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帶着陳蟄熊,在雍城的大街小巷中招搖過市,哪裡人多往哪裡鑽,不忘跑到奢侈品店換了一身行頭,褲子和帽衫加起來大幾千塊,搭配NB運動鞋,順帶手買了一頂耐克帽子,整個人煥然一新,很潮很時尚。
陳蟄熊對於他的敗家行爲嗤之以鼻,“你所謂的釣魚,就是逛商場?借了張烈虎五萬塊,就是讓你買衣服用的?披紅戴綠,跟女人一樣,離我遠點,別把騷味沾我身上。”
趙鳳聲整了整帽子,斜眼道:“你色盲吧?我這是黑色帽子,可不是綠帽子,戴綠這詞用我腦袋上不合適。買幾件衣服就騷了?有本事你光着腚大搖大擺走天下啊,土老帽一個,還有臉諷刺別人品味高端,忒差勁。逛街就得倆人逛嘛,我自己買衣服,顯得多孤獨,看到美女,也沒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欣賞,這纔是人生憾事。姓陳的,要不你再借給我幾萬塊?現在這東西太貴了,再弄塊手錶就完美了。”
“我沒閒心陪你逛街,更沒有閒錢給你買表,不辦正事,我就回去睡覺。”陳蟄熊語氣不善迴應道。
“工作期間還要適當放鬆呢,找人掰命,不得讓自己多樂呵樂呵?那邊有家酒吧,看起來不錯,走,裡面欣賞一下西北妹子的誘人身材。”趙鳳聲指着路邊金碧輝煌的酒吧笑道。
“沒興趣。”陳蟄熊冷聲道。
“從沒見過你身邊有過妞,該不會喜歡斷臂山吧?攻還是受?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不會撅屁股溫順的像條哈巴狗,我嘞個去,老子雛菊豈不是危險很大?”趙鳳聲一驚一乍道,急忙離危險人物遠點。
陳蟄熊眉毛蹙在一起,有了動手的徵兆。
趙鳳聲一把摟住對方手臂,顯得親密無間,“哈哈,老陳,我就是開一句玩笑,別往心裡去,憑藉咱倆關係,你就是想弄了我,也不是不能商量,先借我十萬塊,咱們兄弟儘可以說一說肺腑之言嘛。”
陳蟄熊耐不住他軟磨硬泡,一起進入了酒吧。
KK酒吧是雍城最高端的酒吧之一,老闆花了重金打造,硬件設施絲毫不弱於一線城市的娛樂場所,如此驚人的手筆,在雍城乃至西北都不多見。
所謂一分價錢一分貨,裝修效果跟酒水單商品成正比,趙鳳聲很久沒有來過酒吧,但在萬林可是當過一陣酒吧老闆,清晰記得酒水價格,這裡起碼比自己管理的那家店貴了三分之一,不過看在身材火辣的洋妹妹面子上,趙鳳聲忍痛割愛點了兩瓶傑克丹尼。
此時還沒有來到酒吧黃金時間,放的是舒緩柔情的輕音樂,趙鳳聲選擇的是緊挨過道的卡包,任何人從這裡經過,都會落入他的雙眼。
趙鳳聲翹起二郎腿,搖頭晃腦喝着傑克丹尼,一位比基尼打扮的洋妞從面前經過,身材樣貌無可挑剔,去走維密秀都具備資格。趙鳳聲吹了聲嘹亮的流氓哨,小洋妞莞爾一笑,甩出動人心魄的媚眼,趙鳳聲拿胳膊肘一戳陳蟄熊,不懷好意笑道:“姓陳的,帶弟弟吃過西餐嗎?”
“西餐?錢總在萬林不是有家西餐店嗎,咱們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那,你說我吃沒吃過。”陳蟄熊懷疑這傢伙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淨說點不着調的胡話。
“你大爺的!裝傻是不是?!誰問你喝紅酒吃牛排了,我是問你跟洋妞親熱過麼!玩一次深沉都不行,敗興!”趙鳳聲翻着白眼道。
陳蟄熊將揍人的衝動憋回肚子裡,愛答不理道:“沒有!”
“我也很久沒吃過西餐了,哎!懷念幾年前吶,雖然那會拎着腦袋玩命,可西餐沒少吃,現在想想,還挺懷念的。我告訴你,洋妞啊,沒兩三下功夫,千萬別碰,勁如果上來,能把你生吞活剝了,老弱病殘的,直接能弄到醫院搶救去。不過老陳你底子好,容光煥發,頭髮又黑又亮,一看腎就給力,絕對能給咱國人揚眉吐氣。”趙鳳聲越說越興起,索性揮手喊來了服務員,甩出一千塊,要領舞的洋妞過來陪酒。
其實酒吧領舞跟KTV佳麗一個性質,只要給錢,就會陪客人們喝酒聊天,根據個人底線不同,選擇性的接觸也就因人而異,有的可以摟摟抱抱,有的卻點到爲止,趙鳳聲風月場所去的多了,深諳裡面的道道。
“你搞什麼鬼?!又泡吧又泡妞,這就是所謂的釣魚?真以爲張烈虎的錢是好拿的?小心今天的事情捅出去,第二天他就找你算賬!”陳蟄熊對於他的行爲大動肝火,順便也爲他捏一把汗。
“急什麼急,你這脾氣,真不適合釣魚,這釣魚的秘訣啊,得沉住氣,耐得住性子,選擇好地方,把勾一甩,成敗全看天意。雷斯年是什麼人?有錢人。出入都是高檔場所,不在這裡撒網下勾,難道去網吧裡打通宵?他一輩子也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現如今聰明人才能爲所欲爲,多動腦,少動手,拳頭打不出天下,只能打進笆籬子,聽點良言苦口吧,不是壞事。”趙鳳聲點燃一根大熊貓,平靜解釋道。
陳蟄熊的怒氣隨着他的辯解煙消雲散,搶過他剛剛點燃的香菸,問道:“你確定雷斯年會來這種地方?既然是釣魚,那麼就得有魚餌,你拿什麼來釣他?”
“不確定,千分之一或者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但我沒有更好的辦法。貿然衝到雷斯年面前,肯定會引起他的警覺,他那種人,除了自己,誰都信不過,要裝成偶遇,才能使他放鬆警惕。至於魚餌麼……”
趙鳳聲停頓片刻,輕聲道:“老子就是魚餌,就看他這條鯊魚鼻子靈不靈,嗅沒嗅到血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