出將其全身包裹,路正坤口中唸唸有詞:“聖火幽幽,去人心憂;聖火冥冥,還世光明。”
小火蛇再次見到了食物,直接撲上兩個蛇頭開始大肆吞食路正坤身上的黑火。直到黑火消失,一堆黑灰也隨風而散。
青雲宗的席位處,很多長老目視着路正坤的落敗和死亡,心頭的怒氣使他們無法平靜,紛紛看向自家的宗主丘雲道長。丘雲道長的內心剛剛經歷了幾起幾落,見到路正坤終於命喪擂臺之上。丘雲道長臉上被悲痛所籠罩,見衆位長老羣情激憤,丘雲道長苦笑了一聲說道:“怎麼?我青雲宗已經到了輸不起的程度了嗎?公平比試,技不如人有何可說?你們若是不服也可上臺挑戰,大不了我豁出這張老臉再求一次罷了。”
一干長老連帶弟子們臉上寫滿了不甘心甚至是憤恨,不過真要他們上臺卻沒有一個站出來。丘雲嘴角微微翹了一下,語氣很平靜朝着尚武院的方向說道:“魯院長,我青雲宗認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