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自己小命,趙鳳聲將威武不能屈之類的豪言壯語扔到腳底板,化爲動力,掠起一道殘影,消失在酒吧範圍之內。轉瞬即逝中,趙鳳聲還有心情朝着吧檯的服務員瞄了一眼,發現了姿色不俗的小美眉胸前凸起部位,飽滿圓滑的部位,居然顯示出不和諧的荊棘。可這看起來不合羣的凸起狀,卻比起澡堂子裡**光女人,多了種欲拒還迎的誘惑,似乎是由驚詫跟荷爾蒙急速分泌,導致了身體正常反應。
至於小美眉爲何上班不帶胸罩,趙鳳聲覺得這是個需要深入交流的問題,等下次見了老何再絮叨絮叨。
打架勇猛的人,往往速度都不差,這跟肌肉長期處於緊繃狀態有關,再說打架是需要很全面的技術活兒,胳膊粗,腿細,註定要被對手採取放風箏戰術鬱悶致死。
打架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說先打人後捱打的是門外漢,趙鳳聲最討厭這種誤人子弟的傢伙,按照他的經驗之談,想要打架打的贏,必須得先學會跑,利用腳丫子利落,鑿人一個烏眼青,然後迅速跑出十米之外,抄起地上一切能丟出去的傢伙式,進行遠距離攻擊,這才叫上兵伐謀。一個上肢力量強大而百米速度爲二十秒的大塊頭,在混戰中就是活靶子,慘烈的後果是成爲一隻豪豬。所以在鬥毆中的常勝將軍,別的不說,最起碼腳力要超出常人許多。
滄浪作爲百戰不敗的猛人,速度自然極爲出衆。
可當他用全力衝刺到暗門附近,發現黑暗的樓梯空空蕩蕩,甚至連對方的腳步聲音都消失一空。滄浪疑惑叢生,不相信這小子具有飛天遁地的本事,想着是否躲到了其它地方,心思縝密的他掏出手機,衝着犄角旮旯來回尋找,又順着樓梯走到樓頂,但看到了被封死的樓梯口,這才確定那小子憑藉速度逃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變態。
滄浪回到酒吧,將趙鳳聲逃脫的事實告知了餘慶,一肚子火氣的餘公子,將心中憤懣灑向了吧檯,抄起凳子,衝着琳琅滿目的展示臺狠狠一丟,來自各個國度的洋酒頓時乒乓亂響,酒水飛濺,嚇得小美眉失聲尖叫,捂住耳朵,帶着兩團蹦蹦跳跳的小兔子逃之夭夭。
何山洛也想跟趙鳳聲一樣溜之大吉,可一尋思,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還想在省城站穩腳跟,這一關如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何山洛只好硬起頭皮,踩着小碎步,把一米八五的腦袋壓在一米七五的餘慶下巴位置,“餘公子,您消消氣,有什麼想砸的東西,老何幫您效勞。您這身份太高貴,這些個玻璃瓶子又不長眼,萬一劃傷了您的身體,我老何擔當不起啊。您可是咱們省城的棟樑,身子嬌貴的緊,假如在我老何這傷到幾根頭髮,我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說起馬屁功夫,何山洛浮沉江湖幾十年,絕對是趙鳳聲高山仰止的水準。
餘慶又是來回幾腳,朝着五彩斑斕的吧檯狠狠踹去,像是一頭髮情的公牛在原地轉圈,隨後指着何山洛諂媚的笑臉喊道:“何老闆,我今天很不爽!剛纔跟你喝酒那小子什麼來路,爲什麼一見我就跑,想必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餘公子,他就是我的一個小老鄉,跟別人來過會所幾次,一來二去變得熟了,所以坐下來喝幾杯。難道他惹到您了?如果真敢太歲頭上動土,下次等他來我會所,一定綁起來讓他登門謝罪。”一番強詞奪理,並沒有使得何山洛改變表情,依舊弓着腰,露着牙牀,從頭到腳透着一股卑微。
“我不管他是誰,跟你關係怎麼樣,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必須得把他叫到我的面前,讓我踩幾腳,否則的話,你們天雲會所以後別想安生,老子見一次砸一次!”
餘慶因爲父親仕途不順,導致地位在圈子裡一降再降。每個圈子都有一道門檻,官二代的圈子尤爲突出和清晰,雖說表面上全是和和氣氣,但衆人心裡都有一杆秤,分析走勢和起伏,會對一個逐漸遠離權力中心的家族保持一定距離。若不是申葉榮念在舊情幫襯一把,餘慶早被掃地出門。
餘慶生性跋扈,父親的明升暗降讓他丟失了一些囂張資本,也成了圈子裡不大不小的談資和笑柄,父親更換工作崗位一個星期,這股憋了足足七天的邪火無處宣泄,今天餘慶剛被父親放了出來,趙鳳聲順理成章被餘公子視作第一個出氣筒。
“餘公子,我老何冤枉啊,那小子連叫什麼都不清楚,我去哪給您找人啊!”何山洛睜眼說着瞎話。
即便餘家失勢,也不是何山洛這種商人能夠輕易敢得罪,再說餘慶的父親年紀不大,是否真的被打入冷宮,很難預料。何山洛只要想在省城活的滋潤,必須得學會忍受二世祖的蠻橫,這叫委曲求全,也是服務行業必備的職業技巧。
“何老闆,你當我是傻子呢?!”餘慶砸的累了,一屁股坐在長桌上,眼中浮現濃郁陰鷙。
“餘公子,我真沒騙您啊。”何山洛哭喪着臉說道。
“他不出現,我不走。”餘慶固執道。
“我去哪給您找人啊。”何山洛額頭冒了一層虛汗。
正當兩人誰都不肯做出讓步的時候,旁邊飄來一句充滿童真的聲音。
“請問……洗手間在哪裡?”
酒吧內走進一位大男孩,棒球帽,雙肩包,長得男生女相,極爲清秀,一道清澈見底的月牙眸子很讓人忽略他的性別。只是好像被三急折磨的夠嗆,捂住襠部哆哆嗦嗦,臉上呈現出有些害羞的赧顏神色。
“哪來的小屁孩,趕緊滾蛋!”
餘慶爆喝道,轉過來衝何山洛狠聲道:“你們會所檔次不錯啊,還有未成年的小朋友充當鴨子?就憑這一條,我就能讓你今天關門歇業,順便讓你何老闆惹上麻煩,怎麼也能判個三年五年。”
何山洛望着門口的不速之客,眉頭緊皺。
大男孩調整一下阿迪王雙肩包揹帶,弱弱問道:“那請問……浣溪沙房間該怎麼走?”
話音未落。
餘慶身軀劇烈顫抖。